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就是几坨大鲸躁矢?”胡思慕不懂,这玩意能有什么价值?
林仙见这个傻丫头说话,更来劲了。
“呵!什么大鲸躁矢,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叫龙涎香,无法人工培育,只能大海里捞针,怎么可能便宜?”
话一出口,陈朝夕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你爸这样的学历,怎么能生出你这种孩子来,活脱一个九年义务教育失败案例。”
林仙先是一怔,又看向汤家晨,眼中全是迷惑,陈朝夕怎么突然嘲讽起她来了,自己说错了什么?
汤家晨推了推眼镜,在她耳边小声说。
“躁矢就是干燥大便的意思。”
陈朝夕这一句,摆明了耻笑,林仙唰地一下,红了脸,大气也不敢出了。
《伤寒论·辨阳明病脉证并治》:“阳明病,谵语,有潮热,反不能食者,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
想必汤家大少是看过点书的,居然矢字屎相通。
汤家是医药行业龙头,汤家大少读过古医书不算稀奇,但是有钱人家之中,不学无术者,活成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也大有人在。
陈朝夕不免多看了他一眼,今天他这一身依然名贵,只是手上好像没有戴表,手腕有一道圆形白印,与旁边肤色深浅不同。
“这东西我可有好多呀,可以换钱吗?”
“你有好多,别在那吹牛了?”林仙哼了一声,底气已不像刚才那般足了。
“不知道,可能好几麻袋,我可以便宜卖给你们呀。”
她心想,这个龙涎香不就是鲸鱼的屎块,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是它很香,可以用来熏香,自己才不会专门花几百年收集呢。
“好几麻袋!”
店内收银员跟大厨面面相觑,都无法确认这姑娘说得是真是假,还要卖给他们?
厨子率先发话。
“你确定你手上真是龙涎香?它的西方名字叫琥珀灰。”
“不知道,但是味道是一模一样的,我刚才就闻出来了。”
胡思慕说着,众目睽睽之下,从手镯里抖落出来一小块蜡状物,递到大厨面前。
众人震惊之余,没来得及细思,对她突然从玉镯里抖出一块东西反应并不大,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她藏在袖子之中,她这件汉服可以藏不少东西。
陈朝夕却一脸惊愕,胡思慕身上这件汉服是他买的,今天也是第一次穿,为了见爸妈,他出门前特意挑选。胡思慕肯定没机会藏什么东西,这一小块东西她究竟从哪里抖出来的?
村里那些孩子说她会魔术,难道她真的会?
蜡状物让大厨搓出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惊呼一声:“还真是龙涎香。”不过他还是不敢认,又将剩余的蜡状物丢进烤炉里,一股异香扑面而来,与炉子内香味混合,分不出一丝一毫,这下他确定了。
“没错,是龙涎香!”
虽说东西没错,大厨眼神却黯淡下去,这香虽好,他们没法收啊,这也抵不了账。
他细声交代了收银员几句。
收银员点点头,上前对胡思慕道:“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收不了这个,有规定的,只能收钱。”
胡思慕想了想,果然不收,这世界再奇怪,也不可能收屎吧?
显然这种事上,她有经验,估计是没少在吃饭上面遭殃,就她这花钱没数的性格,付不出钱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她很清晰地分析出来目前陈家一家子的困境,也想交涉交涉,这事可太有经验了。
一千年前她第一次下山的时候,就是把钱囊吃瘪了,最后拿来一些野草根换的银子,这才付了饭钱,那野草根凡人挺稀罕的样子,都叫什么万年人参?
没法换到那些花纸钱,胡思慕略显沮丧。
不过……
没关系,还有办法。
“那你们还有多少钱可以……”
收银员指着陈家四口,话说一半,这意思很明显,你们有没有钱结账?
陈家父子俩已经开始翻看手机通讯录,这二十万怎么也得凑出来。
汤家晨摸着手腕,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家子出糗。
胡思慕看着“老公”窘迫,心中疑虑,怎么都这样了,都不愿意求她救济,也许这就是高人风骨吧。
可是胡思慕不想高人有压力,不想他们这个宗门就此消亡,一千多年前,秀岚剑宗如当空之日,鼎盛中天,一千多年后,最后只剩下杂草破庙。
她不愿意!
“你们收金子吗?”胡思慕忽然道。
“金子?”
收银员偏头向大厨征求意见,大厨细声在她耳旁嘀咕了几句,这收银这才去问了问上面的意思。
片刻之后。
她回到胡思慕跟前。
“金子我们可以收,不过要低于市场金价三成。”
三成!
陈彪怒道:“你们抢钱呢?”
“要不然你们就付现金咯?”收银员有恃无恐。
这一句话直接让陈彪闭嘴了,现在他跟儿子两个人,卡里加起来总共就三十万,如果这个准媳妇身上真戴着什么贵重金首饰,或许真能抵一点钱,能抵多少抵多少。
一旁看戏的林仙双手交叉胸前,上下扫着胡思慕,一脸尖酸刻薄。
“哼,就看她穿这身汉服,松松垮垮,即便是戴了点金首饰又能有多少?”
“金子我有好多的呀。”
眨眼之间,胡思慕又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大疙瘩,由数根金条融成一坨。
林仙瞬间被打脸,目瞪口呆,又急头白脸。
“一定是假的!他们陈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种东西?”
不仅是她惊掉下巴,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这玩意到底从哪拿出来,这么大一坨?
这里面唯一情绪不对的是陈朝夕,紧抓手臂,已抓出血痕,他越看心越慌。
那条新闻该不会……
“对不起啊诸位,我未婚妻喜欢变魔术,我们两口子先聊聊。”
陈朝夕赶紧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问道。
“你这东西哪来的,你不会真的去劫富济贫吧?”
“嗯嗯,就是劫富来的,我劫了姓汤那一家,我就站那让他们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他们就乖乖拿出来了。”
陈朝夕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尔康。
我的头都要裂开了!
“老公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你奶奶个腿啊!
“他们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拦住你,任由你抢?”
这叫什么事儿啊?
“拦了呀,都被我弄晕了。”
“……”
陈朝夕只能全盘推翻当初心理预设,胡思慕恐怕真的不是那个安南国的女孩,那个媒婆嘴里一句真话没有。
师父?
师姐?
这些词在陈朝夕嘴里来回咀嚼,再联想到胡思慕之前所有异常表现,满嘴说着法宝灵气,还有修理电视时那怪异姿势,以及自己也亲眼见证这一切。
不会吧?
胡思慕是个修仙者吗,我相了个修仙老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