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岛,武圣城。
如约而至的陈纵与已经将采气补身功入门的齐治穹相对而坐。
齐治穹主张达者为师,要奉陈纵为师。
陈纵不愿,拉扯一番后,二人最终决定以忘年交论处。
第二杯茶饮完,齐治穹完全明白了陈纵所愿,当即惊道:
“传法天下!?
贤弟真乃圣人也!
恐怕也只有这般胸襟,才能配得上贤弟一身盖世武功。
莫说只是区区武学,便是再收些财宝,也是情理之中。”
陈纵摇头道:“非是我心怀天下,实在是创出采气补身功武道先贤有此宏愿,我不过代为传世而已。”
陈纵说得坦荡,因为实情如此,他半点没有夸大。
齐治穹是个性情中人。
他对陈纵说完便立即召来冯崖,命其草拟书信,主要说他闭关偶有所得,欲召开先天英雄会,切磋交流,互通有无。
一边暗自揣测师父心思,冯崖一边抱拳应是,退出房中。
冯崖不知其然,心中兀自惊疑。
昨日‘北海齐治穹败于陈国江湖第一高手陈纵’的消息已经扩散开来。
在这般关头,师父却要召开只有先天武者才有资格参加的先天英雄会,却是为了什么?
当今天武,若是一定要有一个能号召各国先天聚首的人,绝对非齐治穹莫属。
与之相比,哪怕是功力无双、一夜之间便已名扬鳐国北海的陈国陈纵,也要弱上许多。
毕竟齐治穹的名声,可是一战一战生生打出来的。
但凡踏入先天者,谁不想来北海武圣城,找这位天下第一切磋一番?
而近两甲子的时间,始终无人能胜齐治穹。
甚至只要能够走上百招,都能在天武界的先天圈子中扬名。
冯崖已经可以想象,他书信发出之后,各国久不出世的江湖名宿、武道巨擘共聚一堂的盛大场面了。
‘不知因由,但这还是师父首次公然露面,号令江湖。
如此盛会,恐怕多少武者终其一生也难以遇到一次!’
冯崖越想越是兴奋,当即召来两位师弟一位师妹,商谈如何草拟书信、以最快的速度送至各国先天手中的事宜。
“不会是师父要当众将天下第一的宝座交到陈纵手中吧?”
郑顾卿一如既往的向另外三人泼着冷水。
倘若真是如此,他们这北海四圣的名声定然会一落千丈。
“那又能怎样?”韩舟找补道:
“眼下陈纵之名如日中天,不出半旬,定然会席卷天武。
照我看来,师父这招叫以退为进,主动交出第一之名,反而能博得个‘心胸广博、无愧一代宗师’的名头。”
除了陈纵不在意外,天武武者,哪个不知名声之重要?
珍药、财宝,没有名声,谁会送来?
齐治穹的坐关秘法,一旦少了各类珍稀补药进补,效果将大打折扣。
若是少了名声,他们这师徒五人哪里还能高坐北海观江湖?
恐怕早就为了珍药投到某国治下,琐事缠身、开疆拓土去了。
冯崖郑顾卿若有所思,沈涟却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走神摸样,不知在想什么。
‘寡妇!他那姘头竟是个寡妇!
难不成陈纵专喜此类?
我要不要也假意成婚,然后害死夫婿?
不行,据查陈府之中还有先天高手。
我若潜入暗害,能否成功暂且不说,风险太大,一旦事发,必会令其生厌。
倘若两人情义再深几分,他怕是会杀了我......’
静室之中,陈纵又与齐治穹商谈了此次先天英雄会的些许细节。
“贤弟放心,先天武者多有门徒无数,哪怕其中个别藏拙,不肯尽传,我也会命座下弟子传功天武,。
想来不出数月,这门秘法便会传遍天武,如那万氏先贤所愿,造福武道。”
“那便有劳齐老哥了”,陈纵长身站起,抱拳告辞。
齐治穹携四位徒弟一路送至武圣南城门外、清浊港旁,目送陈纵上船。
途中无数人对陈纵投去好奇目光。
昨日的战况传到今日,已经演变成二者‘踏海海裂、刺天天崩’的神话版本了。
有人怀疑,多数人却深信不疑。
毕竟昨日那浪、那拳,属实超出了人力范畴。
陈纵回到家中,好生陪了魏思巧两日。
期间吃完饭后,他照着黑风楼中买来的情报,挑选了隐居北海的四位先天,传法换功。
“老齐召开的先天英雄会知道吧?
我也不瞒你,主要就是为了传出这门秘法。
......
这北海十九位先天,我可就相中了你的绝学。
......
当然是我传给老齐的。
......
什么坑,眼下你早点开始练,便会比其他先天早点解决精元外泄之危,早点踏入和老齐一样的境界。”
就是用这般说辞,陈纵不费吹灰之力就换到了三门先天级的上乘武学。
五人自然早就听说了陈纵的大名。
常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听说是听说,没有一个信邪的,纷纷出手试探。
陈纵甚至连内气都没动,只用气机,就将几人压得服服帖帖。
不管正邪,一个二个乖巧温顺如绵羊一般,并且对陈纵感恩戴德,临走还千恩万谢,相送数里。
与齐治穹商谈完毕后的第三日。
陈纵收到白鸽传信,约他七星岛一见,落款是齐治穹。
‘此前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心中狐疑,陈纵却也给了面子,不多时便出现在约定好的七星岛东岸之上。
极目远眺,东岸空无一人。
‘是还没到吗?’
陈纵皱眉,自恃艺高人大胆,也不怕人算计,想着来都来了,便四下转着。
等他走远,一颗不知长了多少年,足够两人合抱的椰树后,沈涟显露身影。
“陈公子,我奉师命,特来赴约。”
陈纵转身,看清来人后,不由大皱眉头。
这女人算得上绝色。
若是未曾穿去还真界,单就她的轻功造诣来看,也无愧红尘女仙之名。
可陈纵对她并不感冒,甚至因其目光和矫揉造作的姿态,隐隐有些厌烦。
这源于陈纵的底线之一。
他很反感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
这底线在他还是社畜时,因为些许蝇头小利替人背了几次锅,而变得更加深刻。
所以他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切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魏思巧就很单纯的馋他的高大身子,从最初沦为面首至今日,这价码从未变过。
你来我往,一来二去,便攒下了如今的情谊。
沈涟就不一样了,只见了几面便无事献殷勤,必定非奸即盗。
这短短瞬间,陈纵甚至怀疑是不是添墨泄露了他能助人一步先天的秘密,才引来了沈涟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