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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荒古明剑诀(1 / 1)

日上三竿,云溪村的后山山顶,一老一少,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相对而视。苏枫抱着公孙老爷子的腿还没撒开,眼中写满的坚毅让老爷子心头一悸。

“起来吧!”

公孙逸尘将苏枫轻轻扶起,缓缓背过身去望向天空,眼中竟有晶莹闪烁。其实他也主修剑道,可是天地剑道有缺后,好友都境界跌落,道心受损,有的回归家族闭关,有的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他有心重振剑道,曾游遍十三洲大陆,寻二十六天资上等的孤儿收作弟子传授剑道,爱如己出。虽晋升迟缓,但修为也在日益精进,十年之后门下最强者已初入凝神境。但当他得知昔日手下败将,境界天资皆不及自己之人却至凝神中期,便不告而辞,不久江湖之中便出现了学剑道者,自绝帝路,自损光阴的传言。此后弟子相继痛哭拜辞,逸尘于心不忍,一一应允。五十年后弟子便不足十名,百年之后,只余一名叫杨明的弟子一路相伴。

又二十年,杨明与最初离开的弟子相遇,只不过一个剑道初入王境,另一个改修青木道法至道尊中期。那人恨发欲狂,大喊剑道无用,绝人帝路;杨明大骂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今日就要以剑道清理门户;说罢两人就战在一起。整整打了一天一夜,等逸尘闻言赶到,杨明奄奄一息,那人已经气绝身亡。

“剑道玄妙,怪弟子愚笨,境界落了几分,勉强打了个平手,也算不辱师门了!恕弟子不孝,师恩来生再报。”杨明躺在逸尘怀里,眼睛里依旧充斥着对剑道的热衷,用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句话便撒手人寰。

逸尘悲痛欲绝,仰天长啸却无声,两行浊泪自眼角划落。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他害了这个孩子,不仅天地剑道有缺,所传功法也有缺陷!他也一直练的这套功法,天地剑道未变之前,进步神速,所查甚微,天地剑道有缺后,功法缺陷被无限放大,这些年教导弟子才被他发现,时至今日他也没有查出缺失为何处。但往日观弟子们修为稳步提升,缺失之处除了导致晋升稍加迟缓,好像也并无其它异处,弟子战力依旧逆天,便将此事瞒了下来。一边教导一边查缺补漏,没想到这一查就是亲眼见证最后一名弟子因护道而死。

逸尘将杨明抱回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安葬。自己也在旁边挖了一座地宫潜心修炼,闭关五百年集毕生所学终于自创出一套最契合自己的剑道功法并以此破境,当他出关再游十三大陆时,发现已经几乎没人再修剑道,便也不再强求。心灰意冷之下觉得修炼多年也有些累了,就此自封修为,开始云游四海,做了个闲云散人,游至云溪村突然心有所感,内心喜悦莫名,便就此隐居了下来。

这小子现在开始修炼属实太晚,不过刚刚眼中的坚毅之色和当初的杨明如出一辙,想必又是一个被剑道魅力征服的纯情少年。看他生的机灵,想必资质也是不错,悉心教导来日未必没有一番成就。公孙老爷子暗自点头,下定决心要好好栽培苏枫。

“剑道崎岖,你日后可会后悔?”老爷子豁然转身问道,目光灼灼盯着苏枫。

“虽千万人吾往矣,九死而不悔!”气氛到了苏枫也是脱口而出。

“好!你若弃剑而去,今日带你登仙路,他日我便绝你登仙路!你允还是不允?”逸尘面色冷漠,语气无情。

“该当如此!”苏枫应声而道,心想剑道如此神威,跨境无敌,何故弃剑。

“那今日我便收你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逸尘朗声。

“弟子苏枫拜见师父!”苏枫当即扑通跪地三拜九叩,欣喜若狂。

公孙逸尘欣然大笑,比杨明当年机灵多了。又是连喊三声“好!好!好!”。

“好孩子起来吧!”拜师完毕后逸尘伸手欲将苏枫扶起。

“弟子恳请师父赐下剑帝道法!”苏枫不起,双手作辑又是一拜,头埋的更低了。

“剑帝道法?我几时说过我会剑帝道法了?如何传得于你?”逸尘很是纳闷。

苏枫猛的抬头,眼中坚毅和兴奋被呆滞取代,脑中一遍遍回忆刚刚的对话,嘴巴想说什么又始终吐不出一个字,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

“敢问师父赐弟子何等剑道功法?”苏枫终究不死心的小心问起。

“当然是老夫自创的功法!”逸尘没有注意苏枫的神色变化,颇为自得的抬起了头。

“比之剑帝道法几何?”苏枫又问。

“自然稍有逊色!”逸尘理所当然地随口答道。

“可能跨境无敌?”苏枫再问。

“不知。”逸尘略加思考。

“可能同境无敌?”苏枫还是不死心。

“或许。”逸尘也不敢保证,毕竟此法自创出还未实战过。

小苏枫悬着的终于心死了,感觉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欺骗。这就是区区剑道信手拈来?王尊自创?稍有逊色?不知或许?这几句话是怎么从这个糟老头嘴里说出来的,好像一柄柄尖刀扎进自己幼小的心脏。

想到自己刚刚还对这老头三拜九叩,又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胸口,眼中泪花滚动,心如死灰,像是一个刚被凌辱过的花样少女,蜷缩一团。自己今后如何能扫平一切阻碍之人,找回母亲?

“徒儿何故如此?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且让为师细细探查,别落下什么隐疾。”逸尘见苏枫好好的突然倒地,急忙上前,单手置于苏枫丹田之处。

苏枫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暖流自逸尘手掌涌出,于四肢百骸中游走,全身通透,舒服莫名,心脏也没有刚刚那么痛了。

“无妨!些许气滞血瘀,身子有些薄弱也无大碍,改日吃些丹药便可脱胎换骨,筑基洗髓。”逸尘寻得症结所在也是放心下来。

“师父神通广大,游历大陆时可曾听闻炎帝功法?弟子愚笨,怕今后辱没了剑道威名,还请师父教我驭火之道吧。”苏枫死灰复燃,眼神又生出一丝神采问道。

“嗯?朝三暮四?这么快就想着弃剑从火?要不老夫还是让你安安心心做个凡人吧!”逸尘冷哼一声道,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又是嫌弃上了自创功法呢!

苏枫感受到了言语间的丝丝冷意,心想这公孙老头是不是一直在耍他啊,搁这儿等他呢!自己没学啊!没学都算啊?还讲不讲理了!心头又是一紧,只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强,当务之急还是先踏上修行之路走出村子再说,大不了浪费点时间,后面出去了再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功法推倒重修。哎哟,那也自己岂不是至少得到封王称尊才行?不然这老头还不活剐了我!”苏枫心里默念,思绪杂乱,不过还是快速起身,整理出一个笑容急忙上前。

“嘿嘿,开玩笑呢!老爷子火气真大,一看就是无上剑修,剑威凛然,还请老爷子传我无上剑法,扬剑道荣光!”苏枫右拳高举像似宣誓。

逸尘背手缓缓踱步,也不想再与苏枫打哈哈,开口耐心教导。“你需切记,他人之法再强,终为外物,人自强才能恒强,等你能脚踏实地的打好基础,我也会教你其它道法,希望你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集万法之所长,走出自己最契合自己道。切勿再纠结为师所授如何,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未来成就未必不能青出于蓝。”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苏枫真心受教,对着逸尘深深一拜。

逸尘见此也是连连点头甚感欣慰,孺子可教。

“你且上前,为师这便传你功法。”

苏枫双手交叉自然垂于小腹,低眉上前。只见逸尘一指点于苏枫眉心之上,山顶所在突然挂起一阵狂风,似有山呼海啸,吹的苏枫眉头紧锁,衣摆猎猎作响,险些就站不稳了。

逸尘传法完转身背手而立,发鬓如雪无风自动,静等苏枫细细感悟。

苏枫紧闭双眼突然发现脑中出现一堆文字自发出声,如洪钟大吕。

“荒古明剑诀!”

“混沌初开,灵光乍现;荒古神韵,内敛其间;明心见性,剑法通玄……”

云溪村地处偏僻,村民几乎都目不识丁,偶尔会有外乡来客路过村子传道。苏枫有幸听过几次,识得几了个大字。如今看来是远远不够了,等了许久苏枫才睁开双眼,略带尴尬。文字虽然自发出声,但对苏枫来说依旧晦涩难懂,细细感悟还是不得真意,只觉道韵天成。

逸尘转身像是察觉了苏枫的窘境,竟凭空取出一本书册递给苏枫叮嘱道。

“传你的荒古明剑诀乃是我集毕生心血所创,里面会教你如何开启修炼的,你回去好生感悟,虽只有上篇应该也够你学的了。这本是大陆详解,平日看时手掌置于其上,细细体会,能教你读书认字和了解一些大陆常识。”

苏枫刚刚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接近梦幻之事,不禁暗暗称奇。“看来老爷子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啊!我得早点打好基础,好向他讨些厉害的神通秘法,这次总没听错让我集万法之所长吧,嘿嘿!万法里要是有几个古帝之法就好了。”

“哎哟!老爷子干嘛又打我!”苏枫脑瓜上又挨了一巴掌,眼中又要挤出眼泪。

“你小子又在傻笑什么?把你的口水擦擦,滚回去吧!回去后别和外人炫耀,平日见我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五日之后日出时分再来此地检验你的修炼成果,我若不满意你就别练了吧!”老爷子见苏枫又在打什么算盘,开始赶人。

苏枫只得作罢,挠了挠头,抱起地上的几壶灵酒道了声“记下了!”便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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