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虔叹息一声,灵气复苏,各地天灾人祸不断,妖魔以人为血食进行修炼,甚至有些镇抚司触及不到的地方,妖魔已经开始畜养人类。
当真是人间炼狱!
沈虔蹲下笑着询问女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年龄看起来不过十六左右,但脸色黄蜡,干枯如同槁木,身材瘦弱,骨瘦嶙峋,眼睛不敢看人,怯生生地道:“林淑云。”
在当下这个时代,能取这么正经名字的,至少也是地主豪绅家庭。
沈虔思考片刻,说道:“如果你在京都有亲戚投靠的话,我可以护送过去。要是没有,我家中还缺少丫鬟,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走。”
林淑云颤抖着红着眼流泪,哭着脸上的灰尘凝成一条一团的,“公子,我愿意。”
沈虔点了点头,“小花猫,把她抱上马。”
顾清雨闻言撇撇嘴,“你没手吗?我比她还矮,怎么抱!”
沈虔低声说道:“抱歉!抓紧缰绳。”
双手拥住她的柔腰,直直抱上马,随后便牵着马走回沈府。
林淑云低头红脸坐在马上一动不动。
“等等,我还没上马呢!”顾清雨跳上马抱住林淑云。
不多时,便见了一个深宅大院,上面书着沈府。
“你家还蛮不错的吗?虽然不如我家。”顾清雨翻身下马。
沈虔抱下林淑云说道:“那是你家吗?你也好意思!”
一行人往你走去,而林淑云此时也已经渐渐地放开了心,对沈虔和顾清雨的关系也开始好奇。
她好厉害,比我矮上下马却轻松无比,我却还需要公子抱,想到此处又是一脸羞红不已,低头不敢见人。
走到正院时,一位穿着素衣长裙的女子正坐在那里摘着青菜。
王洛雪肌肤如雪,一幅精致的脸孔如玉偶般完美无瑕,绿意盎然的眸子正专注于竹篓子里的青菜。
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来,撩起垂下的青丝,温婉地笑着,却有几分诧异,“虔儿,你今天怎么带两个小女孩儿回来?”
她开口说话,就好像春风拂过,万物因此而平静祥和,连经常喜欢乱动的顾清雨也只这么听着。
沈虔笑了笑,从容地从她手中接过竹篓子,又放下刚刚买回的菜,“你一人打理家里挺累的,这么,给你找了两个丫鬟。”
王洛雪盯了沈虔一会儿,又转头看向林、顾二人,笑着说道:“好。”
沈虔摘了几个菜后,站起身来,苦笑着说道:“待会儿我师父要来吃饭,麻烦嫂子了。还有她们俩的事,你直接问就行了。”
说罢,沈虔径直出门,骑马赶往北镇抚司。
风行疾驰,车马萧萧。
北镇抚司外簇拥着许多人马,白色的外阁,宫里的太监,穿凤凰等飞禽的朝廷文官,还有锦衣卫。
“这件事情已经惊动圣驾,你们北镇抚司锦衣卫未经过授权竟然直接拿人,谁给你们的胆?”
文官和外阁的人齐齐声讨,声音动天彻地。
沈虔远远地看到张千户和吴明在旁边看着,他将马停在角落里面,蒙着脸走到他们跟前,“这是什么情况?”
二人刚开始是被吓得一跳,看清楚来人之后,低声说道:“老沈,这次你可是捅了大窿子了,刚才这群人还逼着秦大人把你逐出师门呢!”
张千户嬉笑着插着话道:“不过他们连秦大人的面都没见到,只听到了一个‘滚’字。”
沈虔闻言,心里一暖,这个师父没有拜错,我果然不是某位唐某可以比拟的!
他跟两位告了辞后便蒙着脸走进阁楼里去。
秦楠依然坐在茶几面前喝茶,一袭紫衣长发,紫瞳凝视着刚进来的沈虔。
沈虔摸着头尬笑一声,“师父,这些人有没有吵到你清修。”
他心中腹诽着,看来应该是没有一点影响了。
秦楠紫眸闪烁着,玉腰直立,微启红唇,“现在去你家。”
沈虔所有想说的话全部憋在嘴里,怎么看起来师父这么着急呢!
二人直直走到门外,文武百官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舌战。
韩子安上前直言道:“秦大人,高徒所做之事实乃是无视朝廷法度,妄自尊大,肆无忌惮。恳请您将他踢出师门!”
“恳请秦大人将沈虔踢出师门。”文官与外阁的成员齐齐高声叫道。
而秦楠的直属手下虽然不喜沈虔的所作所为,但也皆是一致对外,挑刺反驳。
秦楠紫眸流光溢彩,却一直看着沈虔,其他人从未在其眼中。
“都散了,我与虔儿还有要事要干,周尚书勾连化妖门一案交由宫中办理。”
陈青也在场中,目眦欲裂,面部狰狞。虔儿!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得如此亲切。
凭什么?凭什么?
余下的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沈虔与秦楠同行,坏笑道:“师父,你理都不理他们,这样不太好吧!”
秦楠只是轻轻摇头,“此事确与宫里有关。”
沈虔一愣,见师父一幅不想多说的表情,便又停止了询问。
沈虔牵出马来,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讪讪笑道:“师父,你可以飞过去吗?”
秦楠却平淡着脸,直直地盯着他。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乘马,我有一门功法,可以飞过去。”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有点累。
秦楠并未多说,一道身影模糊,便翻身上了枣红色宝马。
“上来。”
沈虔正准备先跑为敬,却突然听到这句清冷的声音,愣住不动。
又停顿了一会,让自己的大脑运转起来,确定了没有听错,便试探着问道:“师父……是不是有点不太恰当。”
秦楠只是歪头盯着他,平静着脸。
沈虔立马翻身上马,他跟在师父身边这几天也是明白了。
师父不说话,立马照做就行,这是从心。
马鞍空间很小,而秦楠却坐得比较后。
沈虔欲哭无泪,他已经坐到了最后面了,但还是可以碰到秦楠的青丝。
一路疾行。
沈虔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师父是自己骑马,而路线是正确的,这不就说明知道路么!
白来一趟了,他苦着脸,尽力往后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