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术做完人死了，肚子也不用缝上？”
柯凡眼中闪过紫芒，一旁的卫兵举起了手中的电弧枪。
魏杰里轻轻解开了上衣的三颗扣子。那道裂痕展现在柯凡面前。
柯凡看到那黑红色的裂缝里，有一只赤色的眼珠子，一闪而过。但其他人看不到这道“伤疤”，并不理解魏杰里的举动。
“准确点说，在那场手术里包括你妹妹4个人，只有我活下来了。”
柯凡知道还有一个人活下来了，那就是不小心窥视了这场手术的邱海妮。
“她为什么要做这个手术？”柯凡仍然不相信。
“那个怀胎9月的孩子是邪灵。”
“她怀着孩子这事为什么当年城里的人会不记得？而且她为什么要急着剖腹。我和阿玄回城前小柔还好好的。”
魏杰里说的话和记忆里妹妹的态度不符。
“邪灵的神出鬼没你应该也知道，来自深空的一切没有道理可言。那时它快要破腹而出了，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时候都会恐惧。我也知道你这位妹妹曾经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但这就是邪灵，它有时会迷惑人的情感。”
柯凡有些烦躁，一切勉强给魏杰里说通了。
离开前魏杰里将一个黑色小盒子给了柯凡，里面躺着两个还没指甲盖大的银色贴片，看起来像金属质地。
“我们需要借助探针和屏幕才知道一个深空感染体的状态，但你们邪能者会方便些。这两个贴片，贴在太阳穴位置，可以帮你更好地掌握这个视觉。”
魏杰里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那道裂痕。
柯凡知道他没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害自己，便将两个贴片按在了太阳穴位置。
贴片接触皮肤后变成透明的，仿佛融入了一般。一阵短暂的冰凉触感后，柯凡看到面前的魏杰里浑身裹在一团淡淡的白紫色雾气里。
但其他人却只有白雾。再环顾四周，那些被深空感染正在逐渐转变的人，身上那团蒸腾的雾气也随之愈来愈紫，最后彻底变成了散发着深紫色浊气的异变体。
“你碰一碰它，可以恢复正常视觉。”
柯凡试了试，那代表着深空感染程度的雾气消失了。他发现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柯凡可以通过接触用邪能硬控别人，他绘板里的邪灵也可以让普通智慧生命感染深空。但如果程度过了，对方很可能会变成异变体，这就有点自找麻烦了。
这个贴片，可以帮助他掌握这个度，比嗅觉直观。
柯凡接受了这份礼物，但在和魏杰里分开后，他趁着无人的空档，展开了绘板，将昨晚画的小虫子放了出去。
随着这小黑虫振翅飞远，柯凡凝心聚神，慢慢地视线里出现一片摇摇晃晃的灰黄色短毛，好一会儿稳定下来后，苍灰色的天空映入眼帘。
小虫子从一只双头狗屁股后头飞起来，沿车窗缝飞进一辆黑色的汽车里。随即停在一片白色的棉麻布料上，那是魏杰里的肩头。
柯凡感觉到自己能顺利连接小虫的视觉后，尝试收回来心神，再重新连接，这次顺畅多了，虫子不会晃。
这样他就可以监视魏杰里，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他能尝试用这只小虫杀死魏杰里。
这样便利的侦查虫，柯凡在见识过吸血蜱后，结合自己曾经能进入邪灵陈玄身体的经历，创作了出来，没想到真能用，而且一只小虫只消耗0.5恐惧值。
这一趟深空感染者观察室，柯凡的恐惧值涨到了50。
若不是有那些特殊材质的透明房子阻隔，异变过程中的那些人，应该能让柯凡吸收到数量惊人的恐惧值。
……
回到市政大楼，张闻天带柯凡走进一间休息室，一张熟悉的面孔从窗边回过头来。
“麦隆主祭师说，这位是你城外的朋友。”张闻天抬了抬手，意思是请柯凡自便，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窗边，白珑深碧色的眼睛明亮，看上去精神不错，看来已经从净化大殿里那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
柯凡欲言又止，对方却先开口。
“你在为他们工作，对得起死去的苍目族人吗？”
柯凡怎么都没想到，白珑的第一句不是感谢，而是直接的质问。
他记得白珑说过，他们丹鸟部落里面有苍目的幸存者。
柯凡压下了心里的不满，“我还记得，真正威胁我们的，是邪神和邪神们的仆从，这一点联盟和部落是一样的。”
“算了，你会放我走吗？”白珑倔犟的神情，像是准备抵抗什么一般。
可柯凡确实只是想顺道做件好事，他没理由把白珑扣在赤川城。
“当然，今天我就送你出城。”
白珑眨了眨眼，非常生硬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你去哪？”
“不是出城吗？”
这姑娘，直接且急躁。柯凡摇摇头，“你先等会儿，我去找辆车。”
两个小时后，柯凡将白珑送到了赤川城南出口。
站岗的城防部卫兵确认了柯凡的身份后，让两人离开了岗哨。这件事张闻天早就帮忙打点好了。
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白珑面色缓和了许多。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柯凡好奇地看了一眼白珑后背的美丽纹身，“你飞回去吗？”
此话一出，白珑的目光却暗了下来，“我走回去。”
说着，她背起柯凡给他装了食物和水的背包，匆匆下车。
“再见！等你来丹鸟部落。你曾经的族人一定很想见你的。”
白珑摇了摇手，换上一副高兴的表情。此刻柯凡才想起，这异兽人女孩年龄其实并不大，举止间仍有少女的轻快。
“好的，后会有期。”
柯凡本来也想跟着白珑一起回她的部落，见见故人，那苍目幸存者的名字从白珑嘴里一说出来，他便回忆起了这人的面貌声音，亲切感伴随忧伤油然而生。
不过现在柯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作为赤川城神使，他可不是躺着白领酬劳的。
市政厅的会议结束后，张闻天很快就接到了最新任务：调查非法狩猎队的感染源。
柯凡回到市政大楼，顾霏已经在等他。
这女孩总是一件紧身灰T配黑裤子和大黑靴，健美的身材透露着不同寻常的力量感。她那一头飒爽的紫灰色头发下，英气的脸庞很少笑，却不失美貌。
她已经背上了自己的弓，大腿上也配了银刀。柯凡注意到那黑色的弓是没有弦的，不知道用起来是什么样子。
“只有我们俩？”
“对，问个话而已。我们先去9号监狱，非法狩猎队的头子周厉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