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谁呀?”
见来人如此镇静自若,还带着淡淡微笑,一副文质彬彬模样,倪大军一时心里也是没底,
底气全靠大嗓门给予。
“鄙人几……”
贾深二字即将出口,卢幽忽然想到自己现在与贾深在身材上就大有区别,根本经不起什么调查,
然一番急思之后,好像也只有之前遇到的风献倭比较符合,索性就当是他得到那些命卡的代价。
“风献倭,三一学府一年三班学习委员,高等火属天赋命卡师,家住南区万叶小区,”
这么一串自介下来,倪大军心中有所忌惮,忌惮于他三一学府一班学委的重点培生身份,
更准确来说,是忌惮学府中那些个早年间因护犊子而闻名内外的老师,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疯子。
其中尤以已经坐上了校长之位的浦狄,人送外号“浦老钩”最为拔尖,
曾为了替学生报一臂之仇,只身闯入西区监狱,以无可匹敌的实力提前为那自以为躲进监狱,有官方撑腰就能躲过一劫的帮会老大判了死刑。
至今在西区监狱的食堂里,都还完整保留着当时被他在路边杀猪摊上顺来,用做了处刑工具的吊猪钩。
有关于他的故事也常常被那些个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老囚犯们津津乐道。
狱友们听了都说不出话!
因此,
三一学府作为城里唯三的命卡师学府之一,中部十二所被国家钦点的顶级命卡师培育中心之一,
其在别的方面或许没有太多出众的地方,但护犊子这事绝对是专业的。
也是许多暗势力名言禁止招惹的存在。
才异军突起不过三四年的三龙帮自然也不例外。
倪大军熟练递上烟,大嗓门也哑了火,“三一的呀,幸会幸会!”
卢幽伸手接过了烟,但却没有去点燃的意思,因为他早已反反复复戒了这玩意几十上百次,深知它的厉害。
这次也想戒得更久一些。
而其接烟以及避火的熟练动作也让倪大军小惊讶一下,感觉起码是个烟龄十几二十的老烟民,
再一联想到彤家那个打小就生得可爱,这几年更是越长越天资卓绝,貌似前不久也侥幸考上了三一学府的大丫头,
一时之间,他似乎什么都已了然于心,露出了你懂我也懂,看着多少有些不正经的表情。
并问道:“冒昧问一下,您和杨……奶奶是个什么关系?”
在卢幽搀扶下已经缓过来的彤依依奶奶听到这话,眼里陡然间闪过一丝光亮,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充满期待。
似乎是想借着人的威势,免去今天乃至往后的劫难,这样他们就能全身心支持彤依依上这个学。
进而完成几代人想要落根在城里的愿望。
像他们这样不是在城里土生土长的人,在城里没有一屋一房,也没有人脉关系,也就没有人之所谓的根基。
虽然大家身份序号上的前几位都一样,但他们这些外来人在日常生活中就是要低人一等,经常被各种故意刁难。
这些所谓帮会最为嚣张跋扈。
所受来自官面上的保护,往往也会因为没有个好门路而一二再再而三的打折扣,到最后甚至只能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下所有苦果。
有光的路是有,但无光的巷子才是更为高效快捷的途径。
卢幽在脑海里简单模拟了一下自己所有选择,对其中可能带来的一切风险与收获进行了评估,
最后选择了其中最为安全的一个选项,
抬手之间便示意倪大军借一步说话,于天台的一处角落进行一对一的谈话,“先前三一学府新生试炼提前结束的事知道吧?”
这几天的头等大新闻,各界猜测花样百出,手机上打开任何一个有广告的软件都是推送这玩意,城里哪有人能不知道。
倪大军瞬间来了兴趣,面露几丝疑色,“知道是知道,只是这和他们一臭卖椰子奶的有什么关系?”
卢幽夹着烟的手抖了一抖,低头轻叹道:“唉,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见状,倪大军赶紧又掏出火机准备替其点烟,“此话怎讲?!”
卢幽一推手又是拒了去,并有条不乱地说道:“你想想啊,这试炼一天时间不到就结束,有几个新生能成功猎杀到命兽,更何况是找到一张契合度高的命卡进行觉醒?”
大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是认可这个说法,转念一想就想到了下文,
惊疑道:“你不会是想说,这家的那个大丫头就成功了吧,还是在一天之内?!”
孺子可教,卢幽稳着头小幅度点了一下,没有急于说下话,留给其充足的回味时间。
让其自己总结出了一个比较重要结论,“这家的那个大丫头或许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远远见到他们就跑开的胆小鬼,而是一个手段与城府都极其了得的狠角儿,”
“日后很可能回来报复,”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即便背靠帮会,那帮会也不可能是百分百庇护帮众,而且现实之中往往更为现实。
兄弟可卖,衣服可换……
“嘶!”倪大军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看向卢幽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求助,仿佛在说:“如来救我!!”
卢幽故作为难间,大军颇为懂事理的掏出了包括自己今天准备用来和兄弟们一起潇洒的预备金,以及从杨奶奶那额外加收的钱,
共计三千两百块,
如果不是帮里有铁血凶规,他甚至都想把那包里装着的,刚收的几万块保护费一同递上。
然卢幽也是推脱了好几次,才勉为其难收了下来,“这样,一会你们直接走,到小区等着,”
“我这边好好和她说一下,无论事情成功与否,我都会去,”
“如何?!”
犹豫了一下,倪大军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带着一众还没摸得清头脑的小弟飞速撤走,
临走时还不忘笑着个大猫脸和杨奶奶告辞,“打扰您了,我就先走了哈!”
等人走后,在屋里偷偷通过窗户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彤依依第一时间跑了出来,梨花带雨一把抱住了奶奶。
过了一会,又一头扎进了卢幽的宽广胸怀,很快就润湿了衣裳,
待人情绪基本稳定,卢幽在其耳旁小声将刚才的对话与她进行了全盘托出,
并富有期望性地说道:“今天可以这么哭,但到了明天,我希望你能更坚强一些,”
“并尽快成为我所言语、意绘的那个,足以让这些宵小之徒闻声惧变的人物,这样才能让家人彻底免收他们的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