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志坐在了餐桌旁边，雅子还在卧室里化妆，早餐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雅子一般来说，是一个传统的日本女人，或者严格说是他自己心目中的日本女人。这种刻板印象，来自于影视剧。
现在的生活，几乎和他年少时的梦想一样。娶一个日本女人，做一个韩国式的男人，吃着中国饭菜。
早餐照例是牛奶、面包、鸡蛋和咖啡，以及肉串。
“肉串还没吃完啊？”云志大声问雅子，“这么长时间不会坏了，别吃坏肚子。”
转念一想，雅子肯定是把肉串冷冻了，冷冻后的食物不会那么快就坏了。怎么这么傻，还是藐视冰柜的能力。
“什么，你说什么？”雅子从卧室出来，一边戴耳环，一边问。
“我是说肉串，没坏吧，别吃坏肚子。”
“这是昨晚在“我烧我烤”肉串城，没吃完，打包拿回来的，才一晚上，怎么能坏了。”雅子说着坐了下来，拿起肉串就吃，接着说，“真好吃。”
等等，云志有些恍惚，这个场景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好像经历过。
雅子看见云志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说，“晚上回来肯定很晚，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云志没理她，问道，“昨晚咱俩又出去吃饭了？”
雅子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还没好吗，没想到你和花蔡的感情有这么深，真的全忘了！”
说完，雅子伸手去摸云志的额头。
云志头一歪，没让她摸，问道，“还有老玄，是不是？”
雅子反问道，“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云志瘫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捂着脑袋，说，“我怎么不记得昨天晚上出去吃饭的事。”
话刚一说完，自己在酒桌上痛哭流涕，老玄极力安慰，雅子在旁边一脸担忧的场景，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还反复念叨，有一个玩家袭击了你，你如何躲避，感觉就要被杀死。还有玩家看你的眼神。”雅子说，
是啊！云志听了雅子说的话，昨晚更多的细节片段在脑海里出现，“怪不得头这么疼，看来我昨晚真的是喝断片了！”
他从椅子上坐直身体，拿起一片面包放在嘴里，没滋拉味地咀嚼着，“有阿斯匹林吗？老玄说这个对缓解头疼很有效。”
“咱家哪有这个，别听老玄的。老美就喜欢乱用药物。”
“哦！你昨天早晨不刚发完誓，再也不出去吃了！”
“还不是因为你，为了安慰你，”雅子气恼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碗筷和杯子拿起来，放到了水池里。
“哎，怎么不吃了，还剩下一串哪！”
“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我早上不喜欢吃油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扔了。”
“日本女人也不全是温柔的啊，”云志小声嘀咕着，伸手把肉串拿起来，“那我就把串吃了。啊，真香啊！”
“你是不是又说什么屁话了？”雅子从卫生间出来，说道。
“没有没有，我说肉串真香。”
“我才不相信呢，肯定还有别的，好吃你就多吃点，别撑着。”
“就一串啊，想多吃也没有啊！”
“我马上给你订外卖。”
怎么开始摔摔打打了？云志赶紧转移话题，“昨天是怎么下班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来你是真喝蒙了，昨天咱俩轮休。”
What？
云志吃了一惊。雅子还在继续唠叨，“以后这酒你可真得控制控制了，你喝不过老玄的。他虽然瘦，但身体素质好，西方人分解酒精的酶，天生比东方人多，……”
“今天是几号？”凌云志打断了雅子。
“真是服了，一天天的，日子咋过的。连今天是几号都不知道，”雅子嘴上这么说，自己先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说，“26号，今天是3月26号。”
这个回答让云志有些抓狂，大脑飞快运转。
我是在游戏乐园进入的“兔子洞”，醒来时是在家里，时间又回到了当天早上。
如果当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问题显而易见就出在兔子洞上。这就出现了一种可能，所谓的兔子洞，是一个时光隧道，把我送回到当天早上。
那么现在是不是陷入了时间循环？他竟有点兴奋，土拔鼠之日！我也要学钢琴。
不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这也太过超现实了，不能当真。
撇开超现实的。那就是：兔子洞并不是真的，而是我受刺激晕倒了，醒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昏迷中的幻象。
今天是3月26日，显然是我昏迷了一年。云志不自觉的活动活动手脚，非常健康灵活。看了一下手机：2044年3月26日周六·甲子年二月二十七8：01。
所以，没有过一年。看周围的环境和雅子的神态，显然不像是我昏迷了一年的样子。
只能是，昨晚睡下之后，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记忆中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幻像。
云志如释重负。看来这就事实。从回忆起的昨天晚上的片断来看，我一直在说玩家攻击我的事。所以，梦中出现的机甲战士，显然是现实被玩家攻击了，在梦里对现实在头脑中的映射。
突然，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蔡经理自杀这事，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无限流，我应该提取的是我的存档。不可能发生花蔡自杀这件事啊！这也再次证明我昨晚喝多了以后，我做了一个长长的、复杂的梦。
我前天下班时，花蔡还没死。也就是说，他只可能是昨天死的，要不就是今天早晨。因为昨天我没上班，所以我对这个事没有印象。从我的记忆来看，昨晚我好像就只说了我被玩家袭击一事。
那么，我是怎么知道蔡经理死的呢，从什么渠道？但他是怎么死的呢？对了，转岗、裁员，肯定是因为这事。如果昨天睡下以后，发生的事全是一个梦，那么公司合并、转岗、裁员这些事情只是我的一个梦。
雅子这个状态，也不像是面临裁员压力的人啊！
“花蔡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具体情况不知道。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那个什么，对了美女姜。”
看来合并、转岗、裁员真是一场梦，以后真得听雅子的，这酒真不应该再往死的喝了。等等，“姜美人？”
云志两眼放光，顿时兴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