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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1 / 1)

不久又出了一件事情,文若宁与与一娼妓在船上行苟且之事,被人当场发现。

太居殿中太后一脸倦意的靠榻上,一旁坐着陈文馨,她是文若崎与文若宁的生母,如今文若宁出了事情自然要问责与她,但是陈文曦面色淡然,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太后,若宁的事情老爷也管教过多次,也是无可奈何,如今东窗事发也是意料之中。”

太后冷哼一声,坐了起来,春霞上前将后背垫起,又掖了掖被角,太后说道“你明知道他与邱家的婚事难得重提,你还不对他严加管教,让他当街惹出这样的事端来。”陈文曦显露出一丝不耐烦说道“邱家的婚事也没有摆在明面上,将若宁送到巡安老家便是了...”

“当啷~”陈文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怒目而视将桌上的茶杯甩向陈文曦,温热茶泼在陈文曦身上,陈文曦愣了一下,不慌不忙的起身跪好道“太后息怒。”太后喘息着咬牙切齿道“你这个蠢货!文家世代功勋,两朝太后,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活?两个儿子没有一个成才,你知道哀家花了多大的心思,才让邱家重提婚事?如今你是要打哀家的脸还是要打邱家的脸?”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心中怒气冲冲的质问着。

若不是邱家女就看中了文若宁,她也不会在这个废物身上多花心思,还不如从自己身下找一位年龄相仿的少年,毕竟如今她才是太后!

从温热变得冰凉的茶水敷在陈文曦的腿上,今日进宫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从懂事母亲便带着她游走于各处宴请。

越来越绝色的样貌开始得到越来越多的眼光,精通八雅,样样出挑,直到有一天母亲就指着文哲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夫君,从今天起就要住在这里。”母亲走的决绝,甚至没有听到她的呼喊,没有理会摔破了新做的衣裙。

从那天起她学着文家的礼数,学着文家的教养,也失去了曾经母亲喊过的名字,那个如今她已经想不起来的名字,改叫了陈文曦。

因为与文家结亲,本来只是商户的家中也出了弟弟一位官职,每年一次见到家里人,他们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或是谄媚,或是得意,陈文曦不明白,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有什么好开心的?卖了自己的女儿换得自己儿子脱了商籍,就那么值得在众人面前炫耀?

与从小一起长大的丈夫过着互相疏远,比陌生人还互尊互敬的日子,外人看着琴瑟和鸣,内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太后赎罪,并非妾身不肯管教,实在是家法藤条也打断好几根,屡教不改,难以约束。”陈文曦不论太后的脸色有多难看,只是这几句话搪塞着。太后怒不可遏大喝道“即是屡教不改,那也不必家中管教,哀家立刻让廷尉府着人以乱淫之罪抓起来!”陈文曦轻轻缓了一口呼吸道“是,全凭太后安排。”

陈文曦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太后毫无办法,仿佛如何惩治文若宁与她毫无关系,春霞为太后递了杯茶水,转头对陈文曦说道“夫人,若宁少爷也是嫡次子,若是难以管教也该上报太后皇上,以皇权压制,何至于弄到如此地步?如今正是新皇登基,本就因为两朝新皇皆为文家子闹的沸沸扬扬,如今您倒是上赶着给人送话柄。”

陈文曦注视着春霞的鞋子,垂下的眼眸遮盖中眼中的不屑,平静说道“春霞姑娘说的是,我也时常劝着老爷应该禀告太后,只是老爷自愧没有教养好若宁,又觉新皇登基事务繁忙,怎可因这点小事劳烦宫中,只得动用家法,严加管教,奈何若宁心思偏执,近乎打死饿死也不肯服软。”

犹如一团棉花,任何一切的外力都坦然吸收,太后咬着牙说道“既然心思偏执致死不肯悔改,那便只好让他进牢里反省,也落得个秉正家风的好名声。”说着便摆了摆手道“你去吧,既然若宁已经无用,那若崎的事情更要用心才是,不要枉担了嫡系的名。”

既然若宁已经无用,陈文曦迎着冷风,回头看向宫门,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毁了自己一生的文家,还妄想着让自己为他们肝脑涂地?不过是孽种罢了,借着我的肚子生出来的孽种。陈文曦这样想着,上了马车。

马车吱扭扭的走着,穿过长街,走过小巷,无一例外都在谈论文若宁的事情。

“听说邱家本都打算重提婚事,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出了这种事儿。”

“我可听说了,邱家为了攀文家的亲,居然想把自己的闺女再议给大公子。”

“真的?这不就是一女嫁两男?哈哈哈哈哈哈!”

“人家可没嫁那,连亲事都没定!”

“那又如何?谁不知道他们本来要嫁的是二公子?”

“这文家也是报应,当初湘侯失势,他们便毁了婚约,如今也是现世报!”

“片面之词!要不是湘侯张狂,毁了人家本该与邱家的婚约,人家怎么会...”

“呸!你个蠢人,不要命别带着我们娘俩儿!”

一位妇人将手中的东西扔向那点了名的男子,大骂着抱着孩子回了屋子。几人哄笑着,掩盖眼中的胆怯,一旁书生样貌的男人拍了拍他说道“贤妻如此,才止的住你祸从口出。”被骂得男人口中骂骂咧咧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却也乖巧的跟着回了家。

车架停在了侧门,外面慌慌张张的叩了叩车门焦急道“夫人快去看看吧,廷尉府的人将二少爷带走了,老夫人气的晕了过去!”

陈文曦一听到声响便隔着门不屑的瞥了一眼外面的人,装作焦急的推开门,一边下车一边怒声道“蠢货,这种事情怎么能让老妇人知道?”

门口的奴婢扶着陈文曦快步流星的进了府焦急道“一大早两位少爷来给老夫人问安,带了鲖鱼非要在老夫人屋里用午膳,廷尉府上门儿,二少爷就躲着不出来,硬生生在老夫人屋里拖出去的!”虽说是奴婢,话中的口气却是在怨怼两位少爷。

“老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打断了陈文曦的话,她愣在原地片刻,动了动发麻的嘴角,毕恭毕敬道“是妾身管教不严。”周围的奴婢犹如看不见一般安静的站着,门口的文若崎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紧闭幽深的房门终于打开,大夫从里面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文哲满脸焦急的迎了上去,脚下的步伐都歪歪扭扭,大夫深深叹了口气道“老夫人今日惊吓过度,旧疾复发,要好生将养几日,可不能再大喜大悲。”文哲赶忙致谢,眼中的泪水犹如荡漾的帆船一般,道“多谢大夫,这几日还请大夫暂居府上,都仰仗您了。”大夫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说着便随一旁的小厮离开了。

文哲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里面,方才的焦急与激动仿佛从没发生过,眼神中寒冷的气息仿佛与寒冬比拟,与一旁的小厮说道“老夫人病愈之前,没有我的命令,夫人不得离开自己房间半步。”说着瞟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陈文曦,又看向文若崎示意他过来,文若崎躬着背一路小跑来到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喊道“父亲。”文哲不经意皱起眉头冷声道“你祖母病重想必你也心中挂念的紧,病愈之前你去佛堂祈福,斋戒焚香。”文若崎浑身僵硬本想跪下求情,却又听到陈文曦一声轻叹,僵硬道“是,儿心系祖母,理应如此。”说着便向着文哲与陈文曦的方向各行了礼,离去了。

院子里沉寂了下来,冰冷的砖石钻磨着陈文曦的膝盖,这样的日子天她已经过了二十年,小时候便时常跪在老夫人的院子中,文哲也是如此毫不在意的站在一旁,与方才站在远处的文若崎如出一辙,恍惚间回到了少年时期,那个她以为会与她同心同德的少年,却是她次次受罚的罪魁祸首。

捉弄着不懂规矩的她,瞧着她受罚,哭泣就会志得意满的样子,跪到晕厥的时候,她总觉得那小小稚嫩的身体里,散发出犹如鬼魅一般的恶臭,缠绕着迷路的她,既不肯送她回到人间,也不肯容纳她为同类,就这样折磨着。

一声冰凉的呼唤让她回过神,一旁的奴婢将她扶起“起来吧,夫人,老爷走了。”歪斜着身子看去,那远去的背影反而让陈文曦心中无比宁静,比起他的不予理会,反而是注目的眼光更让陈文曦满身恶寒,“老爷就是这样,遇到老夫人的事情就脾气暴躁,也请您体谅他们相依为命,母子情深。”陈文曦心中不屑的轻哼一声,母子相依为命不假,是不是母子情深又如何得知?

文哲从小就知道笑不代表开心,哭也不能代表难过,不过都是活在这嫡系家族中最末的孤儿寡母想要博取目光,争夺物品的手段。为着母亲想要的,他可以乍暖还寒时跳进水中,也可以松开双手坠下马,疼痛难忍之极,也要学会眼中含着泪水,漏出可怜的笑容去安抚别人,直到有一个人带着一个女孩出现,他们说会出钱帮自己拉拢人心,只要能娶他们的女儿。

那个笑颜如花,一侧的脸上有着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就好像自己送给婶子的小仙童一样,婶子说这样的小仙童是来送福气的。但是收到小仙童没多久,婶子就病死了,可见这都是骗人的。

可是就算是骗人的,婶子也曾因为那个小仙童笑过,病中萎靡的模样一扫而光,也穿起那身新做的衣衫,去赏了春季的花,做了美丽的花环,那花环还没有婶子凋零的快,花还没有枯萎,婶子就被装进了木盒子里,填进了潮湿黑暗的土坑里,那个小仙童也被摔碎,被咒骂着。

而这个可爱的姑娘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会被母亲摔碎,也被母亲咒骂着,直到她从小仙童,变成了泥娃娃,文哲护不住那个小仙童,也护不住陈文曦,

年过半百,不禁产生了臆想,陈文曦会不会本就是小仙童转了世,成了精?恨自己没有将她护好,不然怎么会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明明自己已经努力的将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了,自己也陪着她受罚了,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充满了厌恶,对自己给予的东西充满了提防,那样的眼神在他年少之时甚至成了自己的梦魇,甚至惧怕与她的眼神对视。

浑浑噩噩的过了半生,不去追求自己想要什么,只要做好对外的形象,母亲就会善待他们,善待自己的孩子与那个倔强冰冷的泥娃娃。

尽管他深知她有意纵容若宁,也知道她暗地里愤恨着母亲,更知道她明里暗里给家族的人使了不少绊子,也在自己背后抛弃那些来求助的文家人,可全当是为曾经那个小仙童赔罪,全然置之不理。

整个家都是死气沉沉一般,无数的规矩压着每个人都小心谨慎的呼吸着,小时候还辉煌庞大的家族,在文家血脉出了一位太子之后嫡系逐渐子嗣凋零,贵妃在宫中也不受宠,有人说已经耗尽了文家的命数,需要让同年同月同日的旁支女子入宫。

他们随口一句话就断送了一位女子的命数,可巧的是,那女子入宫后便生下了一位皇子,同年,文家便生下了一男两女。

自此后子嗣虽不见涨,但也不再死亡。

一直没有亮起烛火的房间,犹如寒冬里的潭水,看起来一片安详,可只要一靠近就能呢感受到冰冷刺骨的寒意。

文哲深深的叹了口气,推门进去,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没了动静,借着昏暗的月光,拿起门口烛台旁的火折子,将其点燃,屋内才有了一点点温热的感觉,关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寒气,文哲无力的坐在昏暗的屋内,沉寂良久,嘴边流转着无数句话,都无法说出口,不管说什么,得到的回复或是冰冷的沉默,或是比沉默更加冰冷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从小到大,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母亲提前预演好的,没人教过他该怎办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要按照母亲教的说出来就行了,那些话几乎刚说出来就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小时候总有人说他是个因为父亲离世而伤透了心的孩子,而他只是难以记住那些根本不是从心里说出来的谎言。

最可怕的就是人的习惯真的很快就能养成,久而久之自己已经无法探听到自己的心意,说出来的谎话也越来越像自己的本心,也开始像母亲一样去安排孩子的生活,他们应该做什么,根本不去探究他们是否想做,也许就是这样,陈文曦才一直想吧两个孩子送到乡下,可是如今凋零的子嗣中为数不多的嫡子怎么可以离开?就算腐烂掉,也得在这里。

“两个孩子就算死在牢里也不会去乡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会很快让若宁出来,你要看好他,有了好的婚事或是成就之前不许再出任何乱子了,你也不想你兄长的孩子仕途有什么阻碍吧。”文哲咽下心中的话,只有这样说出来,才觉得符合自己的身份,只要她安心好好的过日子,背后搞些若有若无的小手段,他都不会去追究,只要她安然的活在着,不要想着带着孩子离开就是了。

关门之际挤进来的寒风吹熄了屋内唯一的烛火,就像文哲出现的那样,点燃起一丝温热,又将它熄灭在寒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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