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洛，该怎么办？”
“闭嘴，让我冷静一下。”
之前这家伙提醒过赫洛停止调查，或许它站在自己这边？它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如果逃跑呢？如果这台贩卖机也像之前那台一样，自己应该没有逃跑的余地。
赫洛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不远处有个路人把头埋进垃圾桶呕吐，地上躺着几个熟睡的蝼蛄。看样子这里并没有可以求助的对象。
他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屏幕上，暗红的字逐渐朝黑色发展，好像在等待答复。
赫洛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一点口吃。
“你......你好。”
暗红的字扭动变化，颜色好像比先前更加明丽。
“很高兴你能选择回应，说实话，我真的很害怕你直接逃走。找到这么一个时机和你交流真的很不容易。”
看到答复赫洛轻松了不少，看样子它的态度还是挺和善的，甚至为了和自己有这个交流的机会煞费苦心。
虽然他并不介意糟蹋它的心意，但这台机器明显知道很多事情。
赫洛并不想再深入调查这件事情，但他也想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处境，以防万一。
对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自己谈话，对方也应该是个行事谨慎的家伙。
那它为什么偏偏要来找自己，稍微有点势力的人想要调查我的身份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难道说事务所暴露了我是自适体的事情？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起死回生的，我那天明明亲眼看到你被那台贩卖机杀死了。”
这意思是它当时也在现场？那为什么见死不救？
赫洛虽然有些气愤，但转念一想，自己和海尼不过是一颗棋子，它能提醒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先告诉我，那台机器和你的关系，还有，你到底是谁？”
赫洛把这次谈话当作一次交易，他尝试着试探这台机器的底线，哪些问题是免费的，哪些问题需要交换，毕竟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赫洛唯一的信息筹码只有自己是自适体的特殊身份，以及那间奇怪事务所的情报。但这两件事都不能轻易抖露出来，前者的隐患人尽皆知。至于后者......他想起那天被希尔维亚灭口的绿蝶小混混，脊背发寒。
“臭小子，还给你谈上价了？闭嘴！我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你可别捣乱了。”
机器上的文字呈现出两种不同程度的红色。
这是两个人在吵架吗？正当赫洛疑惑之际，文字再次扭动。
“那台机器是藏匿在巢里的一只黑蝶兽，和我并没有什么关联，至于它为什么在那里，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有人刻意为之。但绝对和我无关，因为在巢里我能干涉的事情很少，你也看到了，我连找你谈话这件小事都必须得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至于我的身份，换做五十年前，或许我还会藏着掖着。唉，时间过得真快啊。‘残杀猎团’，听说过吗？”
帮派？企业？神秘组织？
“没听过。”
“那‘嗜血丹绯’呢？听说她最近过得不错啊。她曾经也是我们的一员，准确地说，她是组织的创始人。当年，她组织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走进‘迷雾’，狩猎‘十大灾’。”
赫洛怔住了，“十大灾”可以狩猎？傲慢教团的教首是他们的一员？她？
那种层面的人身份都是迷雾重重的，确实有传闻说“嗜血丹绯”是女性，但它怎么能那么肯定？看来这些信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这种情报对自己这种小人物确实派不上用场，但在正经的情报市场里应该也能卖个大价钱吧。
这对它来说是免费的情报，而他想知道的只不过是自己起死回生的秘密？
以现在的科技确实还做不到起死回生，但是几乎所有疾病只要有足够多的GM都能治愈，甚至还有随身携带的便携治疗设备能够在关键时刻治疗致命伤。
难道是因为他们常年在“迷雾”中活动，欠缺治疗手段吗？一个能在“迷雾”中行动的组织不可能犯这种错......
赫洛感觉自己的脑子要过载了。
他不觉得自己的情报是否能和它的情报等价，只能想办法继续周旋，套出更多的情报。
“你们想要知道起死回生的办法？”
“不，我们组织一致认为生死是时间准则的一种体现形式，人类在时间方面的研究一直是停滞的，不可能做到起死回生。关键是你如何‘起死回生’。”
它特意在起死回生上加了引号，明显是知道赫洛的复活中藏着猫腻。
不知沉默了多久。
“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就等你想通之后再来吧，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为你解答一些疑惑的时候也能来找我。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台自动贩卖机，就能换来一颗真诚的心哦。”
电子屏上暗红的字淡去，赫洛紧绷的大脑终于松弛下来，他从出货口拿出啤酒，重新打量四周。蝼蛄还在熟睡，那个对着垃圾桶呕吐的男人正半挂在垃圾桶上昏睡。
“赫洛，去踹那家伙一脚。”
“啊？你又发什么疯？”
“我知道你刚刚压力很大，趁现在放松一下，去踹他一脚，然后立马跑走，听我的，这真的会很爽。”
赫洛没有理会海尼，若无其事地从醉汉的身旁走过。
“踹他一脚！我算你十顿饭！”
“这是你说的。别反悔。”
赫洛毫不犹豫地转身，把醉汉一脚踢进了垃圾桶里，顺手将桶盖砸上，大步跑离犯罪现场，将谩骂甩在脑后。
这一套连招行云流水，仿佛早有预谋。
赫洛越跑越快，背上渗出汗液，额头垂落的汗珠与他上扬的嘴角相迎。
他一路跑到断骨帮大门外，在门口喘了几口粗气，一跃翻过了围墙，一脚踹开杂物间的房门，让身体自由下坠，激起灰尘，钻进衣装皮囊。
“不瞒你说，这样真的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