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猫妖(1 / 1)

苍梧城有一个关于猫妖的传说。

传说在建造苍梧城的祭天台之时,为了媚好神明,金城永固,玄鸟朝初代国师在祭天台的东北角设立了一处祭祀坑,用活人为祭品。当然这在玄鸟朝倒也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情。不过为了显示祭典的隆重,这次的祭品特意用了贵族,二十个贵族和一个身份尤其尊贵的少女。祭品们被活埋在祭祀坑内,少女虔诚地为神明献上生命,祈祷此次筑台一帆风顺。

据说这位贵族少女原本抱着自己的爱猫,但在进入祭祀坑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放开了这只小猫。这只小猫不知所踪,但之后不久,这位王朝初代的国师就莫名死在了自己的修炼室内,听说身上还有几道尖利的爪痕,当然这一传闻遭到了国师府的坚定否认。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苍梧城内就流传起了猫妖复仇的传闻。

猫妖传闻每隔几年便会流行一次,最近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地讨论。因为城中以铸造青铜器闻名的家族死了一个男人。早上的时候,他被发现溺死在粪坑中,打捞上来的时候,脸上的两个眼珠不翼而飞,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血洞。

这让人们想到了他五年前死去的妻子,那是一个胆小柔弱的女人。13岁的时候便嫁给男人为妻,次年产下了一个怪胎,有头发,有五官,但这些器官似乎只是胡乱地拼凑在一个毫无生气的肉球上。即便肉球一出生就被剁碎,但人们还是议论纷纷,觉着这是不详的征兆。

家族长辈请来的巫师更加肯定了这一说法。这女子和她的怪胎无疑都是妖邪。人们将女子的肚子剖开,准备将怪胎塞回去,却到处找不到那个怪胎,只剩下了一点残渣。

人们怀疑是野猫吃掉了碎肉,于是只好抓来了附近的一只母猫,将它剥皮塞入女子的肚子,安慰妖怪的亡魂。

女子的四肢被铜钉钉在棺材内,以确保她死后不会出来作怪。眼珠也被挖去,据说这样可以让妖怪不辨道路。最后这口装着妖怪的棺材,被放到了城外一处悬崖下的峭壁之上,巫师说即使妖怪从棺材里爬出,也会立刻掉下悬崖。人们用了种种严密的措施,以保证一个连鸡也没有杀过的女人死后不会伤人害命。

男人不久娶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孩子,生活一如河流,平静地流淌。直到男人的尸体出现。凶手迟迟没有抓到,这件谋杀成了一桩悬案。人们再一次想起了久远的猫妖传说。似乎每一次可怕的事故背后,总有一个隐约的妖邪影子笼罩着大家,让人透不过气来。

“所以,大人相信吗?向着猫妖祈祷,若是得到回应,猫妖便会帮你复仇。”恒荣笑着问道,顺便为弗乙斟上一杯酒。

弗乙看着说话的这位东靖侯之子,不甚在意地饮下杯中美酒。“猫妖作乱吗?所以你觉得前些日子百兽苑中的那只妖怪,便是传闻中的猫妖?”

恒荣微笑着答道:“我就是随便猜猜。那妖怪在苍梧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定真和之前的传说有关。”

弗乙挑眉,“你讲的这个猫妖的故事确实很有趣。但是有很多疑点。

首先,那个被用来祭祀的贵族女子,她既然是自愿献祭的,那就不应该心怀怨愤。因此猫妖就不必为她复仇。

其次,后面故事里溺死的男子。如果真的是猫妖复仇,为什么要等到五年之后?

想来是这些凶案太过离奇可怕,大家找不到凶手就只好往怪力乱神上引,于是就有了猫妖传说。

至于狩猎中遇到的妖怪……”弗乙捋了捋胡子,“我见识浅薄,从未见过,你应该去问国师大人的看法,毕竟妖怪是他抓住的。”

恒荣放下酒杯,“我就是好奇问问,再说如果猫妖的故事是假的,又怎么会传了几百年呢?”

弗乙看着面前厅堂中款动腰肢,翩翩起舞的女伎,幽幽说道:“公子,你说,为什么这些故事会每隔几年便流行一次,每次又都与女人有关呢?”

恒荣一愣,“这么一说确实是的,为什么呢?”

弗乙轻叹一声,“通常来说,人们对谁做了亏心事,就会愈加害怕遭那人报复。”弗乙侧头,“公子,害过人吗?”

恒荣看着灯光中目光烁烁的弗乙,心中一凛,随即便听到弗乙大笑,“喝酒喝酒,我敬公子一杯。”

恒荣一瞬间被震住,一时收起了对这位君王宠臣的轻慢之心,低头思考大夫话中深意。

府上的歌舞热闹非凡,恒荣便抽出腰中装饰的佩剑,起身随着音乐舞剑,弗乙看到这柄青铜剑,眼神不由得一黯,从塌上起身,抽出佩剑,亦随之跳起舞来。两人舞姿潇洒,引来座中众人抚掌叫好。

一曲已毕,宾主尽欢,弗乙问道:“这玉首青铜剑做工精美,不似民间之物。”

恒荣将剑递了过去,请大夫详观,“大人好眼力。这剑本是先王赐予东靖族的,我来到苍梧为质时,我父东靖侯又将此剑赠予我,希望我感念王恩,效忠玄鸟。”

弗乙细观剑身,赞叹道:“确实是难得的宝物,公子芝兰玉树,正与此剑相配。就算是我家中的凤凰玉钗,也比不上此剑。”

恒荣一愣,不知大夫何意。弗乙却忽然掉转了话题:“在我的家乡,有一个传说,传闻月亮里有一只蝴蝶,公子家乡也有这样的传说吗?”

恒荣想了想,“在我的家乡,确实也有关于月亮的传说,不过传说里,月亮中住着一只狐狸。”

弗乙一把拉住恒荣,“可算找到你了。”

恒荣一脸不解,“什么,大人找我做什么?”

“你一定没想到我竟然成了上大夫吧。你有那人的消息吗?”

“什么人?”

弗乙叹气,“我就知道你也没什么消息。不过倒也不急,那人总会露出马脚。咱们静观其变便是。还有青雀族的贵女已经进了宫,但此事有一些偏差。要让事情重回正轨,恐怕不是易事。”

“您是说那位青雀美人吗。”恒荣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位美人相貌丑陋,与传闻中不符。她怎么了?”

“有些麻烦,此事若办不好,我和她都有麻烦。”

恒荣不明其中玄妙,也不知道弗乙和青雀族有什么关系。难道?恒荣心头一动。难道弗乙收了青雀侯的礼物,所以要想办法帮助那位美人,这是不是在暗示我送礼?恒荣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天色已晚,此地也不好详说,弗乙告辞并嘱咐道:“以后有事径来我府上找我便是。”

恒荣恭送弗乙回府,下人早就将一箱珠宝放上了马车。弗乙颔首作别,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当晚睡得格外踏实。

玉藜知道猫妖的故事,是从住在旁边的绿琴族贵女口中知道的。

这位绿琴族的女子名叫婉婉,今年16岁,比玉藜要小一岁,圆圆的脸蛋,笑容甜美,没几天就和住在旁边的玉藜熟悉了起来。挽着玉藜的手,绘声绘色地给她讲猫妖的故事。

“所以,大家都说,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门,如果遇到奇怪的猫,就赶紧到有人的地方去。人气旺盛的地方,猫妖就不敢去了。”婉婉一脸认真地看着玉藜。

玉藜点点头。

婉婉奇怪地看向玉藜,“玉藜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啊?哎呀,我奶娘跟我讲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玉藜想了想,“神仙妖怪之说,太过虚无缥缈。人人都说这世上有妖怪,但大多是道听途说,没几个真的亲眼所见。你看这两个案件有什么共同特点。”

婉婉歪着头想了想,“都是猫妖作乱?”

玉藜摇摇头,“这两个案件都没有找到凶手。如果找到凶手,那么猫妖之说不攻自破。正因为没有抓到凶手,这才引得人们议论纷纷。又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将案件往妖怪身上引。”

婉婉睁大了眼睛:“啊,会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玉藜喝了一口茶,闲来无事,乐得逗小姑娘开心。“首先,可能是凶手。凶手不希望自己被发现,便引导大家这是妖邪作乱。

第二,可能是和凶手利益一致的人,他们需要被害人消失,这样自己能够从中得到好处,而凶手如果暴露,可能会对自己产生不利影响,于是他们也很乐意散布这类传言,帮助凶手逃脱怀疑。

第三,也许就是当地的治安长官,他们没办法找到凶手,便放任谣言传播,掩饰自己的无能。

第四,也许还有一些邪门歪道,他们想要借猫妖一事敛财,于是扩大传闻,使人们心生恐惧,这样他们便有利可图。”

婉婉听得一愣一愣,不由得赞叹道:“玉藜姐姐好厉害,知道这么多。如果姐姐当太守,一定很快就能抓住凶手了。”

玉藜摇摇手指,“不不不,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你看,我随便一分析,就有这么多的势力阻碍。那不如顺水推舟,管他到底是不是猫妖做的,既然大家都说是猫妖,那就当作真的是猫妖做的好了。”

婉婉靠近玉藜,睁着两个大眼睛,十分可爱,玉藜搂住婉婉,软玉温香,好不惬意。“管它有没有猫妖,总之也不会害到咱们。咱们大内禁苑,什么妖怪敢靠近?”

玉藜看看婉婉的酥胸,小小的,还没长开。不由得长叹一声,奈何自己现在是个女人,真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再摸摸自己的胸,倒是高耸挺拔。可是这有什么用。

婉婉也被玉藜的动作吸引了。“姐姐的胸好大,看起来好软。”

“要摸摸吗?”

“啊,这可以吗?”婉婉扬起小脸看着玉藜,试探着将小手放到玉藜的胸上,软软的。“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大就好了。”婉婉轻叹一声。

玉藜急忙说道:“我听说有一个方法能够让胸变大。”

“啊,是什么?”

玉藜美滋滋笑着,“如果经常按摩,慢慢就大了。”

婉婉半信半疑,“真的吗?”

玉藜笑道:“姐姐帮你摸摸。”说着伸手探向婉婉。伸到一半,玉藜突然觉得腹中难受,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腹部冲下来。“等等,我要去更衣。”

不过一小会儿,就听到玉藜叫了起来,“啊啊啊!”玉藜抓着芳锦说道:“我上厕所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中毒了,我终于要死了。”

芳锦愣了一下,想了想,“小姐,是不是来癸水了?”

玉藜压下了嘴角,“癸水?我,我来月经了……啊,对啊,我是个女人。我死不了了,啊……”玉藜摊到床上。

婉婉凑过来,“姐姐难道是第一次来癸水吗?姐姐来得有些晚呢。”玉藜尴尬地笑笑。婉婉让玉藜好好休息,回去又让侍女送来了甜甜的绿琴族特色糕点。

芳锦拿来了一个布带,玉藜摆弄着这个厚实的长方形布带,清澈的眼神中透出着生无可恋的懵懂。“这东西怎么用?”

芳锦眨眨眼睛,费力地教会了玉藜使用方法。所以,就是把它垫在裤子里,然后任由血流出来吗?玉藜问:“能不能自己控制,在固定时间我想让它流出来的时候流出来?”

芳锦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应该,不行吧?反正奴婢没见过有谁是能自己控制的。难道小姐天赋异禀,能自由控制?”

玉藜长叹一声,躺在床榻上,浑身无力,腹中隐隐作痛,好像肚子里装着铅块,坠得闷闷的,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最痛。做女人真麻烦,玉藜想。

这一整日都昏昏沉沉的,以至于当天晚上,玉藜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一只小猫站在床上盯着她。

“听说,你不相信那些事情是我干的?”这道声音仿佛就在床榻前发出。

玉藜心中一惊,问道:“是谁在说话?”

芳锦匆匆走近,“小姐有什么吩咐?”屋内寂寂,玉藜等了一会儿便道:“没事,你们离远些,我睡得不踏实。”芳锦带着侍女告退。

大概是自己的幻觉罢,玉藜这么安慰道。

这声音冷不防地又出现了,这回就像是在耳边。“喂,说你呢,你好像不相信这世上有猫仙。”声音怪里怪气,就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人在夹着嗓子吟诵自己的得意作品。

玉藜再一低头,一只狸花猫便突然出现在面前。

“一只猫。”玉藜皱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玉藜伸手,要将猫赶下床。猫却进一步跳上被子,直直盯着她。

“我在跟你说话呢,愚蠢的人。”

玉藜眼神一黯,难道是,这只猫,在跟我说话?随即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不可能。猫不会说话。难道是见到了妖精?不对,这个世界上没有妖精。那么一定是今天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

于是她重重躺回床上,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脑袋。不一会儿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扒自己的被子,紧接着这只猫就将小脑袋探了过来。

猫这回用略带生气的语气说道:“我是猫仙,我会说人话,你这个蠢货。”

“所以真的是猫,在说话?”玉藜将信将疑。

“叫我猫大仙。”

“你该不会就是那只传说中的猫妖吧?”

“是猫大仙!”

玉藜冷笑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装神弄鬼,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猫不忿地叫道:“不是装神弄鬼,我就是大仙。我还知道,你这身体里装的不是原主。嗷——”

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玉藜扼住了喉咙。“既然如此,那更不能留你了。”

“我,我给你……”猫话没说完,就没了气息,玉藜双手用力扭断了它的颈椎。一阵黑气瞬间腾出,玉藜双手掐合围诀,将这片黑气罩住,黑气在双手间不断挣扎,却仿佛被一层薄膜包住,无法挣脱。

玉藜靠近双掌,深深一吸,那阵黑气就被吸入了鼻孔,接着静心打坐,以丹田为炉鼎,将这吸来的妖气慢慢炼化。

这一套动作自然而然,似乎曾经运行过无数次,等玉藜反应过来,那妖气已经在腹内结成了一颗妖丹。

玉藜摸摸自己的小腹,之前的坠痛感减缓了不少。玉藜用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这套功法,又或者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法术,但是脑海中关于此的记忆一点也没有。

回忆一下刚才的步骤,玉藜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部功法——《控灵术》。这是一部关于如何操控世间灵体,并不断修炼,增强妖力的法术。

玉藜一阵困惑,这怎么好好的宫斗转成了修仙?自己明明修习的是武功体术,什么时候又加了法术,而且似乎自己对此颇为精通。

就像刚才自己想要拦住黑气,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能够控住妖气的合围诀。想要将妖气化为己用,便熟练地运用起了炼妖法。可是自己明明之前完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神仙妖怪。

玉藜在心中略一思索,《控灵术》如同一卷长卷,在脑海中徐徐展开。但只有自己刚刚运用过的那两个功法,显现出了字迹,其他部分仍然晦暗朦胧。

玉藜走出卧室,来到院落中,夜空中弯月斜挂。玉藜想,自己究竟是谁,难道来到此处,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吗?

天光明亮,吉日良辰,文武百官早已在殿前齐聚。白马高车,玄鸟王端坐车上,两旁仪仗铠甲分明,庄严威武。随着隆隆马车,一众队伍向着祖坛而去。

三月初三,正是玄鸟朝的祭祖大典。今年是玄鸟王翊继位的第十个年头。此时的王,早已没有第一次参与大典时的兴奋与紧张。

曾经高不可攀的王座和宗庙,此时就像匍匐在地的臣民一样,尽在掌控之中。这天下还有什么是难以得到的呢?这天下还有谁能比王更加尊贵呢?

国师身披羽毛大氅,头戴鸟羽高冠,将朱砂涂于面上,绘构成复杂华丽的花纹。四周的铜炉散发出沉闷的香气,国师就在这迷蒙的香雾中翩然起舞,彷飞鸟之姿,乘长风之步。

一旁的祭祀坑正在活埋专为此次祭典准备的27个人牲,为了保证祭典的庄严肃穆,人牲在活埋前都被割断了喉管。一具具被束缚住的人体在坑中无声地来回蠕动着,仿佛一条条热锅上的蚯蚓,搅动着陈放在坑中的精美陶器和青铜器具。最后只剩下一片平整的土地,沉睡在祖先的迷梦中。

国师的舞蹈已近尾声,侍从端来一片龟甲,介霄用铜钉在上面小心地打下一个小孔,放在火上慢慢炙烤出裂纹。

今年的占卜依然是吉。国师端详着龟甲上的纹路,面色不豫。

“虽为吉兆,但占卜中隐藏危机。享国日久,谨防宵小作乱。先祖告诫我等子孙,当居安思危,不忘建国艰难,夙兴夜寐,克勤克俭。”

王点头称是,接过龟甲,放入侍从早已准备好的匣子中,步行进入祖坛的宗庙之中。

侍从退去,王将在这座陈列着历代玄鸟王牌位的庙中,静待两个时辰,感受祖先的庇佑。

不过,真的有用吗?翊冷冷看着面前一个个冰冷的名字。祖先如果真的有灵,那噬人的宫殿中就不会上演一幕幕迷幻的戏剧了。

这些逝去的先人,是成为了地狱中的奴隶,还是神灵手下的傀儡呢?

位于最后一间屋内的是一个两米高的人形雕塑。金色的铠甲闪耀着光芒,手中的利剑依然锋利如新。凤首面具后面隐藏的,是玄鸟朝第一任王的面孔。

关于这位英勇的王者,流传着种种神异的传说,也是祖坛中唯一被铸成塑像供人祭拜的君王,他带领玄鸟族人,联合其他部落,颠覆了有东朝,开创了玄鸟朝的纪元。

传闻这位王者不但骁勇善战,而且英俊非常。史书上甚至称其,貌如好女。然而这个说法并没有更多的佐证。这位君王没有留下任何画像,人们自然也无从得窥他俊美的容颜。不过也许正因如此,使得他成为了公认的美男子。

作为开国君王,无论怎样的赞美都不为过。此时翊突然产生了一个急切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摘下面具,看看这具面具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越过地下供人跪拜的蒲团,王来到塑像前,抚上这位初代王者的肩膀,顺着颈项向上,一直摸到厚重的面具。即便冒着大不敬的风险,王还是忍不住要做这件多年前就想去做的事情。面具终于被大力取下,惊落了一层泥土。

终年不灭的灯火发出轻微燃烧的声音,映照出这位玄鸟朝现任君主错愕不已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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