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人,凉由心生,
倪大军带着一众小弟在小区后面苦等了个把小时,才看见卢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拐角处,
见人招手示意,其秒懂地独自上前去搭话。
有些急切,“兄弟,怎么样,她怎么说?”
卢幽不加任何作态,直接递上了三张自己用不上的命卡,
“她没说什么,只是拖我向你打听打听如何不在水面上出手、入手这些东西的事儿,说是就当交个朋友。”
透过昏暗路灯瞧见卡牌上那一抹亮黄,倪大军本能地伸手将其遮掩,神情紧张无比,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才尽量压低了声音道:“兄弟,你不会不知道五王上议院去年年底刚通过的新法规吧?”
“这普通人接触命卡可是要坐大牢的,”
“虽然咱国家投了反对票,可也不得不承认这法规在下一轮议案上庭前的正确性和主导性,”
说着说着,倪大军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上议院的那些个无风自叫的狗腿子,还不至于真有狗的嗅觉,”
“何况这些个低阶命卡,一般都是经人工改造后提供在亚危区生活的那些人使用,让他们不至于在变异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在人理上占绝对正确的一方,”
“总好比他们天天口头上吹嘘人道主义,背地里却想外派军队发土地财的所谓仁义之师强,”
“很多时间都是默许的。”
卢幽听着这话,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欺善怕恶的小混混,还是洞悉恶之本源——利益的正义之士。
不过不管怎样,其基本知道自己可以通过对方了解到那,在某种程度上比明面上的大市场交易更为纯粹的地下市场,
纯粹在于,很多时候大都可以站在同一场面上进行单纯的价格竞争,
而不像大市场那样,往往东西还没能瞧上一眼,乃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就被头顶上那些大人物以各种神仙手段悄然划定了归属。
也算应征了事物有利有弊而往往不能两全其美的两面性,
“就这三张吗?放心交给我,估计最晚下周一,也就是两天后就能有结果,”
“至于入门的方式……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需要去问一问帮里的元老,估计没有太大希望,”
“不过我倒知道有条稍微差一点的明路,就是各大论坛下面经常会有的一些不太想被拿回扣,或是在官方上没有足够权限进行发布的小帖子,”
“靠谱的不靠谱的都有,需要自己仔细甄别。”
专业人专业事,倪大军虽然只是帮会里的一个的小头目,但知道的东西也是不少的,
在某些方面上,可以说比他们这些常年埋头学习的学生要经验丰富得太多。
听到这些,卢幽也是礼尚往来地又递了两张卡牌过去,当作是这些小道消息的咨询费。
“我和依依同学都是乡下来的,虽然来了也有近十年的,但依旧感觉人生地不熟,”
“这次有缘结识大军哥,十分之有幸,还望不要嫌弃才是。”
以颇有压迫感的口吻说着这些客套话,倪大军想要拒收这份礼物的心思一下就给堵住了,有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讪笑间,其快速接过卡牌塞进裤兜里,并从腰间裸露的皮带下抽出了一张卡牌递了回去,
“这是咱大衍自研的通讯命卡一代卡,除了国安司的通讯网络命卡矩阵外,寻常手段难以破解或者截留信息,以后除了面对面交流之外,我们尽量在这上面联系。”
通讯命卡,命卡科技最为标志性的产物,比之一般的无线电通讯来说传播速度更高,也更加难以捕捉。
只要两者之间有灵气沟通就能拨通,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然相较于上个世纪就开始技术沉淀的六色联盟,近几十年才开始从零开始进行系统性自主研发通讯命卡的大衍国,在方方面面上都有着不小落后。
一代卡也是前两年才推出,许多地方都被那些使惯了洋讯卡的人诟病,甚至被指责抄袭,
唯独那些个根本买不起那动不动就大几十万的洋讯卡,只用得起这只要一两万还十年保修的国讯卡的普罗大众,一直没有半点抱怨。
技术落后是事实,但大衍国多数人需要这么一款物美价廉的通讯命卡也是事实。
而倪大军送出的这张通讯命卡要严格追究的话,其实又是另一回事,
是一些民间组织弄的一代卡山寨版,售卖价格低至四五千,没有任何售后保障。
在回呼到通讯命卡这一存在的时候,卢幽也是小小感叹了一下这方世界的独特性,并猜到了这是一张山寨卡。
因为正规通讯命卡是需要上特定售卖点的实名认证购买,不可能这么随便就送出去。
估计上网用的身份也是某个不太可能用上通讯命卡的人,
一些普通老人,或者那些个一年到头城都不进一次的老农民。
只是令其感到意外的是,这种几乎算是黑卡存在的东西,竟然也在国安司的监管之内,安全感不要太满。
随后与倪大军简单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卢幽也是加紧脚步往黄字三号别墅赶了回去,
肉体乃至精神上的疲惫需要深层次的睡眠才能加以抚平。
然刚踏进门,通讯命卡就有了一则语音短讯,头像是个肆意展示背阔肌的肌肉猛男,
“喂,风兄弟,我是倪大军,”
“明儿早上八点有一场小型线下交易会,在七百二十号命轮之门中举行,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我们三龙帮有两个摊位,东四号和西六号,”
边听边走,卢幽很快就来到了自己房门前,并习惯性看了旁屋大门一眼,
没有灯光,拖鞋也原封不动摆在一旁,看来武老师尽头依旧没有回来。
而在从头顶凸出一阶的门槛拿钥匙打开自己房门时,他发现钥匙扣的方向与自己今早走时出现了明显的差别,
意识到可能是有人动过,或是进过自己房间,卢幽立马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退后一小步的同时,落眼在了缩小在一角的模拟地形图上,并发现了正在屋里的小桌前奋笔疾书的身影,
“柳琳林这娘们在自己批改作业是个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借作业的事向自己展示老师的威严吧!”
“因为先前不鸟她的事!?”
随后他又注意到他那表妹没在屋里,猜测大概率是回了城南区她老爸那去要生活费去了,
在舅舅家住的这么多年,那个他也算是暗中观察到这一家子人是个什么样,
舅舅是个力求上进的工作狂,每天不是在工作岗位上,就是和客户领导吃喝玩乐,恨不得一年完成三级跳。
经常喝得烂醉如泥才回家。
舅妈是个不甘于只做家务的考编狂,一天到晚除了做家务活之外就是抱着书啃,堆着各种模拟考卷拼命做,
至于那表妹,算是完美避开父母的优点,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有着一票子被她忽悠得团团转的小迷弟,
特别喜欢唱歌,姑且算是个心机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