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颜缘过得却并不愉快,爸爸一直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颜家贵坚决退出了时代百货和家园百货,出来另外开店,当然损害到姑姑和姑父的利益。他又说不出个缘由来,难免影响兄妹俩的良好感情。舅舅一家和别的亲友也对此莫名其妙,春节大家在一处,东问西问的,颜家贵支支吾吾,对钟宸和女儿更多迁怒。
他始终不能忘记那一晚寻找女儿的恐惧忧虑,更不能忘记找到女儿那一幕的惊诧与愤怒——向来懂事乖巧的女儿竟然早恋了,还和钟宸在外面卿卿我我一整晚,诸多逾矩。她居然还说得出口,什么钟宸是她未来夫婿,这是姑娘家说得出来的话吗??
更变态的是钟宸,居然在颜缘还是孩子时就动了歪心思,简直不是人!
这个背时砍脑壳的!
眼下,颜缘正在大力推销她的火锅事业,妈妈很动心,爸爸坚决反对。
他稍稍一算,就知道女儿的启动资金准是来自那个钟宸!这些年他对女儿再大方,女儿也掏不出这么多钱来!
王敏章却很有意向。妈妈大喜,这么赚钱的生意,自家不做,娘家人做也是一样的。她极力鼓动王敏章上省城看看,好好学着些。
大年初六,颜缘就带着王敏章和钟宸会合。
一周不见,钟宸激动得抱起颜缘连转几个圈儿,转完发现不对劲了:“我想你都想瘦了,你怎么还重了两斤,真是小没良心的!”
一边咕囔着,一边吧红丝线拴着的金钱挂到她脖子上。
颜缘从羽绒服衣袋里摸出几块石头,捧到钟宸面前:“少冤枉人啊,给你带东西了。捡了好多年的石头,挑这几块最好的先给你。”
好几年?钟宸一下明白过来。
在相思不相识,相识未相认的那些岁月里,缘缘一直在捡石头。那是她重温记忆、寄托情感的方式。她那一屋子的石头,并不是受什么老校长的影响,而是因为他啊。
他捧住颜缘的双手,微微弯腰,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颜家贵咳了一声。
他很不舒服。
他终于理解了姑父对这个钟宸莫名其妙的敌意。
就像自己在山上好不容易挖来两株兰草想要送给颜缘讨她喜欢,好不容易养到第一次开花,却被侄儿拔起来揉了个稀烂,偏偏他还不能发火一样。
钟宸让她即不爽又憋屈。
颜缘赶紧为两人介绍,得知是未来的舅兄,钟宸十分客气有礼,说话格外温和亲切,哪知这位舅兄却很高冷,不大搭理他。
正好和缘缘多说说话。
满腔的柔情说不出来,只好说说正事了。他问颜缘:“缘缘,有空帮宸哥哥招聘财务人员吧?我们集团正要重新组织财务架构。”
颜缘有点惊讶,毕竟她的年龄摆在那里,恐怕不好服众。
钟宸说不怕,就说是天成集团的独立董事,本来他也计划让渡一部分股份给缘缘的。招聘时妆容成熟一点,又有专业背景,不存在问题。
他跟颜缘抱怨自己手下那帮老财务是多么愚不可及。
“那帮子人,思想之僵化简直说不通,还觉得只要做好账、报好税、出个没错的报表,把凭证装订整齐后,一个月的任务就完成了。你没看到他们做的报表,气得死人,你是做给老板看,又不是做给税务看!”
“说起来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会计,财会电算化的大趋势都看不到,还抱着打算盘不放,自觉越来越吃香。还整天抠细节,□□是否正确,金额大小写是否正确,搞得其它部门意见大得很。你说干了一辈子财务,连核算是为什么都没搞明白,抓小放大,老子开高工资请你干什么?”
……
颜缘不禁歪过头去看他——嘿!皇帝陛下又回来了!奇怪,以前看他批评人,难免心怀惴惴,现在看他,怎么越看越可爱呢?是谁谁谁说的,工作中的男人最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