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贤弟就给大伙讲讲吧,哥哥我也好奇的紧呐。”
“是啊,讲讲吧。”
赵员外侧头冲儿子一笑,露出一副果不出其然的表情,向四周拱拱手,笑道:“各位都是老朋友,自家一点小事闹的满城风雨,实在是不应该。鬼确实有人见过,我也没问,人老了受不得惊吓。确有一位张姓道长出手捉鬼,那天晚上打了旱雷,早上小庙就塌了,庙里的神像听说碎成了几截,再就是附近街面一些个杂物倒了一地,想来斗法很是激烈。不过道长昨日和那撞鬼的少年一同出门了,至今未归。”
“未归?赵员外的意思是张道长还会回来,而且就住在员外家里!”
“那可得让我们都见见,这可是真人呐!”
“赵员外一定把人多留几天。”
“好,好,好……”赵员外心里一阵无语,我能留住我就是真人了。赵员外一阵敷衍,好容易揭过这个话题,由胡老爷开启下一个话题,他先是夸张的大笑三声,等到吸引到足够的注视后,拍了拍手掌,从里屋走出来两个彪形壮汉。
“胡德蛟,胡德虎。拜见总镖头,见过诸位老板。”两位壮汉并肩站开,同时向在座诸位抱拳行礼,声音很是洪亮。这两位明显是化名,但胡家镖局的镖师入门后多有改姓胡,这样就有资格学到胡家祖传武功,也有了得到重用的机会。另外,保镖护镖难免挡住江湖朋友的财路,给自己改个名字,等将来从镖局离开或是退休,再改回原名,可以起到隐藏经历的作用,从而避免仇家骚扰。
“哈哈哈,这是我胡家镖局新近请的师傅,功夫还是其次,关键是够唬人。走镖吧,能不动手咱就不动手,和气生财嘛!哈哈哈,来来来,二位镖头给各位老板露一手吧,在座的各位老板都是镖局的大主顾,可要好好表现呐!”
两位镖师一番谦让,决定先由胡德蛟开始表演个人才艺,最后两人捉对较量。
此时已是暮夏,暑意将退未退。
眠月酒楼三楼里,四面纱帘均已挂起,微风正可吹入,各位老爷凭栏围坐,远眺风景。待到仆人们撤去桌椅,给中间留足了场地,胡德蛟立刻上场,勒了下腰带,扎好马步,只听他大喝一声,“开!”噗——!胡德蛟全身肌肉虬起,上身瞬间大了三圈,脆弱的衣服不堪压力,爆成片片碎布,飞落了一地。
“好!衣服自己爆开了!”众位老板纷纷鼓掌捧场。
胡德蛟还没完,蛮牛般的身体走到门口,双手抓起一张檀木椅背,众人只当他要表演手拆椅子,但只见他咬牙用力,十根手指猛地全部扣进了檀木做的椅背里面,显露出不俗的指功。
第二位上场的是胡德虎师傅,他表演的节目是金枪锁喉。只见他先抓起一杆长枪,另一只手掏出一枚铜钱,往天上轻轻一扔。“破!”单手持枪,枪尖朝上猛然刺出,铜钱一分为二,叮铃落地。
这还没完,不等众人惊叹。胡德蛟上前双手接过长枪,将枪尖抵在胡德虎咽喉上,两人对视一眼,胡德虎师傅此时深吸口气,气沉丹田,表情严肃,以示做好准备。“走你!”两人四目圆睁,同时发力,长枪木身两头受力,发出咔嚓——声响,从中断裂开来!
“好高明的硬功夫!咽喉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练到虎镖头这个份上,铁布衫的功夫算是大成了!”胡老爷对手下的表现充分肯定,顺便向众人解释道。
“好啊,虎师傅好功夫啊!还有蛟师傅也不错!”和胡老爷向来交情要好的一位老板赶紧跟上。
“虎师弟好本事啊,哥哥这点蛮力叫你比下去了。”说罢,胡德蛟闻言向胡德虎一拱手。胡德虎反应也快,听出话里含义,连忙一把揽住胡德蛟,面向众人道:“咱们师兄弟谁不知道谁,小弟我就这两下子。有师兄在前头打样,我不露出点真功夫,哪里下的来台哦。可蛟师兄,你怕是才使出六成本事吧?”
“哈哈,还是贤弟懂我!话说回来,不是我说你,今天是什么场合,你就敢使出全力,万一火候没把握好,让各位老板受惊了,岂非有违总镖头的本意。哈哈,告诉你吧,哥哥我方才表演用了只三、四成功力。”
“实不相瞒,小弟也没有用全力,大概五六成本事吧。”虎师傅有些不乐意,我捧你,你怎么还踩我呢。
“嗯?你问我是不是用了六成功力,却说自己只出了五六成?虎师弟内里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啊!”蛟师傅一把甩开虎师傅的胳膊,面色已然不愉。“师弟,当着众位老板的面吹牛,一会对练输了那可就丢人了,师兄我这是忠言逆耳啊。”
“蛟师兄,有没有真功夫不是光靠嘴说的,要有真家伙!”
“哟,你不服,走着。”
“来就来!”两人说着就交上了手,这两人具是练的硬功,没有大多的变化,你一拳我一掌,比的是谁先泄气。虎师傅一拳直冲中门,蛟师傅含了口真气,用胸膛硬接一拳,两者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蛟师傅反手扇了过去,蒲扇般大小的巴掌,带起呼啸的破空声。虎师傅毕竟不敢硬接,上身立刻往后一扬,巴掌就从脸上方抡过一道弧线。虎师傅不简单,他瞧准蛟师傅此时旧力已尽,左爪探出,抓向其手腕,同时右掌自腰侧蓄力击出,掌心隐隐有黑气流动。这一掌极为隐蔽,打的又是人体最柔软的腹部,蛟师傅眼看就要中招。后面几个侍女已遮住了双眼不敢再看。
“这么打不会出事吧。”赵大郎担心的说道。
“贤侄勿虑,他俩都是老江湖了,有分寸的。”胡老爷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贤侄可还在寻仙访道吗?我可要和你爹一边劝你了。其实修仙一说本就虚无缥缈,一刀一枪的本事反倒是看得见摸得着,就好比现在你家里那位道长,他会捉鬼,可谁见过鬼呢,你觉着他能抵挡我这两位虎将的铁拳吗?啊,哈哈。玩笑玩笑,不要当真。”
“噗嗤。”角落不合时宜的发出清脆的笑声,胡老爷循声看去,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惨绿少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往他人身后一躲。
“谁家的孩子,真没礼貌。”赵大郎呵斥一声,说道:“胡伯伯你别介意,小孩子懂得什么。”
胡老爷笑了笑也不说话,只是给身旁的仆从打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刻出了门。
赵大郎脸色有点难看,还想说点什么,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知道是父亲暗示自己多说无益,只得继续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