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兴还是不开门,我握拳捶墙。愤怒滔天,我却无从宣泄。没办法,我绷着脸坐在沙发上。
等到陆时洲和刘医生来,薛家兴还是闭门不出,我绝不会再多管闲事。
是他往死里逼我帮他站起来,我真的拼却全力去做,他反倒质疑我。
就算我真的卖身,他作为劈腿的前任有什么资格轻贱我?
何况我并不是!
那一夜是我的错误,我的噩梦,我更不会拿这夜要挟陆时洲什么东西。我只想他忘记。即便陆时洲和于娉婷貌合神离,分居已久,我也不想插足别人的婚姻。
我独自坐在沙发生闷气,听着墙上钟表的滴答声。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
浑身一震,我顿时清醒:他们来了!
我望向薛家兴的卧室房门,大声说道:“薛家兴,刘医生他们来了!”
薛家兴非要作死黄了刘医生的事,我还能怎么帮他?我是被他劈腿的前任,不是天使!
不等他回应,我起身去开门。
“您好,您要的外卖。”快递小哥递给我袋子。
我接住滚烫的外卖,一时哭笑不得。我签收后,快递小哥离开。
“啊,你帮我领了。”程栋从卧室出来,“我差一分钟游戏才能结束,所以……”
耸肩,我将东西递给他:“没事,你吃吧。薛家兴反正不吃,你不用管我们的。”
抱住餐盒,程栋说:“嗯,厨房有食材,你随便做。”
说完,他扭头回到卧室。
“和卿,我吃。我要吃饭。”薛家兴的声音倏地响在耳边。
我错愕偏头:房门打开,而坐在轮椅上的他恰在门口。
“薛家兴,你再说一遍。”
他转动胳膊,缓慢移向我,“和卿,我想明白了,我要做手术。刚才‘他们来了’是个乌龙,但我在瞬间确定我的心意。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我的后半生不能坐在轮椅上。“
我反问:“那你怎么看我?”
耷拉脸,他的神色古怪又深沉。许久,他艰涩开口:“就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愿意原谅你。和卿,那些个‘林娇娇’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们扯平了。如果我能再站起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冷笑,我说:“薛家兴,你真是自私又恶心。”
他根本不相信我,又何谈真爱?
我和他的十年,在这一瞬分崩离析。
一个习惯性曲解、怀疑我的男人,真的会爱我?
迎上他不解的目光,我吐词清晰:“薛家兴,我们再没有可能。这次手术过后,你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如果哪个警察因你的自杀判我的刑,我也自认倒霉。”
薛家兴的丑陋,在被我抓奸以后,陆续暴露无遗。
即使有不忍和旧情,我也不会再做傻事。
“和卿……”他拧结脸部,愁苦得要哭出来。
转身,我大步走向厨房,“我去做饭,他们要是来了,你去开门。”
没走两步,我再次回头看他,露齿浅笑:“当然,你想要自毁前程,可以不开门。”
薛家兴的租房地段好租金贵,室内设备却极差,厨房也是。做个饭厨房动静很大,根本听不到外面的情况。
忙活完三菜一汤,我打开厨房的窗通通气,又去开了门。这地方窄,我猛地看到等在客厅的陆时洲。虽然只看到后脑勺,但我确定是他。他好像有第三只眼,第一时间回头与我对视。
“陆先生,你好啊。”受惊之余,我不忘扯起笑脸。
陆时洲大步走向我,笑容湛湛,“我和刘叔刚到,他已经进去。我刚在犹豫要不要进厨房找你,你就出来了。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原来,他是听到我开门的声音。
我和薛家兴争论的焦点就是我是否和陆时洲有不正当关系。
此刻面对他若无其事的挑弄,我差点骂出声。
好在,我始终维持着笑脸:“陆先生,您说笑了。您和刘医生吃饭了吗?我做的菜味道不怎么样,但勉强可以吃。”
他微卷袖口:“刘叔吃了,我没吃。”
很快,他站在我面前,遮住我的灯光,制造大片阴影。
近距离的对视让我呼吸不顺,我磕磕巴巴问:“陆……先生,你想干什么?”
俯首,他凑近我,唇停在离我的唇一厘米的地方。
我想要后退,却发现后脑勺抵住门背——退无可退。
他深邃如海的眼眸映着小小的我,张皇失措的我。
倏地勾唇,他说:“既然我要蹭饭,那必须要做些义务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