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日,夜。
亥时到,陆遥的马车已等候在望天茶楼后门外。亥时一刻未到,睿王着一身深蓝劲装同随从秦阳悄声进入。待一切准备就绪,马车向城西行去。
一路上,四人静默无声。
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停……
“这是?”秦阳抬头看着“聚方赌坊”的牌匾,内心疑惑不解。
睿王也只是瞟了一眼,并不作声跟随陆遥身后。还没迈出几步,只见赌坊内奔出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
“在下范虎,特来迎接各位公子!”他弯腰行礼道。
“带路……”流影张口吩咐。
迈进赌坊的大门,着实让睿王与秦阳大开眼界。只见范虎转动大厅右侧一尊不起眼的木蟾蜍,眼前一条下行的暗道开启。在范虎的带领下进入暗道,并未走太远,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楚的腥臭,让人嗓子干涩难受。
突然,眼前灯火通明,光线晃的人眼睛一时无法适应。看到眼前的一切,睿王与秦阳二人大吃一惊。这里哪里是什么赌坊……在这正中心位置,设着两个高高的擂台,四周各种各样的人将擂台团团围住,叫喊声,嘶吼声,打骂声……响彻一片。他们也终于明白了那种腥臭味来自何方了,那是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产生的腥汗味!
这里就是个地下斗武场……
“各位请随我来。”范虎绕过吵杂的人群,继续带路。
陆遥随行四人跟随着范虎在二楼一角停下,透过窗口,大厅尽收眼底……
“这个武场是何时所建?”睿王忍不住问到。
“回公子,已有三四年了。”范虎回答。
“皇城之中竟有如此混乱之处,官府都不管不问吗?”他继续问。
“这?”范虎有些为难,不知从何说起。
“你就实话实说!”秦阳呵斥道。
“不是官府不管不问,这里从内至外都为大人物所有,听说……”范虎再一次犹豫。
“听说什么?”秦阳追问。
“听说背后之人还是皇亲国戚,谁敢轻易得罪……”范虎叹口气,说道。
“今晚第一场的擂主产生,彩头三千两白银!”
睿王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被大厅内的叫喊声打断。有喝彩的,有叫骂的,有起哄的……声声震耳欲聋。屋内人感受到这杂乱的声响,均无奈蹙眉。
“谁还要上台挑战?”
“我……”一位留须壮汉跃上台。
“好!”
又是一阵刺耳的吵闹……
锣鼓响,比武开始。台上二人互不相让,缠斗在一起。台下看客聚为一团,呼喊叫嚷……打斗的场面久久不息,闹哄哄的声响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留须男子壮汉赢得胜利。众人将他高高举起,为他喝彩……
“还有人继续挑战吗?”他大声嘶吼。
“我……”柔弱的声音传出,众人片刻安静。
一个着粗布黄衣的少年费力的爬上擂台。看到眼前柔弱的小毛孩,留须壮汉禁不住的哈哈大笑,同时,台下看客也随之狂笑。
“小屁孩儿,你几岁了?”
“我已经十二岁了,我不是小屁孩儿。”听到这声柔弱中带有恼怒的回答,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哄笑声中,他孤零零的站在台上,瘦弱的双手紧握着。他恨恨地瞪着双目,直视着面前高大威武的壮汉,心底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他握紧拳头扑了上去……只是还未近身,就被人一脚踢开。
睿王看着台上被踢趴下的瘦小身影,心头一紧……
众人还在大笑着,留须男子还是一脸的不屑。少年费力爬起来,再次冲了上去……同样的,又被踢趴下。如此反复着……
睿王转头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陆遥,见他并不为之所动,沉声说:“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他不会。”陆遥淡漠说道。随之,示意流影。流影在睿王不解的目光中,从身上取出一叠银票交给范虎,附耳交代一句话。范虎点头之后,出了门。
“你很需要银子?”范虎站在二楼看台,俯视台上少年。
“是。”他柔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