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被当成灵药,黄庭并不惊讶,但是竹管被称作上品云竹,似乎也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上品云竹何用?”
“曜安城以北山中有修仙家族名云家,种植云竹用于制作符箓,上品云竹制作符箓品阶更高效果更好,只供奉上宗,不知前辈竟是上宗弟子,小修有眼无珠,实在有罪,只求跟在前辈身边,为奴为仆,鞍前马后,戴罪立功。”
“上宗是什么宗门?”
“这个...在下一介散修,无从得知。”
“那城中被灭门的云家和修仙云家有何关系?”
“小修不知,但城中云宅原先有一鬼物,很快被人灭杀了,想必云家有些来头。”
“城西的麻袋妖你可知道?”
“那麻袋妖说是妖物,其实更类似鬼物,有人受尽折磨,死后怨气极大,再丢在月华下吸收灵气,却又尸体残缺,不能起僵,残尸装在麻袋中,将麻袋化作半鬼半妖的一部分。这种鬼物比起我制作的僵尸实力或潜力都差的远,只是那麻袋有些妙用。”
“你制作的僵尸?”黄庭想起那具被他称为僵尸的食尸鬼,穿着大红嫁衣,面目依稀和通缉令上画的新婚便失踪的女子相似。
地上这厮一张大众脸,没有什么明显特征,官府通缉令画像又大都是抽象画派,黄庭一直也没认出他来。
阿韭只当对面也是个散修,散修眼里的凡人,猪羊耳。于是将自己做的好事如实道来。
“此法首要是怨气需重,妙龄女子最是向往郎情妾意,新婚之夜一颗心都挂在郎君身上时,却不防被轻易制住,然后用湿巾覆面,将要闷死时揭开,任由她怒骂哭求,只是如此反复,直到咽气,三次便有一次成僵,且品相极好。”
黄庭直听得怒发冲冠,睚眦欲裂,胸中灵气都一阵翻涌,世间竟有如此歹毒恶人,与他相比史老贼都成了纯良之辈。高举手中撬棍便要当头戳下,这时胸前吊坠一阵冰凉之意传来,黄庭稍微冷静些许,深吸一口气,伸手摸到他丹田气海,真气有废人功力的技巧,灵气应当也有。
“我不杀你,但要废了你修为,然后送你去官府,你自去菜市口走一遭罢!”
原本轻松自在的阿韭如遭雷击,大喝:“魔修!你是魔修!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同时拧腰蹬腿,鞋上冒出一根毒针向黄庭飞来,原来他佩戴的短剑只是迷惑敌手用的凡铁,除了僵尸和冥火术,最后的攻伐手段就是这根用僵尸毒淬炼的毒针。师徒俩总共就三件法器,匕首,长袍,罗盘,攻防辅助齐全,老修把法器长袍留给他,已是对徒儿极好。
毒针打在黄庭身上,被法师护甲轻易弹开。黄庭动作不变,指尖输出一道霸道灵气,探入丹田化作利刃将其搅碎,再顺势往上连续搅碎数处大穴,阿韭经脉内仅存的灵气如破了几个大洞的气球中的气体,瞬间漏了个精光,剧痛之下弓成虾米,容貌也老了十来岁。
“魔修!你不得好死!”
“你还有脸说我是魔修?”
“我只是取几个凡人身躯修炼用,你却是毁我根基,为恶之甚,莫过于此!她们失了的只是性命,我失了的可是道途啊!”
黄庭懒得理他,探查到此人确实修为已废,便把他断手固定好,鞋子和中衣全扔了,只留一条犊鼻裤。再用灵气附在手心,把他发簪解开细细检查,把头发搓下来,变成一个光头后,用绳子牵着去查看僵尸,那具僵尸此时已褪去全身青黑色,除了头顶缺的一块,如同睡着一般栩栩如生。
黄庭不愿动手搬尸体,又是一个法师之手使出,试了试果然,尸体已经类似于死物,可以以意念搬动,放在阿韭背上,然后用绳子固定好,如同牵驴一般牵着他下山去。
阿韭本已心如死灰,此时还是一阵不忿,“前辈竟是筑基大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般作弄与于我。”
“此话怎讲?”
“前辈能神念外放,探查御物,这不正是筑基大修的手段?”
黄庭实在不想再和此人说话,一手扭脱了他下巴,再一抖绳子让他快走,心中却明白了,除了穿越的光环,自己怕是还有个被忽略的金手指。
那日从原世界庆青游乐场穿越瞬间,自己感到能内心映照全城,无事不在感知之中的状态,恐怕不是幻觉。
所以才有刚一打通魔力通道,第一次用便强到夸张的法师之手。
意念离体,或者说神念离体,恐怕不是随便哪个修行者都能做到的,需得筑基修士或者大法师才行。
牵着一人一尸,黄庭进城前用掩饰术随意化做一个上次遇到的江湖客,虬髯阔口,怒发戟张,手持混元铁杖,腆胸凸肚的直往府衙而去,一边大声呼喝,“俺捉到通缉犯了,官老爷拿赏钱来!”
衙役上来拦他,直接被一手一个擒住丢在地上,直到惊动知府出来。
城中早有人通知受害者家人去了,两家人到场一看,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好女婿,白白送了女儿性命,一个个上来又踢又打,好不容易才拉开。
黄庭只一个劲的催要赏钱,拿到手后大笑着说喝酒去也,出了人群就消失不见。
人证物证尸证俱在,知府也不愿多生事端,问了几句关键之处,只需阿韭点头摇头即可,便判了个斩立决,只等三天后和山贼们一起拉倒菜市口一刀砍了。
这边牢里阿韭咬牙痛得满头是汗,硬撇着伤手,从菊花里慢慢抠出两颗药丸,吞服一颗,喘息片刻后,竟然伤得较轻的手已能稍稍活动,一巴掌拍在颌骨上,咔嚓一声,再张了张嘴,大声哭喊:
“冤枉啊!老爷!”
狱卒冲过来对他一阵喝骂,却不防和他双眼盯着看了一阵,渐渐忘了自己过来干什么。
“去给我拿些纸笔来!”阿韭小声说道。
狱卒浑浑噩噩的转身,出去找了些纸笔带给他,阿韭缩在监牢一角,开始奋笔疾书。
狱卒转了一圈,又忘了自己在这干嘛,转身出去了。
过了半响,阿韭吞服了另一颗药丸,又开始哭闹,引来狱卒,让他把写好的纸张交给知府或知府亲信。
“老天保佑能成功拖延些时间,老头子再不快些来,我可就死这些凡人手里了。”
迷魂术时间有限,借来的些许灵力勉强用出,更是难以持久。一个小小狱卒一时却哪里见得到知府亲信,也是阿韭命不该绝,狱卒恍恍惚惚的离岗出门,走到监牢门口正遇到知府的另一个同乡周师爷,受了别人钱财来牢里捞人。
这人在监牢头儿的喝骂声中恍若不觉,直直走过去把纸张塞周师爷怀里然后昏了过去。
周师爷定睛一看,人也顾不上捞,连忙跟知府商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