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张桂花事件后的第五天,她的死亡被定性为自杀。
据说张桂花的父母发了一笔横财,压根不想管张桂花的事,还是张拽拽出钱替张桂花办的后事,不仅这样,张桂花哥哥在公司楼下闹了好几天,讹了公司一大笔赔偿,。
“我还是不相信桂花姐会自杀,她说过,她要攒钱,出国留学。”
林月朗这几天浑浑噩噩,连她最爱的工作都无法让她振作,但为了强迫自己放下忧伤,她还是按时来到公司,通过忙碌的工作逼自己忘记。按理说,作为女主,她一向冷静自持,不会有太多情绪外露,但此刻,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女主,是林月朗,无法接受好友的死亡的普通人。
“月朗,别哭了,张桂花在天上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
欧阳全安安抚着拍了拍林月朗的后背,在林月朗靠在她身上时,抽出手抓了抓另一只手的小臂。
明明是盛夏,她却穿着薄薄的长袖。
她的动作全落在李可平眼里,最近李可平过得也不太好,她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在说,如果你不写霸凌情节,说不定就不会有事,完美恶意就插不了空子。
她挣扎着从工位上起来,途经走廊时脑中那个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对不起。”
李可平跌倒在地上,眼睛充血,红得吓人,一切在她眼里都是红彤彤,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救我,帮我。”
李可平只听清那四个字,人影模糊,她却能看清人影的嘴正迫切地一张一合。
“你怎么了?”
男声温和,将李可平从地上拉起来。
是季晨。
他看着李可平,眼底满是打量。
“你的眼睛好红,没事吧?”
李可平从恍惚中脱离,面前不再红彤彤,恢复了正常,那个人影也不见了。
她向季晨道谢,快步到厕所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才逐渐从懊悔和疑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
即便李可平心怀愧疚,也不应该出现幻觉,她自己的身体,她很了解,那她看到的呼救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想清楚,厕所里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
那声音李可平很熟悉,是霍微。
第六感让李可平躲到隔壁隔间,偷听霍微的话。
“没了,真经不起玩。”
“你可惜什么,没玩够?”
“得了吧,我才不信你。”
“你以后只能有我。”
“好好好,去忙吧。”
李可平听不到电话对面人在说什么,但从霍微的话,她还是听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没玩够,可惜,只能有她,毫不掩饰的开心……
张桂花除了被霸凌,还经历了什么?
等到霍微离开,李可平才慢悠悠从厕所里出来。
“喂,听出个究竟了吗?”
厕所门口,季晨靠着墙,懒散睨了李可平一眼。
李可平被身后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
“你怎么在这儿?”
李可平假装没听懂季晨的话,反问道。
“看你啊,怕你出事。”
季晨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真诚。
越过季晨,李可平在角落盆栽上再次看到一个人影,小声在说什么。
“她在说,救救我,我是被逼死的。”
李可平瞪大眼看着季晨,两人对峙,却没有人主动表明身份,只是在沉默中看着彼此。
季晨难得正经,眼神好像在说,“我是来帮你的。”
因为李可平迟迟没有回来,欧阳全安和林月朗找到厕所,空无一人,却在出来时看到站在出口对面窗台的张拽拽,手里拿着香烟,低头沉思。
“张总,您有看到李可平吗?”
林月朗快步来到张拽拽旁边。
闻到熟悉的风油精味,张拽拽回过神来。他们两个都是工作狂,咖啡,茶,风油精都是常备。
张拽拽张了张嘴,话堵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
“怎么了?”
欧阳全安看出张拽拽的犹豫和欲言又止,隐约有不祥的预感,着急询问。
张拽拽为难地叹了口气,“刚刚我看到李可平和季晨从这窗户跳了下去,然后跟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公司。”
他被这场景惊到,认为自己工作太累,加上这些天糟心事太多,出现幻觉。
林月朗和欧阳全安对视一眼,纷纷表示不信,这可是四楼。
张拽拽还想解释,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把李可平的事暂时搁置脑后。
“我向销售部的人打听了一下,你知道,我手底下信得过的都是公司老熟人,员工基本都知道他们,派他们去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他们说张桂花来销售部之前和你关系不错,那时候她就有那方面的倾向吗?”
张拽拽顾忌林月朗都是情绪,话说的隐晦。
林月朗听到有关张桂花的事,自然是实话实说,“她一直很乐观的,您也看到她腿上那些字,我怀疑她被人欺负了,但我去警局询问,警官们都叹气说家属证明是她自己往腿上割的。”
“谁会在自己腿上割贱人两个字啊,还有她爸妈哥哥,对她一直不好,他们最近还发了笔横财买了车和房子,这未免太巧了。”
不仅林月朗,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都在怀疑,但他们能怎么办呢?无非祝张桂花下辈子投个好胎。
欧阳全安手臂有些痒,她忍不住用手掌蹭,缓解痒意。
张拽拽注意到她的动作,又想起好友欧阳傲天的嘱托,让她回家休息两天,还有林月朗,她现在的状态再发展下去,迟早会把自己逼疯,干脆强制要求两人回去休息。
“公司少了你们两个不是转不动,替你们的同事也会有相应的酬劳,总有人愿意做,你们就回去吧。”
交代完,他准备打电话给季晨和李可平。
刚打开手机,就接到来自李可平的电话。
“喂,你和……”
“老板,你之前说的假期作数吧?主管说我这情况想请假得一层层汇报,我太着急,直接联系您了。”
“作数,你请假去干嘛?”
“我弟弟生病了,得送他去医院,假条我回来补给您可以吗?”
“好。”
虽然这个理由很蹩脚,但张拽拽听出李可平话里的焦急,还是同意了。
他还想问问季晨,谁知道电话对面的人着急忙慌就把电话挂了。
张拽拽是出了名的好老板,除非情况特殊,平时他都是和气的模样,此刻他虽然有些不满,但脸上没有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