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声盖火势,喊杀声四面八方而来,艾直起头部叽咭作响,发出低沉而恐怖的风啸。它环顾左右,甩动着身上的血渍,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杀戮预热。
先下手为强,艾源于身体里潜藏的进攻本能,瞬间卷起一阵狂风,将自己包裹其中,犹如一头猛虎冲入羊群。风甲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所到之处,无一不被其锋利的边缘切割得支离破碎。
血液四溅,断肢满地,艾在人群中疯狂地穿梭,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村民们原本紧密的包围圈在艾的猛烈攻击下迅速瓦解,人们只能四处躲避。
而就算暂时只能躲藏,他们也试图找寻武器,或是捡起地上的石头和木桶向艾投掷,但每当他们刚刚举起武器,红黑色的大蜈蚣就会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用那锋利的风甲将他们四分五裂。
一个、两个、直至几十个,包围圈内部的村民在艾的屠杀下开始失去理智,他们在慌乱、恐惧和绝望中四散奔逃,近千人瞬间作鸟兽散,村寨在火光和惨叫声中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
局面愈演愈烈,混乱在这夜空成了主旋律,人们互相推搡,尖叫、哭泣和哀求声此起彼伏。有人因冲动而破着音吼叫,推搡着前面挡路的人。不小心跌倒的人,很快就会被慌乱的人群踩踏,几轮脚踏过后,被踩的人便裹着破衣烂裳,逐渐僵硬,不再动弹。
火势越烧越旺,开始蔓延到泥巴混合着茅草的土屋上,火焰舔舐着每一座房屋,将其点燃。村寨中火光冲天,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当大批村民逃离山寨,躲进山林深处时,钱千站在后山的高石之上,手持一把巨大的木扇,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是时候了,一起起舞吧!哈哈哈……”
纵身一跃而下,钱千反拿着木扇直冲艾所在的环形路口。
当赶到路口时,刚好有对父子很不幸,被艾给守株待兔了,艾口器大张,正要一口让两人人头落地。
钱千一想有人被救时亲眼见证效果更好,此刻赶紧高声大喊:“呔,孽畜,给我住手……”
可艾已经杀红了眼,正是杀心大起、煞气逼人的时候,哪里能听得进人话,口器直直扫过人头,两人砰然倒地,血液直淋得钱千睁不开眼。
钱千心中怒骂不好,必须尽快控制艾,否则可能会前功尽弃了。
于是心中默念一声’力哥助我’后,上前一把抓住艾的脑门,恼怒的一拳直直下去,泛着红光的拳头一下子突破风甲,将艾打的不由扭动着身躯凄厉惨叫。
重拳之下必有醒夫,艾眼神开始清明起来,对着钱千委屈地哀嚎了几声。
钱千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安慰它,任务还没完成呢,赶紧对它微微撇头示意手上的木扇。
艾点点头又嚎了几嗓子,对着钱千开始冲锋,可只要钱千一扇木扇,艾就顺着风倒退而去。
就这样艾边嚎边退,到处飞奔,而钱千紧随其后,拿着木扇对着它的屁股扇风,直到整个村子跑了个遍,才将艾赶回山中蛰伏起来。
钱千回到村子,看着大火还在蔓延,喊了几遍人,发现没人回应,赶紧先将相邻的房子砸塌,再用环形路口中水井的水桶将房子打湿后,再一遍遍打水灭火。
在后半夜村里人探头探脑陆续出现后,忙活了大半夜,火势才得到控制。
这时人群开始欢呼,也有不少嚎啕大哭的,可在场的每个人都对钱千深深鞠了一躬。
钱千躬身回礼,后快跑到残垣断壁上怒声道:“各位乡亲,还请不要过多悲伤,今日之错全在于蜈蚣恶虫,谁也不知道它会突然下山,它酿成如此惨案,它日此虫必遭天谴。”
此言一出,群情激愤,村民们纷纷怒声痛骂那蜈蚣恶虫。钱千看到村民们愤怒的情绪,心中暗自庆幸,他知道此刻真是人心可用时。
他大力拍着手,还带着点哭腔快声说道:
“鄙人受各位之托,上山查寻此恶虫多日,虽多次抓捕它,可还是失手让它趁风而走,不过吾也发现了对付它的弱点。”
话停,不动声色看着现场村民的神情,钱千内心暗自窃喜,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大批村民开始着急地询问弱点。
钱千清了清嗓子说道:“它的弱点就是风。”
此话一出,现场沉默,在场谁不知道这恶虫能操纵一手恶风,刀枪不入、锋利异常,这还能怕风?
钱千这时赶紧补充道:“此虫虽能控风,但它也只是借风,诸位不知可有看到我这把木扇,我就是用它扇出的风赶走恶虫的。”
听着钱千坚定的语气,村民一时也不知是真是假,可在人群里议论中,不断传出有人亲眼目睹,村民也是渐渐信服了,可那巨大的木扇真是人能够挥得动的,村民心中只打拨浪鼓。
场面阵阵非议,这时有村民带头走出,高声问道:“高士,可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它,我看您手中的木扇颇大,我等凡夫俗子,尤其老幼妇孺一人可不好操控,而且恶虫灵活,我们未必能像高士一样面对。”
钱千心中大喜,这正是他希望村民提出来的,功夫不负有心人。
“嗯,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我这里其实还有个治根的办法,可实施起来却颇有难度。”
村民一听可根治恶虫,哪里还管什么颇有难度,纷纷高声喊到:“还高士请告知是何办法,我村乡亲必感激不尽!”
钱千看着此情此景点点头,一字一句说道:“我踏过此山,发现山脉背面狂风阵阵,云海缭绕,而离村寨不远处有一处山峰较矮,似一个缺口,若能将其连带附近削平打矮,那么此处也将处于风口边缘,会有山风连绵不断吹过,而且不会影响各位生活,只是……”
“只是什么,还请高士说完,不要尽吊大家胃口。”
“只是这山脉要想削平打矮就得需要火药,这只有县官府及之上官府才有,所以才说此法颇难。”
村民一听需要火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笑。
大家一想当初劫货劫到的满箱让人想杀人的火药和从矿地里偷带出来一直没用的火药,这时居然派上了用场,真是世事无常啊!
三两句交谈后,村民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钱千走向后山,在挖开一个地窖后,钱千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地窖里全是火药,临近的打开一看,满满的一箱又一箱。
这些火药放在一起别说那矮山峰,就是整个山脉都能炸断一处,这要是山寨里匪民想要作乱,想想都让人惊恐。
钱千装作激动,说着好啊好啊,可心里却愈发严肃冷酷。
……
隔日一早,天蒙蒙亮,钱千带着村民正要背着火药出发,却发现一个男人狼狈的从村口山下跑上来。
而看到这人,村里人都很激动,纷纷上前招呼,看样子人缘很好。
钱千竖起耳朵,直听村民闲聊。
“大石你小子命也真大,你是不知道,小六子在接替你的时候死了,死的老惨了!”
“对了,怎么不见你婆姨和女娃?”
“我清水湾胡同不是买了个房子嘛,昨晚大乱后,我连夜都给送到镇里去了,这不刚刚又赶回来看看情况,你们这是?”
“对了,大石你看,我们差点都忘了,这位是钱高士,我们昨晚全靠他才活下来,这不他正带我们去炸山,引山风过来根治恶虫。”
“哦,这有用嘛?”
“肯定有用啊,你不知道,我亲眼看见那恶虫怕风,被木扇扇了,它也只能够顺风走,只要我们这成为风口,那恶虫就永远过不来,是不是这意思,钱高士?”
钱千听着点点头,对着大石还笑了笑,心里却在琢磨着到时候怎么去找大石他媳妇和女娃。
在大石要求加入队伍后,几百名村民迅速集结,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一路上没有停歇,脚步坚定,脸上带着对家乡的坚定守护之情。正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矮峰处,站在山头,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
云海茫茫,无边无际,仿佛天地相连,一片苍茫。而在云海的深处,隐约可见点点青绿,那是远处的山峦和植被,展现出一幅大自然的壮丽画卷。千沟万壑在脚下延伸,如同大地的脉络,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一时间,已盘踞山里多年的村民也都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他们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这一切美景尽收眼底。风从山间吹过,带着一丝清凉和湿润,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和衣角,也吹散了他们心中的疲惫和紧张。
然而,他们知道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钱千迅速组织村民们开始行动,这次山寨里是将所有火药全部背了过来,计划从矮峰以及旁边四座山头,全部从山腰处填埋火药,只要经过几轮引爆,这几座山峰将被从中间直接削断。
他们按照计划开始填埋火药,准备第一轮引爆山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任何差错,这份小心谨慎让他们就算以前在矿山上干过定点爆破,也花了整整大半天,才分工埋好了第一轮火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