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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七殿下(1 / 1)

街上起风了,滚云从颀长的天倾轧下来,云缝里投射下太阳的影,灿烂与阴蔽交织,昭示着造物的伟力,桐树摇晃不止,落了一层黄叶。

“姑娘,像是要下雨,咱们快些回去。”青钰看了看天,连声地催着。

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阿篱又抬首看了看天色,滚云后方是鱼肚白似的亮澄的天,满脸平静道:“别担心,落雨且还得好一会,够咱们回校礼监。”

两人慢下步子,一个方才在同福酒肆里大吃大喝的孩子与她们擦肩而过,空气余下一丝淡淡的火石气味。

青钰一吸鼻子:“什么怪味”,随即摇摇头探首到阿篱面前:“姑娘,萧大人今日……你不生气啊。”

“嗯?我气什么。”

青钰歪着脖子凑在她耳边:“萧大人那日,那般行为,说是轻薄你都不为过,今日又摆出臭脸,连姑娘的话都不应。”说着神色间满是惋惜:“说实话,当日我还盼着你们俩能有进展呢。”

阿篱只觉得好笑:“萧大人身份不知道高过咱们多少,他是帮了咱们一次,我要是这就缠上人家,那不是恩将仇报了。”

说着轻轻敲了青钰的脑袋:“再说了,你看看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晓姑娘我喜欢温润如玉的。”

青钰满脸怀疑地睨着她:“姑娘又胡诌,先前在江州,那王县令家的儿子,最是温润如玉,你不也给拒了。”

“哎呀,那王朗自小沾花粉便得敏症,春日里近乎泡在咱们家医馆,我若在他后院种满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阿篱说着听见前方的路口传来责骂声,拉起青钰凑过去。

只见一名着嫩黄水仙裙的女子被几个家奴推搡在地,面无血色,眼泪糊了满脸,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面颊,声音哽咽着不住声地求饶。那几个家奴毫无怜香惜玉的自觉,对着女子又踢又打,女子疼痛难耐间转过脸来,阿篱方认出这是针工序的同窗丹音。

青钰显然也认出来了,她一脸焦急地拍着阿篱:“这是丹音姑娘,咱们得救她。”

正待阿篱忍不住要上前帮衬时,道旁的马车里传来中气十足的男声:“叫她跟着车,回府。”

大梁的规矩,女子行于道路需遮面掩首,让丹音跟在马车后面一路“抛头露面”,无疑带着羞辱的意味。见面前的马车上铆着严府的铭牌,围观的人见状无人敢上前说话。

“快走快走,别挡路。”家奴高声驱赶周围的人群。

丹音似是被踢打地一时起不来身,伏在地上不住地抽泣,马车里的声音又撞了出来:“堵住这个贱人的嘴,她还嫌不够丢人吗。”

很快人群散去,阿篱取下自己的纱笠快步上前,交到了嫩黄裙子的女子手里:“我不大用得着,你将自己的脸遮一遮。”

丹音的脸色依旧煞白,看见阿篱迟疑了一下方接过纱笠,身侧的家奴嚷嚷着推搡起来:“我们公子罚人,哪有你插手的道理。”

马车的帘子被忽地扯开,严家大公子严楷怒气冲冲地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与他作对,抬眼便对上了一张可谓倾城的韶颜,到嘴边的“放肆”生生地被他憋回去了。

撩开车帘,严楷很快换出一副温和如煦的态度:“不知是哪家小姐,今日初见竟然倍感亲切。”

阿篱本都调动好了与人抢白的词汇,见车上的人态度大转,自己倒不好咄咄逼人了:“民女初来长安,不知礼仪,惊扰大人了。”说着规矩的行了一个女礼。

“哦,原是误会一场,府中婢女惹事挨罚,让小姐见笑了。”

阿篱注意到男人说婢女这个词的时候,面前丹音身躯轻颤,想也知道以婢女的身份不可能入校礼监的。

“民女校礼监监生,与丹音姑娘算是同窗。”

“因是大人家事,民女不敢多嘴,只大人处理内宅,毫不怜香惜玉,让人不忍。”

严楷哪里在听阿篱说得什么,他只顾着看面前的人嘴巴张张合合,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将人纳进府中,难免眼睛闪烁着黠光:“小姐这么担心她,不如随我入府帮丹娘开解开解。”

阿篱听着丹娘的字眼,才知晓丹音原来是严公子的妾室,在街上就被这样羞辱,想必回府更要遭罪,于是便后退一步站至丹娘身侧。

“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

“大人为何不给丹音机会为自己解释几句?”

“她?哼,早知道不是个老实的,好吃好喝的养了几年越发胆大了”,严楷说着向丹娘投去一抹厌弃的眼神,他的后院娇妾成群,舍了这一个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面前这个主动抛头露面的……

“大人自然有容人之量,然而今日丹音的错处,似乎全在大人一念之间,常言道‘灭得心中火自凉,事缓则圆’,大人今日动起刑罚,难免伤了夫妻情谊,日后忆起此事,悔之晚矣。”

严楷不屑地露出一抹嗤笑:“夫妻?本世子府中妻妾成群,难道人人都与我讲夫妻情谊?莫非本世子做事还要受到她们的掣肘了?”随后他换了个姿势玩味地道:“不过,若你同意随我入府,本世子也可与你夫妻相称,你觉得如何?”

阿篱何时遇过这等放荡的纨绔,她的脸被气得青白一阵,挽起丹音便想将人强带走。

四周的家丁将人团团围住,严楷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看着眼前如笼中鸟一般的女子。

正为难间,有极快的脚步声靠近,一只温暖的大掌扯着她的袖管将她拉过去,阿篱条件反射仰起头,正好撞进萧衍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眸。他瞧着她的脸颊漫过红晕,像英沅湖初见时烟雨迷蒙中的菡萏。

萧衍开口道:“怎么站在这么腌臜的地方。”

“嗯?”他盯着她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好在她并未受伤。

萧七此时正隔着袖口的衣料抓着她的手腕,阿篱的心突然“砰砰”地跳动,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与她表现得关系很亲密?尤其是那个“我”的自称,只有江州他醉酒那次听过,难道醉酒时候的事情他都记得了!思绪流转间她只觉脑袋越发滞涩。

低沉的嗓音又如同轻飘飘的羽毛滑过阿篱的心尖。她这时发觉得两个人挨得实在太近,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袖子:“多谢萧公子,是这位姑娘与民女有些交情,民女不忍看她被责打。”

严楷端居车厢内,眸光散淡地睨着下首,有小厮一直替他打着厚重的幕帘。他一时判断不出这位身着烟墨色锦袍的不速之客是何身份,然而这整个长安城的王公贵族没有他报不上名号的。既如此,眼前的男子想必多半是商贾出身。

他释出自己端居上位的威严道:“丹娘乃本世子府中妾室,本世子自然想责便责,想打便打,哪容得你这起宵小置喙,至于这位姑娘”严楷话音一转对着阿篱“方才本世子抬举你了,若我强要你入府,怕是你们那老监正不敢不应。”

严楷说完盯着萧衍的脸,玩味地看他如何逞强将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

“大梁律有不可私下乱用刑罚一条”,萧七的语气辨不明情绪:“若有错,便带去大理寺纠察,况且此事与叶姑娘毫无干系。”

严楷仿佛听了段好笑的笑话:“竟不知你这竖子是何身份,竟敢教本世子做事,本世子只会怜惜娇花一样的女人,对不知好歹的野夫可从来不心慈手软。”

萧衍闻言冷眼瞧了这个严府的草包一瞬,严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小腿直窜到后腰,登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咄咄逼人了。随后见面前的男人状似无意地拨动指上的玉扳指:“陛下数月前召本王回宫,想必无需通传与严公子知晓。”

严楷咕噜一声从车架上溜下来,拜伏在地,身体尤自哆嗦个不停,上下牙磕碰到一起,他也顾不上疼:“不知,不知是哪位殿下亲临,卑职有眼无珠冒犯至此,乞殿下饶恕。”

阿篱原本在一旁望着萧七想:他这是路见不平了?随后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大人称呼他“殿下!”,怪不得他在江州敢插手四殿下的事,阿篱自觉双腿发软,也要跟着跪下去,萧衍眼尖地抬手将她扶稳。

她探究地凝了萧七一瞬,两人眸光相接时,阿篱想到常妈妈曾说过的奇事,七皇子自小独自养在行宫,身边只有一个奶嬷嬷,不由得就猜测起来,他自称萧七,想必就是那位七皇子,而且由于常年养在外面,连臣子都不识得他。

可能正是因为自小没有父母亲情,他才会是这般冷淡的性子吧。

一时间车架边家丁仆从跪伏一片,萧衍略过了严楷的话头,只想尽快了结了这件事:“严世子将缘由说来听听吧。”

“是”,严楷身子一抖,组织了一刻言语便道:“丹娘瞒着府里,与她曾经订过婚的小郎君私会偷情,下官,下官自然是又气又恼,便当街责打了她。”

阿篱知晓丹音是个斯文安静的,不信她会做出这种事,便询问萧衍道:“殿下,不如听听丹音怎么说。”

萧衍点头。

丹音的声音依旧是悄声细语,带着委屈的沙哑:“今日确实见了曾经有过婚约的丁浦,只因民女家中获罪,婚约已经是不作数的,所以去聚贤楼归还信物。”

萧衍道:“严世子可听清楚了。”

严楷跪在地上连声应道:“清楚了,清楚了。”

阿篱蹲下身拉住了丹音的手,小声同她道:“若你受了委屈,可以到校礼监西下房寻我,我那总可以给你支出一张床来。”

丹音对着她粲然一笑道:“叶姑娘,丹音没有什么委屈的,其实严世子他平日对我很好。”

“而且今日的事我也有错,我不该私下见外男的,世子生气是应该的。”

“叶姑娘,丹音知晓你为了我好,今日多谢你了。”

阿篱忖度她的话,不明白她亲眼所见的这些怎么能被丹音称得上“很好”。

“好了,我们走吧”萧衍俯下身自然地扣住阿篱的手,将她拉离了这块“腌臜的地方”,他的步子跨的大,阿篱小跑着将将跟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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