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锦服侍小姐起床的时候吓了一跳,玉藜白皙的面颊上布满了一个个小红点,红色的血丝连接着数个红点,仿佛是错落的根系,攀上了整个面庞。
芳锦吓得瑟瑟发抖,看着小姐的脸不住摇头。玉藜问道:“怎么了,你抖什么?”
“脸,脸,小姐的脸。”芳锦声音打颤。
玉藜吩咐芳锦拿来铜镜,便看到曾经美艳的脸庞光彩不在,在红线的映衬下显出五分诡异,五分可怖。真糟糕啊,今天就是进宫觐见大王的日子。如果大王发现他费心费力娶回来女子是个丑八怪,会是何等震怒呢?玉藜想,不知道大王是会将我当场打死,还是挂到城墙上晒成干呢?
进宫时间临近,芳锦颤颤巍巍地给小姐脸上敷着细粉,白色的细粉一层一层,却仍然遮盖不掉艳红的血丝。芳锦快要哭了出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怎么办,不行,根本盖不住啊,小姐,怎么办,我们,我们会被大王……”
芳锦颤抖的手腕看得玉藜心烦,她一把抓住放下,又将脂粉盒子盖好,淡定地说:“我们会被大王杀死。”
芳锦更加慌乱了,“那怎么办,怎么办啊,小姐?”
玉藜瞥了一眼,说道:“你怕什么,反正有我陪着你,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有人在捣鬼,玉藜心里清楚。不然好好的容貌为何临近苍梧便出了岔子。有人不想让自己进宫。看吧,小黑鸟,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回天乏术。绝对会被大王当场斩杀吧。那自己也就不得不回归现代了。至于芳锦和青雀侯,那就不是我能照顾的了。
玉藜带好纱帽,将容颜仔细遮住,缓缓走出院子。青雀侯已在院门外等候,看到玉藜出来,面纱下隐约有血丝,惊问原因。
玉藜神色不变,“大概是水土不服,有些过敏吧。”
青雀侯踌躇不定,“这,这如何是好?还是先请医师来看看吧。”
“父亲,莫误了进宫的时辰。”
青雀侯无奈,安顿玉藜上了马车,将帷幕放好,吩咐上路。
苍梧城街道宽阔,百姓站立两旁,看着浩大的迎亲队伍涌入苍梧。织锦的燕子帷幕下,一定就是那个以美貌著称于世的青雀族贵女了。人们想象着这位贵女举世无双的美貌,期冀着能从帷幕的缝隙间一窥美人的容颜,可惜却连一丝声音也无法听到。
青雀侯曾经多次前来朝天殿觐见,每一次都会被这高大的宫殿和肃穆的气氛折服。长长的台阶仿佛登不到尽头。殿前飞过了一只乌鸦,长长的嘶鸣叫得人心中凄楚。青雀侯想,天意难测,这会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踏上这里了。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青雀侯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飞鸟,扑倒在金殿之上,山呼万岁,祈求这高高在上的天子,能够垂怜边陲之人的无礼。
玄鸟朝的王倚坐在凤凰宝座之上,冰冷的声音透出一丝嗤笑,“青雀侯,好大的架子,公然违抗寡人的旨意,怎么我玄鸟朝的宫室配不上你青雀族的贵女吗?”
青雀侯战战兢兢,只得趴在地上卑微地恳求宽恕。
“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呢?”王神色淡漠,下顾群臣。
上大夫弗乙出列奏道:“青雀侯抗旨不尊,藐视朝廷,按律当诛,以儆效尤。”
王不语。
国师介霄道:“青雀侯虽抗旨不尊,但王命之下,及时悔悟,亲自送女进献,今若斩杀,恐怕使天下寒心。不如让其女上殿觐见,如确实品貌端庄,可赦免其罪。如貌丑性劣,再治罪不迟。”
王稍颔首,侍从引玉藜上殿。
这是玉藜第一次踏上玄鸟朝的金殿,也许也是最后一次。玉藜跪倒在颤抖着的青雀侯身后,缓缓揭开面纱,仰面直视大王。
众臣久闻此女美貌之名,免不得悄悄望去,却大失所望,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这青雀侯打的什么主意。
弗乙喝道:“大胆青雀,你竟敢……”
王大笑抚掌,“好,很好。确实是个美人。”
弗乙惊住,退后不语。
众人亦皆疑虑,玉藜心中惊讶非常:这大王怎么回事,莫不是眼神不好,看不清吗?我这个丑样子也叫美人,玄鸟朝后宫都得是些什么奇形怪状之人啊?玉藜想着眨巴两下眼睛,露出一个甜美笑容,伸长脖子仰头直直看着大王,期待大王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大王被玉藜的举动逗笑了,“封青雀族贵女为美人,送入后宫,青雀侯献女辛劳,赏赐十金,赐宴兴乐宫。”
众臣面面相觑,青雀侯一身冷汗,瘫倒殿上。
宴席吃得食不知味,众大臣陪宴也是不明所以。只有大王言笑如常,高深莫测。
玉藜和芳锦就这样搬进了后宫。
一进到屋里,芳锦忍不住跪地祈祷,感谢上天开恩,绝地逢生,玉藜心中猜疑不定,总不能是主角光环吧?自己是回到了古代,还是穿越到玛丽苏小说里了?
不过几天,玉藜的过敏症状渐渐消退了,又恢复了花容月貌,芳锦常常惋惜,觉得自家小姐时运不济,要是当时在殿上是这等容颜,此刻肯定宠冠后宫了。
玉藜每天悠游度日,想着怎么找机会回到现代。尤其是看着每日的酱汁拌饭,就更加想念奶茶,火锅管够的日子,那才是生活啊。
芳锦小心打探怎样能为小姐创造得宠的机会,不过一无所获,这位玄鸟朝伟大的王,心思深沉,喜怒无常。宫人们三缄其口,绝不多说半句话。芳锦也渐渐放弃出头的心思,想着一辈子就和小姐待在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去处。
大王收纳了青雀族的丑女成了京城的一桩奇闻。大家私下谨慎地猜测着圣意,但是毫无头绪。青雀侯拜别大王,匆匆赶回自己的领地,生怕事情有变。
弗乙回到府中,百思不得其解,拿出盒子中的凤凰玉钗,不住摩挲。开始一两天,担心那青雀美人存心报复,每天不免战战兢兢,难以入睡。等了几天,见大王一切如常,也没有听大王提及此女,想来此女也不甚得宠,于是渐渐安下心来。只因神思不宁,犯了伤寒,体虚神乏。这一日神思倦怠,随手拿着玉凤钗在指尖摆弄,只觉得灯火恍惚,灵魂飘悠悠离体而去,弗乙猛然叫道:“去哪里,快回来。”倏忽惊醒,不过是一场幻梦。
不过,真的是一场幻梦吗?
蝴蝶轻轻拉伸了一下双臂,放下手中的玉钗。瞧瞧,这谁能想到呢?一心想着当皇后的蝴蝶,竟然成为了上大夫弗乙。史书上的弗乙性情狡诈,一心钻营,为了高官厚禄,谄媚青雀皇后,将整个玄鸟朝弄得乌烟瘴气,直到最后王朝覆灭,自己也死于逃亡途中。
蝴蝶对着镜子仔细端详,所以,我就是祸国奸臣弗乙了!镜中的男子四十多岁,丰神俊朗,蝴蝶捋了捋自己的三寸山羊胡,倒真有几分栋梁之臣的样子,与后世戏曲中的獐头鼠目截然不同。也对,玄鸟朝末代王翊沉迷美色,想来是个颜控,朝中大臣又岂会面目可憎。
以前执行任务,只能老老实实旁观记录,这回却能深入体验,蝴蝶心想,这我得好好尝一把当奸臣的快乐。美人财宝我来了。
侍女含秋进来奉酒的时候便看到弗乙正专注地看着桌上装花的陶罐,细细抚摸上面的游鱼花纹,感受这圆润的罐口和流线的罐身。含秋不敢多言,轻轻将酒壶酒杯放下,退了下去。于是弗乙立刻又被这个装酒的玉杯吸引了注意力,细细摩挲。
当个奸臣实在是快乐!蝴蝶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抚摸着房中的各类珍宝。
酒味清甜,正和蝴蝶的口味,如果是狐狸,他大概会喜欢更烈一些的。啊,对,还有狐狸,狐狸在哪里呢?想到这里蝴蝶放下了抓在手中的绿宝石戒指,轻轻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我熟读礼仪,看过上百集宫斗剧,没想到竟然投射到朝臣身上,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过也好,狐狸这家伙不知成了哪个达官显贵,想办法找到他,与他里勾外联,呸,与他精诚合作,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回去。
弗乙开始细致地观察周围的朝臣们,可惜这个那个,都没发现佩戴玉首青铜剑的,神情语气也都不像狐狸,该说是这小子深藏不露,还是自己的观察样本不足呢?大臣们觉得这位深得大王信任的上大夫最近越发阴沉了。
百兽苑内旌旗猎猎,大王站在车内,拉满弯弓,弓箭离弦,正中林中的野猪,野猪受伤奔逃,大王的车驾紧追不舍,几条猎犬追上去,将野猪团团围住,野猪的獠牙顶飞了一条猎犬,耽搁的空档,背上又中了一箭。大王跳下车来,拔出长剑。
受伤的野猪垂死挣扎,冲破包围圈,跌撞着冲进林中。王闯进林中的时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野猪,和倒在树下,不停发抖的女子。
“什么人?”
“救,救命。”女子瑟缩着,仰头望向王。灰布素衣露出一张清秀动人的脸庞。
真是意外的收获。
王回到营地的时候,带回了猎物,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子。
“大王勇武!”弗乙高叫道。
大王春风得意,问道:“爱卿猎了什么?”
弗乙摇头,“惭愧,只猎了两只野兔。”
大王哈哈大笑。今天的狩猎,大王当之无愧地收获了最多的猎物,装满了两辆车。两个王子也收获颇丰。大王打趣道:“国师只猎到了一只羊?”
介霄回道:“臣不擅此道。”
“国师所擅为何?”
“观测天象,占卜吉凶,感应天神,此臣所擅。”
大王笑道:“那天神近来有何启示?”
介霄沉吟道:“臣近观天象,有妖星犯南,恐有妖邪作乱。当此之时,丞相北征未归,南方蛮夷不安,东方水患频仍,大王不应纵情犬马,理应励精图治,克勤克俭,以安天下。”
大王面色不豫。
弗乙心想:这国师好生不知趣,大家好好打猎,他偏要来扫兴,看不出谁是金主,谁给你发工资吗?
“国师此言差矣。”弗乙捋了捋山羊胡悠悠道:“大王狩猎,非为狩猎。以狩猎为机,操练兵将,以示不忘建国艰难。王狩于苑,百兽臣服,此乃吉兆,乃是象征我玄鸟朝光辉耀耀,万世千秋,国运绵长啊。”
大王欣然道:“爱卿所言甚是。”
弗乙志得意满,心想别的不说,这怕马屁的功夫我可是顶尖的。想当年,我混迹各朝后宫,凭着这手拍马谄媚的功夫,获得了多项资料,高效完成了多篇论文,这都是生死历练中获得的宝贵经验。你这国师老头太不懂事,关键时刻摆不清自己位置,怎么能扫大王的兴呢,天大地大,老板最大,这老头白长了一把年纪,真不知怎么当上国师的。
国师冷冷觑着弗乙,跪坐在大王身后的女子悄悄露面,又紧张地缩了回去。
“这位女子是……”国师心中疑惑。
“是寡人在林中捡到的女子。她的家人都被野兽杀害了,只剩她一个。”
“天子园囿,守卫重重,突然冒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请陛下详查。”
王回头,拉出女子,轻声道:“你再将自己的来历讲讲。”
女子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们一家误入此地,突然窜出猛虎,我和父母在逃跑中走失,等我再回去寻找时,只发现了父母的部分尸身。”说到此处,女子泣不成声。“现在只剩我自己,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求大王垂怜。”
弗乙看着女子紧紧依偎在大王身边,楚楚可怜,不禁腹议:是不是真的呀,打猎打到了美女?说不定是什么妖艳货色,想着法子勾引大王,哼,这都是老套路了。男人啊。
国师皱眉说道:“请这位女子过来,我为这位姑娘占卜,看看未来吉凶。”
女子战战兢兢躲在大王身后。“别怕,过去让国师看看。”大王拍了拍女子肩膀。
女子哆哆嗦嗦地爬到国师跟前,被国师一把抓住手腕寸关,国师怒目喝到:“大胆妖孽,敢来苍梧惹事。”
女子手腕被死死抓住,挣脱不得,又急又痛连忙回头向大王求救。
“国师,你先放开她,慢慢说。”
“我若放开,这妖怪就要跑了。”
弗乙心想:这国师是怎么看出来小姑娘是妖怪的?书上说玄鸟朝巫道盛行,莫非这老头真有法力?
女子急忙说道:“什么妖怪,我不是妖怪。大王救我。”
弗乙想:就是就是,怎么看都跟普通人一样啊。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啊,所谓妖孽祸国那都是书上瞎编的。你不会真信吧。国师你要除掉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就直说,编什么妖怪啊。
大王忙问道:“国师说此女是妖怪,可有证据?”
“请大王架起柴火,将此女用火烤炙,其身完好无损,便可证明她是妖怪了。”
可怕怕,用火烤?弗乙心中打了一个哆嗦。这老头子够狠。用火烤,那不直接把人烧死了?没事就证明是妖怪,烧死了就证明是正常人。但是即便证明了清白,那她也被烧死了啊。左右都活不了是吧!
大王想了想,“既然国师如此笃定,那就试一试吧。”
啊?弗乙讶然。好家伙,这试一试不就玩完了,大王你不要美人了吗?
女子叫道:“大王救我,我不想死啊。”
大王幽幽说道:“怕什么,你是不是妖怪,让国师一试便知。既然敢来百兽苑,你想必早已做好经受检验准备了,不是吗?”
女子一愣,叩头道:“大王,是我贪心,买通守卫,潜入王家园囿。我听闻大王勇武英俊,倾心已久,这才冒死面见大王。大王可怜我一片痴心,饶恕我吧。”
弗乙心下了然:我就说这是个妖艳货色吧。还敢闯入王家重地,梦想被大王看上,一步登天。你后宫剧看多了吧?不对,你应该没看过。不过大王后宫佳丽众多,哪里看得上你。啧啧,大傻子。
“哦?这样啊。可是这还是无法证明你不是妖怪啊?”大王冷冷看着女子。
“我我……”
大王笑道:“就照国师的法子办吧,架火。”
营地本就有准备烧烤猎物的柴火,兵士们迅速架好了火堆。
弗乙心想:你们不是玩真的吧?她都说是故意潜入的了,难道不应该交给虎贲将军审讯吗,差不多行了吧,还真要烤了她不成?
女子哭叫嘶吼,国师抽出捆妖索,将她手腕缠住,命人将她放入火堆。
弗乙心中一阵紧张,妈呀,他们玩真的啊,还真要大烤活人啊。书中说玄鸟一朝,残虐无道,看来所言不虚。可怜这女子,富贵没有捞到,反而丢了性命。奴隶社会害死人,自由民主万岁!
烈火点燃。国师在一旁念起咒语。只见女子在火堆上嘶吼,却挣不开捆妖索分毫,挣扎着爬到火堆边缘想要逃出,又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围墙阻挡住了一般,只能无奈跌回火堆。
火焰燃烧烈烈,女子身上却连一丝火星也没有。整个人在火中嚎叫,面目狰狞。
啊,还真是妖怪!弗乙心下更加惊疑。真的假的啊,不会是老头弄的魔术吧?这个世界真有妖怪吗?
大王倚在座椅上,冷冷道:“果然是个妖物。不知原形为何,现在如何除掉它呢?这火焰似乎伤不了它。”
国师回道:“大王莫急,待我用三昧真火除妖。”说着,国师气沉丹田,口中吐出一簇火焰。那火焰飞到火堆之中,只见瞬间火势大盛。原本在火中发狂的妖怪,此时突然觉得一阵热浪袭来。比之刚才的火焰厉害万倍。
火中女子维持不住人形,化为了一只妖猫,瞬间被火焰吞噬,升起一阵焦臭。妖猫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只剩下火焰灼烧枯骨的吱嘎声。国师收了三昧真火,火堆之上,只剩一堆黑灰,柴火上一片焦油,发出恶臭。捆妖索倒是毫无损伤,被国师收回。
国师向大王回复道:“现在妖物已除,大王可以安心了。”
大王颔首,“国师法力高强,除妖卫国,实乃我朝肱骨。”
“大王过奖,此乃臣分内之事。”
弗乙心中惊讶:敢情他们真的会法术啊。我以为书上描绘的那些斗法、显灵什么的事情,都是因为古人不懂科学,误把自然现象当成妖魔作乱,又错误地把修习的特异功能当成了法术。现在看来,好像和自己修炼的不是一个路子。他们这真的是上古巫术?乖乖,长见识。
大王又问弗乙:“我听闻爱卿也修习法术,不知爱卿有何法力,能否演示一番啊?”
啊,我人设也是修习法术的吗?弗乙一慌,不过听大王所言,似乎对自己的法术修为不太了解。那就好办了。可不能让他们发现我路子不对。
弗乙恭敬答道:“臣法术低微,修炼多时,就只会简单的隔空取物之术,陛下请看。”
弗乙凝心聚神,将精神力凝聚到指尖,操纵桌上的酒杯,摇摇晃晃飘到空中,飞到了大王面前。
大王看着忽忽悠悠飘来的酒杯,欣然接过。“国师和爱卿法术精深,实乃玄鸟之幸。可惜寡人不擅此道。”
完了,弗乙心道,大王竟然没有法术吗?可是书上说的天生神力,难道仅仅是因为,大王身体素质好?这怎么办,大王问了一圈,你会法术,你也会法术,啊,最后就大王自己不会,那大王能乐意吗?大王不得心想,哈,可显着你们了啊?一个个都比我厉害。全杀了。那不完了,大王你怎么没早说你不会法术呢?
弗乙心思百转千回,立刻恭谨回道:“大王天生神力,统领天下,百姓无不仰赖于王。况大王乃是上天眷属,道法一途终是小道,天子非不能为,乃不屑为也。”
王饮了杯中美酒,吩咐左右给上大夫弗乙也满上一杯。宾主尽欢,满载而归。
火堆被拆除。兵士们清理着焦臭的地面。没有人发觉,一道黑烟从火堆下悄悄腾起,隐入空中。
住在后宫之中的玉藜此刻正靠在窗边发呆,想着自己何时能不着痕迹顺理成章地死亡,回到现代。窗外草木晃动,一只狸花猫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