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心头血的步骤并不复杂,正常步骤不过就是拿把匕首在胸口拉上一刀,取一瓶子血,再把伤口稍稍处理一下。
清玥连死人都能复活,所以实际上最后那部分处理伤口的时间都省了。只是余楚把伤口简单止血后,人已经没能力硬撑着爬起来走到清玥面前了,到了后来还是她亲手将伤口用仙术回溯愈合。
清玥等治疗完毕再看余楚,就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
“我感觉你之前的话有问题,你之前该不会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能支撑起来走到你那里才那么说的吧?”
余楚隔着遮着半脸的面具也看不出清玥在面具底下是否真的脸红,只是仙家总是有些感应的,他觉得没有,所以总感觉仙子耍了。
“那不一样!”
清玥倒是没有矫情和多此一举的自觉,只是一遍磕着回仙力的游戏道具,一遍用才自定义的游戏技能回溯余楚伤口上的时间。
“之前我只是个女子,现在我是医者,医者眼中若有男女之别,你现在就算不死,等引起了魔族的怀疑却也是免不了一些周折,难保会有什么后续。”
“他们真的会如你刚才所说?”
“魔尊又不是傻子,如果他心里真的想要奉你为主,自然会发现我们联手制作出来的人就是个假货。
可他会么?
你不会觉得这么多年其实是在摄政,作为一个代掌权柄的臣下为你这个少主看护他打下来的这片江山吧?”
“除非…”
“除非什么?”
“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清玥一边把余楚重新开始流血不止的心脏回溯成原本没有破洞时候的样子,期间免不了对方受到二次伤寒时候的痛苦呻吟,但她本身也不是那种特别娇滴滴的女孩子,又在之前伤、杀了那么多人,原本柔软不谙世事的心也逐渐变得冷硬起来。
只是她不再那么害怕,说出来的话也就很自然的带着点穿越之前的特色。
“除非,他喜欢你,心甘情愿想要做你的魔后。”
“呸呸呸!可我是男人啊!”
“男人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只求的不过是个两情相悦,谁就规定谈感情就必须一男一女?”
“你…你…”
若同是穿越人,大概感觉耳朵污了,会脱口吐槽一句,“你有毒啊!”
但余楚不是,所以他只好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萦绕在心头的感觉隐在心中不好真的宣之于口。
清玥嘴上成功转移余楚的注意力,手下因为时间回溯技能衍伸使用熟练度的增加越发快捷,还没能等对方脸上的纠结表情下架,她已然做好了自己身为医仙的本职工作。
“好了。”
收回隔空对着余楚胸前伤口位置释放仙法的手,清玥立刻毫不拖泥带水转身避嫌。
清玥倒不是忌惮什么男女大防,而是她眼前到底是个袒胸露乳的男子,难道只因为他是男性就不需要尊重吗?
“方才只是说笑,但话说回来,若魔尊真的不是从头至尾的利用你,只是想要照拂魔神后嗣的话,你难道真的打算像奇鸢他们五个一样投靠魔族?”
清玥没有等到回到,她估摸好了时间回过身来却也没有坚持要什么答案。她只是借仙帝的名头方便行事避免解释上费口舌的麻烦,又不是真是擎桓的属下幕僚,有些事情星衍或许会极为重视,她却会觉得无关紧要。
这也是她把擎桓帝君和星衍两人留在距离前线指挥中心最近的安全区,自己却跑出来复活生力军的原因。
“你之前明明已经死了,是我复活了你给魔尊手下再一次提供了利用魔神后嗣血脉的机会,我算是给帝君实实在在帮了倒忙。
因此,我必须找补,而你,你若还为你在仙族中的亲人着想,也必须对所经历之事守口如瓶。”
“你应该杀了我的。”
“为何?”
清玥气质清冷,连说出口的话都是冷冽中带着点疏离的,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将眼前这位魔神后嗣的性命保了下来。
“你就是倒霉在投胎技术不好而已,和你本身又没太大关系,为何无端端需要付出本不该付出的代价?”
“可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
“所以你怕他们歧视你?”
清玥对余楚说话的口吻越发轻松,
“别想那么多,就说眼前。你的这些同僚苏醒之后不会有关于我的记忆。你之前是真的死了,所以之前魔族找不到天兵天将之中的魔神后嗣是谁,而之后我用仙法掩盖了你的血脉,他们找到的人只有奇鸢。”
余楚见眼前连姓名都不曾留下的女仙当着他的面打开仙族叛徒的胸腔,再将他的心头血当着他的面融合进奇鸢的身体。
开胸自然是要撩开衣物,但他能从她的粗暴动作和嫌恶态度中明显感觉到在对方眼里自己只是个普通男仙,而叛徒只是个物件连个人都不算。
她的确是嫉恶如仇的,却又不忌惮他身负的血脉。
“血脉并非原罪,而是投错胎,是倒霉?”
余楚看着女仙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释放仙术,没有对他戒备真就把他当成了友军,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倒霉,太倒霉了!”
他心里悲怆,口中喃喃,仔细去听又不能听得真切。
清玥所料大差不差,余楚是名义上的少主,对方就算想要把他当内应也不可能明着命令他干这干那,这会引起他的怀疑让他心声警惕。
只是,魔族自然不会做视一个不听话当少主。
魔族送来同他见面的人话里话外没少提醒他一些事实,让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自身的血脉就是最好的把柄。
他今天这一死一半是为了还留在家里的养父养母和一双他们的亲生儿女,他的“亲”弟弟妹妹。
魔神后嗣的血脉如何优秀,看他普通仙族出身,全靠自己的实力年纪轻轻就做了骁骑校尉自领一军就能窥见一二,这还是他觉得自己不适合露头冒尖可以控制的结果。
他当然不可能依照魔族的指令真的放血灌溉他们留在此处的法阵,所以,他今天是不得已被魔族逼死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离开这位女仙的视线之后自己还需要找个机会再把自己弄死一次。
但现在,
他想要活!
“如果消除了他们的记忆,你刚才费心尽力救了那么多人,岂不是白救了?”
“有些事情还是人越少知道越好。”
清玥边施法边皱了皱眉头,对军功她倒是及其在意的,只是她之前一直想着反正事情是帝君对手下林木干的,同她清玥仙子有什么关系?
但事情牵扯过大,她也会担心林木是她想要在擎桓手底下出仕的人设,万一有一天马甲掉了她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被她复活的人肯定会被牵连到。
“尤其是你,过去怎么样未来就还怎么样,他们会以为自己是伤兵,所以你之后也要一路收拢伤兵,准备派一些人把受伤的人和正经的医仙,送到我这里来组织一个治疗救援的伤病营。
后续我得跟着奇鸢这条线,他的血脉太过稀薄又像那么回事应该能骗过来这里执行计划的人,但怕就怕凡事有个万一。”
“奇鸢是叛军的人,他真的能愿意心甘情愿为你所驱策?”
“你只管一会带人走,”
清玥治疗完毕,闭起眼睛开始施展大型多人仙法,一旁的余楚自发替她护法,然后就发现时间仿佛回到了之前他找上恩公仙子正要向她搭话的那一刻,
“他…会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