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焦虑与悲伤(1 / 1)

营鱼生关上房门,拿了把锄头顶着,仔细回忆了一番刚才的经过,确定不会引起怀疑,才开始感叹起龙神赐予的力量来,要是能得到功法,也不用怕任家的修士了,到时候直接去镇上把婆娘抢回来!

当天晚上,他还做了个可怕的梦,死去的谭黑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一直说着还我弟弟命来!

等到他惊醒的时候,发现后背汗湿了一大片,他望了望窗外,正是黎明时分,想起谭黑狗的尸体都两三天了,还在后院横陈着,于是穿上衣服,打算处理一下,否则还真不好解释,万一牵扯上了谭黑牛的事,就麻烦了。

营鱼生披着衣服,看到谭黑狗肤色苍白,嘴唇暗紫,胸腔腹中空空如也,只剩一副皮囊,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虽然这厮平日里总是一副平易近人,好言好语的样子,但却瞒不过明眼人,谭家两兄弟,只不过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而已,里里外外,仗着谭家的势明抢暗盗了不少财货,如今惨死,正是报应。

只是死者为大,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营鱼生将他的尸首用渔网裹着,趁着天色晦暗,拖到了村中心不远处,向左右警惕着瞧了瞧,才解开网子,随意丢弃在道旁,又盖了层雪,混淆死亡时间。

至于地上的脚印痕迹,他回来的时候顺便用渔网一犁,就恢复了平整,可即便做得如此仔细,他心中仍然焦虑,大半辈子老实本分惯了,如今做了几档子亏心事,实在是心虚不已。

“龙神大人保佑!”

他一路上默默祷告,安抚着自己,后面暂时不出去了吧,避避风头。

又过去半个多月,村子一片安静,营鱼生觉得有点奇怪,谭家那边竟然还没有办起白事,天气已经开始转暖,而家里的存粮也不多,他一直盘算等着让谭家先发现尸首后,再去镇上买些粮食,好洗脱嫌疑。

但是又没其他办法,冬天出门的人少,驻司的执事只要一排查,很容易锁定凶手,于是营鱼生还是决定再等等,估摸着雪化开也快了,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练习控制神态口气,免得日后被人察觉出端倪来。

……

大扁头自从慌慌张张从营家院子逃出来后,起初是有些后怕,但后面越想越不对劲儿,凭什么营鱼生力气会变得那么大?怕不是吃了什么增加力气的药材吧?听说他婆娘挺擅长这个。再加上被揭穿羞辱后,又咽不下那口气,于是便想要多找几个人报复回来,无奈去谭家院子拜访了几次,就是见不着谭黑牛的影子,甚至听说连谭老二都失踪了,搞得谭家爹娘都不敢让家里剩下的一对姐弟出去找寻。

于是为了发泄一番,他也只得向着自家父母嚼嚼舌根,说什么营家婆娘丢夫弃子回了娘家,开始嫌弃营鱼生没用等等一系列闲言碎语,反正怎么难听怎么来。

“前段时日,那辆马车队伍是镇上来的,会不会就是任家去接人了?”李老太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从小宠溺到大的,儿子说什么就信什么,甚至还帮着添油加醋,虽然搞不懂扁头儿子为什么开始跟鱼生不对付,平时欺负欺负人家外来户也就行了,咋还较真了呢。

李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跟着营家爷爷出船混过的,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感觉到天气转暖,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气,那大虫这个冬天去了营家方向,不过看起来他们并没有事,大概是吃了些牲口鱼干,早就走了。

当他正摇晃着身体,哼着小曲儿,白底布鞋踏出一个个脚印时,突然若有所感,又回身踩了踩。

“这块儿结冰了?怎么这么硬?”他试探着用脚扒拉了一番,结果竟然露出了一只人手。

“嘶!”

“杀人啦!乡亲们杀人啦!”饶是他已四五十岁,见过了不少场面,此刻也是有些惊骇,不由得喊出了声来,乡下人生活条件差,平均寿命四十岁以上便可称呼为老爷老娘,过了这个坎差不多就在等死了,如今见到这尸首死状凄惨,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

此刻正是午饭过后一点,不少人出了院门,还捧着只陶钵钵刨饭,等到他们纷纷聚拢过来,看过此情此景,瞬间觉得嘴里的饭也不香了,甚至不少婆娘已开始干呕。

“造孽啊,这看着不就谭家老二吗,被主家选中做了家丁侍卫,大好前程啊,怎么大冬天的竟被大虫吃了。”曾家老婆子也是长叹了口气,街坊邻居都是看着长大的,虽然他那大哥招人厌烦,但所有人对他印象倒是蛮好的,对家里和村里也颇有照顾,谭黑牛出了什么事,都是他来打圆场摆平。

“我儿在哪里……我儿呢?”不多时,人群逐渐分出一条道来,一双大约十四五岁的双胞胎姐弟牵着谭家爹娘的枯手,走了进来,二老眼珠浑浊,眼眶泛红,白里透黑的头发十分凌乱,像是操心了无数个日夜,这大半个月可以看出他们是如何的煎熬。

本来他们家算是河埠村日子过得最好的了,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让人唏嘘感叹。

“该死的大虫,来吃我啊……来吃我啊,别吃我儿啊,呜呜……”谭老娘趴在尸首上,哭得撕心裂肺,众人都为之动容,可又都做不了什么,只能出声安慰几句。

“狗儿是个孝悌孩子,他的在天之灵也不忍看到爹娘如此伤心,哥哥嫂子请节哀吧,为今之计,是把牛儿找回来,赶紧把白事操办了,让他入土安。”说话的是范老秀才,他早年在驻司里干过文书,也是村里唯一一个会识字的,村里人拿主意都找他。

两个婆娘上前,将她搀扶着回去了,外边天凉,她又遭逢如此大难,心中凄苦,如此浑然不顾自身,怕是之后容易染上风寒,又添一桩白事。

过后第二天,村里派人去了镇上,请了谭府主家帮忙,后者竟然还不知道谭黑狗失踪的消息,还以为这大冬天的,大雪封路,无法回去,于是派遣了两个家丁过来,准备送些慰问银子。

“要到了,那就是河埠村!”两个家丁并列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其中一个指着前方的村口道,“以前黑狗还带我来耍过,如今却是阴阳两隔,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以后兄弟要是没了,还请多烧点纸钱,哈哈……”

“说笑了,强哥福缘深厚,必能儿孙满堂,得到善终。”

二人沉默骑行一段,蓦然被路旁尸体吸引,遂提缰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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