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J&B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
胖子吉姆乐得鼓起了掌。
“说说，麦克内尔，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律所老板——胖子吉姆喜怒无常，刚刚还一副要杀了乔伊的样子，但现在反而乐不可支。
“后来……后来罗姗娜从辩方证人，转成控方证人。然后……”
“然后斯派德要准备吃一辈子牢房。”乔伊接话道。
“真了不起呀！”吉姆又点上一根雪茄，砸吧了一口，“你怎么做到的？”
“花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那是一场漫长、细致的交流。
乔伊在罗姗娜的公寓，假设演练了多种情景。
罗姗娜很乖巧地配合，为了精准地还原现场，罗姗娜柜子里的性感套装、裙子、丝袜、丁字内裤散落一地。
“啧啧，所以我说什么？女人的话，真是一点都不能信。哈哈！”吉姆哈哈大笑着，身后的人赶紧赔笑，“说说吧，乔伊，让我再听听你那天才小脑瓜里冒出来的计划？你电话里叫什么来着？西区吃屎——”
“屎里淘金——西区掘金计划。”乔伊纠正道。
“真是个有味道的名字。”吉姆干笑着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麦克内尔，将表格递给了吉姆。
略微瞅了几眼，吉姆漫不经心道：“都盘点清楚了吗？”
“是。迈阿密大都会西区拘留中心几乎全部的犯人都签了名。”麦克内尔小心翼翼回答。
是的，在乔伊的鼓动下，西区几乎所有的人都签了名。
当然也有反对者。
主要是那些诡计多端的0。
啪。
那个表格被吉姆随意丢在桌子上。
回话的麦克内尔，赶紧继续道：
“是，是的。这次案子的切入点很有意思，客户们也很……”
“抽象。”乔伊补充道。
“是的，抽象。但我们认为起诉政府的点，可能立不住脚。先不说州里……”
“不，我们的观点坚固无比。”乔伊打断了那个律师的发言，“迈阿密大都会西区拘留中心现在关押的人数超过了设计之初的上限。违反联邦最高法院第八修正案关于残酷和不寻常处罚的禁令。”
稍作停顿，乔伊继续说道：
“关于警卫们对犯人们自我释放的处罚上，存在太大的自由裁量权。小到简单警告，大到长期禁闭。囚犯也是人，他们作为人的基本权利正在被无情、残酷剥夺。”
“有趣的观点，或许会有法官同意你的观点。可是想以此向政府和监狱管理方索赔？呵呵，说实话，外面多得是恶名昭著的残酷监狱。”
麦克内尔语气不善地嘲讽道：
“但西区拘留中心很显然不是那种地方，他们甚至被评为模范监狱。亚拉巴马州、佐治亚州相关部门，还到西区拘留中心考察取经过。”
“那是官方新闻媒体的吹捧，麦克内尔，你知道迈阿密本地罪犯把那里叫做什么？佛罗里达州的奥斯维辛集中营！”
“没人在乎那些该死、下流、肮脏、目不识丁的囚犯们。陪审团、法官们只会看到西区拘留所把他们改造得很好。”
麦克内尔又取来一份文件，丢到乔伊面前，
“即使按照你说得，监狱管理方存在过度裁量的问题，但完全够不到犯罪的程度。完全没有！即使是作为人道主义赔偿，哼，我们的同事算了一下，参照相关案例。获得的赔偿金，根本不足以支付我们的律师费。”
那文件被麦克内尔丢来，滑到乔伊和小鬼头的面前。
小鬼头见乔伊没有拿起的打算，就自行取过查阅起来。
实事跟麦克内尔说得基本一致。
小鬼头额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见鬼！乔伊在搞什么鬼！”
“哈哈。麦克内尔，你准备得还挺详细。”
乔伊瞅了盛气凌人的麦克内尔一眼，哈哈笑道。
“乔伊，我告诉你。你小子这次玩砸啦！”麦克内尔得意道，“依照之前的相关判决，你的囚犯客户们，总共可以获得9万6千美金的赔偿费。”
“9万6千？还不算提成。连一百万的零头都不到。”小鬼头心中惊呼。
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麦克内尔得意洋洋地看着乔伊。
胖子吉姆，一口口砸吧着古巴雪茄，好整以暇地作壁上观。
“唉—”
一声叹息。
乔伊摇了摇头：“麦克内尔，我认为你应该仔细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麦克内尔不屑道。
乔伊悠悠说道：“你永远也学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知道，魔鬼都藏身于细节之内。”
“什么？”
一张纸被乔伊抽出。
递到吉姆和麦克内尔面前。
“臭屁弹查理？”麦克内尔读着圈起来的内容，疑惑道，“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你是否仔细看过我发送给你们律所的文件。我有在里面，特别着重提到臭屁弹查理遇袭的地点和事情。”
“怎么了，就是一起袭击事件罢了。”麦克内尔不屑道。
乔伊看着麦克内尔，同情地摇了摇头：
“查理遇袭的地方是西区监狱的被子生产车间。问题的关键，不是查理，而是这些被子。”
“被子?”
“看看被子的去向吧。亚拉巴马州、佐治亚州，西区监狱将犯人们生产的被子卖往这两州，然后在当地采购原材料，在迈阿密本地虚假核销。”
西区监狱的这件事情，在乔伊的前一世，闹出很大的丑闻。
“你的意思是……”麦克内尔被惊出一身冷汗，话语结巴道。
“这是跨州犯罪。我们将会引述RiCO，即《反有组织犯罪及腐化组织法》，对西区监狱迫害囚犯及诈骗行为，提出集体诉讼。”
乔伊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嗞嗞。
好苦。
皱着眉，乔伊说道：“让我想想，我们这次的客户数量还有西区监狱往年的克扣的部分……”
会议室内，响起吉姆贪婪地吞咽口水的声音。
“随随便便五千万美元吧。你那可怜兮兮，连十万美金都不到赔偿金，算个屁！”乔伊毫不留情道。
五千万美金！
小鬼头和机械小鸟差点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