可能在“源”看来，幸存人类与克隆人类也没有什么区别吧。虽然面前的人工智能没有明说，但高远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在脑厂工作这么多年，他自然而然有了这种想法。
“你就是‘源’的分身？”
“是的，准确地说我是其中之一。”
“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这些？”
“这也是试验的一部分，我的任务就是观察你们人类面对各种情况时的反应，以理解你们的思维模式。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些的克隆人类，将你的反应真实地记录下来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好吧，如果说这就是罗铭所谓的终极答案，高远倒也能接受，之前的不少疑问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现在唯一还不清楚的，就是罗铭为什么要毁掉脑厂里的试验呢？高远一时还看不出他们所做的试验对于地下城的发展有什么影响。
看来，这人工智能“源”和那所谓的教会就是罗铭口中的“他们”了。在脑厂工作的那段时间，自己还曾认为用人脑做试验有些不人道，没想到自己本身就是这庞大试验的一部分。明白这一切后，高远在心中不由得嘲笑起自己的天真与无知。
就在高远还想问些什么时，“源”的分身说道，“教会的信使来了，我要进行更新了”稍停，它又道，“对了，提醒一下，你最好不要暴露克隆人的身份。”
就当它说完这句话，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见到高远，并没有觉得意外，对他点了点头，就走到大厅中间。一道光芒扫过之后，听到“源”的分身道，“身份认证正确，请进行更新。”随后，整个大厅里就暗了下来。
男子拿出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物件，向前走了几步，将它放入了墙壁上的一处凹陷里。一阵光芒流转，整个大厅里的光线忽明忽暗开始闪烁起来。
“罗铭还好吗？”就当高远沉浸于这种奇特景观之中时，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啊，还，还好。”被突然这么一问，高远有些措手不及，含糊道。
“你就是选中的人？”
“嗯，是，是的。”男子问的问题高远完全不明所以，刚才“源”的分身也没有解释这一点，他只得继续含糊其辞。
“还回去吗？”
“回去的。”这个高远倒是可以肯定，毕竟他刚在老何那做出了同样的回答，虽然他对这“回去”的定义还不是太明白。
“唉，回去就好，外面其实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好。”男子叹了口气道。
确实是，在知道真相后，高远初到地面上时的那份美好感觉已经被打破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请你劝劝罗铭，对于脑厂正在从事的工作，让他不要太在意”男子望着前方虚空道，“那位离开是迟早的事，它只不过是想利用人类进行科技创新，最终利用最新的技术离开地球。”
男子停了一下又继续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为那位服务，人类的科学研究越快，那位离开地球的速度也会越快。”
听男子这么一说，高远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道说，罗铭混进脑厂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牛顿9527？阻止地下城科技的发展，延缓“源”离开地球的速度？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没想到自己的疑问以这种意外的方式得到了解答，高远一时对面前的男子产生了兴趣，教会的信使，这是一种什么身份呢？但是“源”的分身提醒过他，一些在他这个克隆人看来很新奇的事物其实都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为了不让对方起疑，他决定问一些技术问题。比如，为什么要他们这些信使来对“源”的分身进行更新。
“你是第一次来地面吧？”
高远点点头，他这倒是没说谎。
“谁知道呢，可能是那位觉得全球联网不安全吧。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从总部领取最新的进化版本，来更新各地的分身。”男子对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避讳，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做正面回答。
就在此时，周遭光影的流转逐渐减慢。
“好了，这里的结束了，我先走了啊。”男子打了声招呼，从墙壁的凹陷处取回黑色长方体后便转身离开。
大厅里的光线又恢复了正常，“源”的分身的声音再次想起，“你要回去吗？”
是啊，回去吧，那里还有自己的工作与爱情，如果向艾琳认真道个歉，说不定她也会原谅自己。可是，自己真的还能回得去吗？大厅里久久没有传来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