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地毯,装饰华丽的镂花墙壁,房中一片华贵之气。四周悄然无声,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一阵穿堂风吹过,微暗的烛火轻轻地摇曳。
“咦,灵姐姐,前面是不是又有妖怪?”木莲担忧道。她紧紧挽着朱灵的胳膊,此刻已经是草木皆兵。
“放心,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给它打跑!”朱灵大言不惭地夸口道。
四人来到了一处大厅之中。正中央,醒目的高台之上,经幡飞舞,香烟袅袅。一个死人静悄悄地躺在上面。
“玄意?”朱灵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歪着脑袋仔细地瞅了瞅它,鼓起勇气,颤巍巍走上前去道:“你可别怪我,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也是不小心,大不了回家之后,我给你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林泉于心不忍,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毕竟此事他才是罪魁祸首。
“哼,就凭你一个小姑娘,如何能杀得了我!”此刻,林泉眼睁睁看着那具冰凉的尸体从台子上爬了起来,对着四人,指指点点,不禁目瞪口呆。
他指着这幽灵,张大了嘴,神色惊慌,不住地往后退。
“咦?”那个人也是吓一跳:“难道你看得见我?”
“你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林泉嘴巴没动,却是用意念在和他说话。
“你那么聪明,难道自己不会猜吗?你竟然是男扮女装,我活着的时候,却没有看出来?”那人道。
“为什么,我看得见你,而她们却看不见?”林泉惊讶地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死人的世界,常世之人不可能看见,而你如此与众不同,要么是你异于常人,要么就是,你也是鬼魂!”那鬼魂缓缓道。
林泉闻言大惊,想到自己的奇特经历,不禁感到害怕,一面后退,一面指责他道:“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鬼魂!”
“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但是你与众不同,却是实话!”玄意的鬼魂道。
“话说回来,你刚刚说,你不是那个大小姐杀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泉早已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而且,你也没有必要知道!”鬼魂轻蔑道。
“可是这对大小姐很重要,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失手杀了你,若你说的是真的,大小姐当可去除一块心病。”林泉正色道。
见他不为所动,便想与他做个交易:“你既已经是鬼魂,人事之事,如若插手,便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永世不得超生。也许我可以帮你!”
那人沉吟良久,最后道:“我一一细说给你听!”
林泉上前,鬼魂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轻声低语。林泉听得心惊肉跳:“竟有此事!当真令人发指,林泉生平,真是真是闻所未闻!”
“如此棘手之事,你一个小小人类,如何能解决?”鬼魂叹息道。
“世事变迁,王朝代易,本是自然之理。万物之道,以体恤万民而立,以暴虐无道而亡,非人力所能及。姑昧之主,贪婪无度,纵欲无节,戕害生灵,天理不容,灭亡只在旦夕之间。你我不过顺水推舟”林泉不同意玄意的话,侃侃而谈。
“哼,我所知道的世界,往往都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奸人在高位,良善遭横死,但愿如你说所说。”鬼魂愤慨道。
木莲和小萍立刻发现了林泉的异常,立刻躲到了朱灵身后。
“你们俩怎么回事?”朱灵疑惑道。
“灵姐姐你看,皓月的行为好生奇怪!”小萍指着林泉,惊恐道。
“看他的样子,莫不是,莫不是被鬼魂附身了吧!”木莲直勾勾盯着林泉道。
“你胡说什么!”朱灵闻言,脸色大变,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听到这些,况且,眼前之人人就是她杀的,莫不是鬼魂附身前来索命?
“木莲,你去看看,皓月到底怎么了!”三个人俱是往后退。
“灵姐姐,你知道的,我哪里敢啊!”木莲不由咽了口唾沫,小声道。
“小萍,你去!”
“小萍不敢!”
“都别说了,一起去!”
三人你推我搡,小心翼翼来到林泉身边。但见他眼神涣散,面无表情。
“皓月,皓月,你怎么了皓月。”三个人不停地呼唤他。
可林泉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了,她们在叫你了!替本公子向朱小姐问好,我期待有一日,可以与她再续前缘!”说罢,鬼魂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果然,林泉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但远远地,像是隔着巨大的障碍,就是听不清楚。
“啪”朱灵重重一耳光打在了林泉身上。林泉这才听得清楚三人的呼喊,一下子回过神来。
“呼!”朱灵长舒一口气,问林泉道:“你到你怎么了?”
“嗯?”林泉有些疑惑,耳中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他写道:“玄意刚刚就坐在台子上,我向他了解了情况!”
他转头看时,三人连连后退,已经距离他好远。他向她们走去,却听见朱灵大叫道:“你,你别过来,你到底是人是鬼?”
林泉这下才完全相信,这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她们并未看见。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将他们的对话简短写给了众人。众人俱是将信将疑。
朱灵却觉得这些事情乃是天方夜谭,怀疑他在做梦,哂笑道:“本小姐知道,你说人不是我杀的,是想要安慰我,我谢谢你,可是也不该编出这些瞎话!你说他给我们指明了逃跑的方向,本小姐是一万个不信。”
“也许,这也有可能是神明垂怜,指示我们生还的道路。”木莲竟然虔诚地合掌道。
“哼,既然这么说,试试就试试!大不了一起死。”朱灵这样说时,反倒多了些兴奋的神色。
林泉知道,她们目前仍然处在极度危险之中,鬼魂已经告知如此多骇人听闻的消息,如今只能选择相信他,或可留下一线生机,但也不得不留下一个心眼子;况且,她们如今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他们依照指示,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去处。这里伫立着一扇古怪的木门,上面雕镂着众多恶鬼的形象,它们似乎在不住地争斗,互相抓咬,争夺当中的一颗心脏。
“这里是哪里呢?”木莲问道。
这木门十分厚重,四人合力,才勉强推开大门。
木门嘶哑的叫声回响在门内的各个角落,听上去空旷而忧伤,一股腐臭血腥的气味迎面而来。
里面是一栋八边形建筑,每一面都有一扇同样的大门,每一角都立着一根大红色的柱子。偌大的空间里空无一物,地面上描绘着奇怪的图案。林泉一眼认出来,这个图案和暗格之中,襁褓之中的图案一模一样。
“哼哼……”空荡荡的房间里,传来了乌鸦一般的笑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老身正愁到处找不到你们,你们却偏偏,来到了这个老身早就想让你们来的地方!”
“老鸨!”朱灵惊叫道:“皓月,这下你可是害死我们了,本小姐就说不能相信你做的怪梦,你偏偏不信,兔子主动进入了笼子,鱼肉主动跳上了菜板,这下玩完了!”
“当初是谁兴奋得不得了?”林泉心里嘀咕道。他心知上当,看来这亡灵,并非善茬。
四人俱是惊讶,眼前之人不是老鸨还能是谁。她竟似狗皮膏药,粘着他们不放了。
远处昏暗的光线之中,老鸨端坐在一把华丽的长椅之上,半边脸露在火光之中,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
她大喝一声:“抓起来!”
话音刚落,一群持棍仆役从其余七扇门外蜂拥而至。
四人见状拔腿就跑,谁知身后,一道石门却落下来,堵住了门口。这下可好,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看本姑娘不打得你们满地找牙!”朱灵气得血气直往上冲。那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挡得住。只是林泉三人,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奈何一点修为没有,不多时便被抓住,五花大绑起来。
老鸨见朱灵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不可一世,气不打一处来。
朱灵没有受伤之时,自己被这小丫头片子弄得颜面尽失,如今身受重伤,还怕你不成。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只见她纵身一跳,高高跃起,直取朱灵而去。
朱灵身受重伤,与小喽啰近身肉搏还好,面对老鸨内劲十足的重拳,就显得不堪一击,不过三个回合,就被老鸨踩在了脚下。
“老妖怪,你把我们绑在柱子上,是要干什么?”朱灵咒骂道。
“哼哼……”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老鸨笑而不语。
众人眼看着,一群仆役,抱着那些装着心脏的容器,有序地进入到房间,在老鸨的指导下,将容器有序地摆放。不多时,小厮来报,老鸨大喜,迎了出去。不多时,老鸨点头哈腰,领着神气十足的总管大人走了进来。
“你都准备好了吗?”总管问道。
“回禀总管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大人作法!”老鸨激动地说道。
“那么,就开始吧!”总管道。
说罢,老鸨将婴儿轻轻放在阵法的中心位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老鸨似乎要拿她们献祭。
“老妖婆,你们到底要使什么妖法,杀千刀的!”朱灵咒骂道。
“哼哼,臭丫头!”总管大笑道:“老身多次给你机会,你却屡教不改,才遭此大难,怨不得别人,但愿你来世投一个好人家!”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马上就要复活了!”老鸨此刻满眼精光,直愣愣盯着法阵之中跳动的心脏。
总管站在法阵一侧,右手将手杖高举,左手捻法诀。手杖末端,被木质包裹的神秘圆球体,宛如水晶一般,灵力不断从中涌出,发出耀眼的白光。
那阵白光脱离手杖,在法阵之上悬停。不多时,众多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发出暗红色的光芒,随后,光芒从心脏里喷涌而出,像是有所感应,被婴儿一一吸收。
沐浴在血光中的婴儿突然睁开了它的眼睛。眼神看上去空洞洞的,竟然没有眼珠子。它手脚扭曲地摆动,发出宛如伐木一般低沉的叫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老鸨的脸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变形。
随后,一道光柱从婴儿的口中射出,将水晶包裹其中。
林泉瞬间感觉全身血气正在往外涌,忽然间心跳急剧加速,就像是跑了十里地,心脏就要炸开了,不觉十分难受。
周围传来其余伙伴痛苦的哀嚎,想来其他三人也是如此。
朦胧中,他看见婴儿的力量不断被那颗水晶球蚕食。他大概明白过来管家意欲何为。
只怕是管家觊觎“尸魔血婴”的强大妖力已久,以古怪阵法,压制尸魔血婴的妖力,让它不至于苏醒,却利用老鸨的执念,故意蒙骗于她,让她搜集一百颗受尽折磨的人的心脏,说是用于复活仪式,实则是为汲取妖力的法阵献祭。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他因为剧烈的疼痛,昏厥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死于非命。
随着身体一阵剧烈的抖动,林泉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洁净的草地之上。他赶紧摸了摸身体,自己却并无异样。环顾四周,但见星月在天,月光皎皎,树林阴翳,鸣泉汩汩,一片清幽宁静的景象。
一切让他感到颇为熟悉,好似多年前,他走出云溪涧,就在这样的地方醒来。
“嗯,这里是哪里?我不是被那老鸨抓住,绑在柱子上,如今怎么又会来到这里?”林泉疑惑地自语道。
他站起身体,往树林之外走去,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一座无名亭子,内里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玉腕皓齿,宛如冰雪,一袭青衣,在夜风中轻扬;她的另一侧坐着一位黑衣男子,披着斗篷,因为坐在背光处,脸上一片漆黑,看不见五官。
他们正在对弈,女子正用她的青葱手指,捻起盒子里一枚黑子,款款落下。
内里有一四联诗句,上题“青亭欲饮寒山泪,草木秋风猿啼悲,痴愁怨绝云间远,尘嚣情浅烟波碎!”这对男女,这座亭子,他好像都曾见过的。
他想,那女子应当就是当日云溪涧黄衫女子,可总是回想不起她的容貌。上一次自己被活埋做梦之事,他们也在其中。难道……难道,这一次又是在做梦?
“瞧瞧,这是谁来了”那男子转过头来,指着他,幽怨地说道。
“林公子,别来无恙,最近一切可好?”女子却不看他,不紧不慢说道。
林泉见那男子的斗篷之下,却是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不禁惊恐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里究竟是哪里?”
“小子,本座的名号,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你只要知道,本座超越了生死轮回,掌握着六界生杀予夺的权利,是六界最黑暗的恐惧。”那人语气十分狂傲。
“林公子切勿听信他的妄言,他不过是一柄锋刃残缺的断剑,抹去爪牙老虎,一个阶下之囚,被关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仅此而已,他形骸早已消亡,断然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天。”青衫女子道。
“所以你呢,你又是谁?”林泉又问。
“此话林公子早已问过一遍,何须再问?”女子转过头来,温婉的眼神,楚楚动人,正是那日云溪涧黄衫女子。
“所以你是到底谁?”林泉严厉质问道。他不觉感到十分委屈,觉得这些故作高深的人都是些骗子。
“你瞧,他竟然敢对我们发脾气!你又何必让他来,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以解老夫心头之恨!”男子拍着桌子,一跃而起,怒道。
女子只是默默不语,良久。她幽幽答道:“小女乃是汴州人士,少年时代跟着世外高人,学习法术,略通一二……”
“姑娘无需再言!”林泉低头再拜打断她道:“只是现下,在下与同伴俱处在危难之中,实无闲情雅致,与二位斡旋,不如请姑娘指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
他心知她在说谎,如今哪里还有心情与她卖关子周旋。嘴上不说,心中愤然。
一时间默然无声。
“既如此,请容许在下失礼,先行告辞!”他冷笑一声道。他此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得自己寻找出路,心里祈祷同伴们能撑住,不要去得太迟。
“林公子且慢!”林泉欲待要走,却被女子叫住。
她缓缓说道:“所谓‘尸魔血婴’者,乃是吸收枉死幼儿的怨念所化形而成的怪物,拥有强大的邪力,它们没有智慧,只知道吞噬眼前一切活人的心,吞吃的心脏越多,它们的邪力就更强大。
这种妖怪,最先出现在南方古楚国。相传古楚国大祭司青娘,野心勃勃,妄图夺取国家最高权力,不惜暗中残杀众多国都中新出生的婴儿,通过古老的巫术,让它们的亡灵,凝聚成为尸魔血婴。
在那一场浩劫之中,这个由于人类邪念所产生的妖魔,在国都肆无忌惮,横行无阻,吞吃了千万人的生命,不断生长,最后如同宫殿一般巨大。
青娘施展禁术四灵血阵,吸取‘尸魔血婴’的妖力,为己所用,奈何这妖孽怨念十分强大,加上青娘又是谋害它们的正主,青娘便被这股怨念吞噬,堕入魔道。
我听闻此消息,赶到郢都之时,郢都已是一片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我没有办法消灭这个妖孽,无计可施,只好镇压青他于遮阳山下。”
“既如此,晚辈斗胆恳请仙姑再次出山,匡扶正义,救庶民于水火!”林泉闻言,先是大吃一惊,随后跪下磕头道。
“林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妾早已是元神游离,形体消亡,不过一缕残魄,依托在这灵山胜境,才没有灭亡,想要斩妖除魔,确是不能了!”女子惆怅道。
林泉闻言,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又破灭了,不禁十分沮丧。
“你与其求这个什么也不会的疯婆子,不如求求本座,只要放我出去,管他什么姑姑妹妹的城池,老夫替你一举荡平,奉你为城主,如何?”男子兴奋地喊道。
“林公子,切勿听他胡言乱语,你且过来!”女子向他招手道。
林泉走了过去。
“伸开手掌。”女子道。
林泉依言照办。
女子一只手托起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地划动。
女子轻声道:“此乃我赠予公子的三枚符咒,虽威力不足,或可为公子分忧解难一二,也为未可知。前路凶险,还请公子保重万分。妾那日赠予公子的法术秘籍,还请公子勤加练习,不要懈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堂中,老鸨惊呼道。
林泉听见一阵躁动不安的声音,突然间惊醒,不自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睁眼一看,自己仍然被绑在柱子上。整个法阵都在震荡,显得摇摇欲坠。
老鸨抓住了总管大人的手臂道:“总管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有事情吧!”
“滚开!老东西!”总管一把推开老鸨,继续催动法力,妄图稳住法阵。她心想:“只要拥有力量,什么玄冥,什么主母,将统统被我踩在脚下,到那时整个姑昧城都是我的了!”
“哇……哇……”阵法之中,传来了婴儿凄厉的哭喊之声,只见它手脚不停地挣扎,撕扯着法阵的光幕。
“乖,乖。我的宝贝,马上回结束了!”老鸨在一旁,用焦急的语气安慰道。
突然之间,婴儿的力道变大,那些光幕一瞬间被撕裂开来。总管被这力道反噬,肥胖的躯体不住地震动,往后飞去,撞在墙上,“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那法阵之中,透明容器纷纷破碎,里面的心脏,一个接着一个枯萎,变成了难看的黑棕色。法阵没有了灵力维系,一时间灰飞烟灭,那颗水晶球,也跌落到地板之上。
“不可能,不可能会失败,我一切都是按照古籍记载的步骤一一实施的,不可能会出错!”管家朝一脸绝望,爬起来匆匆上前,尖利地大喊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罢,她把晶球捡了起来,一看,里面中心,有一小团黑气缓缓流动,不禁转悲为喜,自言自语道:“还好,元神吸收了三成的功力,虽不完美,但总算没有白干。”
“啊。我的孩子!”老鸨却是伤心欲绝,极速跑上去,将那个不动的婴儿死死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啧啧,真该死,本公子故意塞一个男人给她,本想着破她阵法,让她被这血婴吞噬,谁知她不过受了些轻伤,当真费解。”此刻,房梁之上,玄意的鬼魂又出现了。
管家还在纳闷阵法为何失败,可她想破头皮也不会知道,眼前的皓月,是一个男子。
“你这背信弃义的东西,竟敢利用我们。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恬不知耻。”林泉一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林公子这般说道,未免有失偏颇,自古以来,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利用,你能被我利用,那只能说明你笨。”鬼魂问笑呵呵地说道。
“哼!”林泉转过脸去,不想再理睬他。
谁知他却不依不饶:“按理来说,你若是个男人,管家的法阵一定会失败,她必定当场横死;你若是女人,她的法阵一定成功。可如今,她的法阵只成功了三成,却是为何?难道阁下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林泉如何受得了如此侮辱,不禁勃然大怒:“兄台生前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嘴巴不妨放干净些,免得到了阎王那里,拿针将你的嘴缝上!”
“不急不急!”鬼魂非但不怕,反而凑近了他:“让本公子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鬼魂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泉看,使林泉很不自在,便极力躲开他的目光。
“哦,原来是这个样的!”鬼魂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原来你的灵魂深处,还住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这样下来,你便是六成的男人,三成的女人,难怪那管家只汲取到尸魔血婴三成的力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林泉道。
“按理来说,一具形骸,只容得下一个灵魂,如你这般的人,在下生平未见。只是这两个灵魂……”他依然直勾勾地盯着林泉。只见林泉灵魂深处,突然冒出一团黑气,黑气里突然露出一对凶恶的眼睛,也盯着他看。
玄意的鬼魂突然间脸色陡变,又惊又怕,挣扎着往后退了几步,消失在梁柱之间。
“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什么把他吓成那样?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问题的时候。为今之计,如何脱困才是当务之急!”林泉心想。
他环顾四周,其余三人都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他依仗从一个名为司马长风的市井浪人学来的方法,悄悄解开绳子。趁人不备,溜了下来,又赶紧替三人解开了绳索。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又是在三人脸上拍打,又是掐任中,总算是将三人弄醒了。
“皓月,我们这是在哪里?”木莲木讷地问道:“不会是在阴曹地府吧!”
林泉摇了摇头。
“皓月,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现在连管家都来了,我们必定没有胜算。”朱灵忧心忡忡地问道。
林泉又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