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西苑,启兴帝正盘坐于蒲团上打坐悟道。
突然一名小太监跑到了寝宫门口,身旁侍立的老太监方公公见此,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启兴帝貌似也察觉到了,睁开双眼,看见小太监在和老太监小声说着什么。
启兴帝开口问道:
“方同啊,何事?”
听到这话,老太监方同立即拿着奏折小跑进来低头哈腰的笑道:
“哎呦,启禀陛下,是内阁呈上来的折子,说要您亲自批阅。”
“呈上来。”
方公公来到启兴帝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奏折呈上。
拿过奏折,发现是王广的奏折,启兴帝立刻提起兴趣,以为是粮饷案有什么进展了。
可打开一看,发现是推荐敖天做推官一事。
奏折中详细记录了敖天昨天在柳月阁的所作所为,看的启兴帝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看了眼下方的方同:
“你拿去看看。”
说罢,便把奏折扔给了方同,方同捡起奏折扫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
启兴帝开口问道:
“这敖天,昨日在晋王府作出一首《一剪梅》,后又在柳月阁展现出不同凡响的本事,方同,你怎么看?”
“启禀陛下,奴才认为这平西王世子以前的纨绔之名都是装出来的,如今这林逸的案子牵扯到了自己的父亲,他这才不得不显露锋芒。”
“朕没想到这敖应龙还能生出这么个不简单的儿子呀,这推官一事,表面看是敖天要插手,其实则是敖应龙。那朕就如他的愿,批了吧。”
“是。”
说罢,方公公便拿起笔在奏折上批了红,然后再让小太监送回内阁。
......
另一边,敖天被刑部的吏员带到了林逸妻儿所在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敖天便看见一个女人慌乱的整理着胸口的衣物。
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看样子是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刚才这位母亲应该是在给自己的孩子喂奶。
女子抬头见进来的竟是一位年轻人,神色错愕道:
“这位大人,你是?”
“哦,你别紧张,我是调查粮饷案推官,我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说着,敖天便坐到了女子对面。
女子容貌脱俗,看起来比敖天还小,只是面容有些惨白,显得颇为憔悴。
见敖天坐了过来,女子下意识的紧了紧怀里的孩子,警惕的说道:
“大人想问什么,我昨天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夫君为何会被那些人杀害,他也没有留给我什么东西...”
敖天并未理会她的话语,自顾自的问道:
“夫人怎么称呼?”
“大人叫我林夫人就好。”
“好的林夫人,昨天呢,有些情况可能还没有问清楚,有些地方可能会有所疏漏,所以今天我来再了解一下,希望林夫人不要隐瞒。”
听了敖天的话,林夫人低了低头小声道:
“大人有什么就问吧,小女子自当配合。”
“好,林夫人,你夫君在前天傍晚去柳月阁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之前的人就问过了,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就是和往常一样去的柳月阁。”
“只是他走之前和我说是最后一次去了,因为自从公公在荆州被杀害后,夫君就准备要离开京城回老家了。”
“谁知道如今...呜呜呜。”
说到这里,林夫人便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敖天也并未安慰,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不急不忙的品起茶来。
好一会儿,林夫人的哭声才渐渐停止。
见此,敖天继续问道:
“节哀,林夫人,但是这个案子我们必须得调查清楚,不然你和孩子永远也无法安宁。”
“昨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除非我们能够查清案子,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你再仔细想想林逸在死之前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你公公林志前往荆州后有没有向家里联络过,比如寄些书信什么的。”
在敖天说到林志时,他明显察觉到女子的手指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这细微的动作让敖天意识到这林夫人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于是严肃的开口说道:
“林夫人,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此话一出,林夫人捏着衣角的手攥的更紧了些,另一只手也开始不自觉的做起了一些小动作,可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敖天将一切尽收眼底,同时心中疑惑:
“她在紧张什么?还是说,她在害怕什么?”
无意间,敖天看到了被抱在怀里的孩子,这让他刹那间恍然大悟:
“林夫人,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担心自己和孩子的安全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没有大人!没有人威胁我,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就放过我们母女二人吧,呜呜呜...,求你了大人,我给你磕头了,呜呜呜...”
女子一边哭喊着一边就把怀里的孩子放到床上,作势就要给敖天磕头。
敖天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太重了。
不过从现在现在的表现来看,敖天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没错的,这林夫人确实是被人威胁了。
既然是这样,那敖天就有办法了,他将林夫人搀扶到床上坐下来,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林夫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敖天这突如其来的莫名话语让原本还在哭泣的林夫人都怔住了,有些不解的哽咽道:
“大人此话是何意,大人不是这次案子的推官吗?”
“是,但不全是,平西王知道吧?”
“嗯,知道。”
“平西王是什么修为你应该也知道吧?”
“我听夫君提起过,好像是二品命道境的修为,是我们大良的第一武夫。”
“我就是平西王世子敖天!只要林夫人和女儿...”
话说一半的敖天发现林夫人竟然抱着女儿“噔噔噔”的退到了角落。
用半是警惕半是畏惧的目光望向敖天。
要不是敖天此刻坐在门口处,这林夫人估计已经带着女儿冲出房间了: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