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卖？”高更状似不在意地捡起摊上的一个陶制摆件，向摊主问起了价格。
“您眼力真不错！这可是三百年前皇帝陛下卧室里摆过的漆金铜红釉七彩陶人，原价十万，看你有缘，现在折个零，就卖你一百！”
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这玩意儿？！
高更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硬是撑住了面不改色。
“噢？那漆的金呢？”
“嗨！早掉了！要是还在的话，不至于才要您一百啊，您说是不是？”
高更点点头，然后转头向旁边走去。
“那我去那家看看，那家有个一模一样的，但是年份更长。”
“诶诶诶！您别走……”摊主急了，连忙站起来，一咬牙，一跺脚，似是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一般，“嗨！二十！要了您拿走！”
“十块。”
“成交！”
糟了，叫贵了。
于是高更拎起边上的匕首问道：
“这个怎么卖的？”
“噢～您其实是想要这个是吧？”阅历无数的摊主瞬间洞察了伟大皇帝高更陛下的意图，“这个不卖。”
“不卖？”
“这是压摊的，这片地方就数它值钱、有年份，没它我生意不会好的。有太多的人想借着买它来买其他的东西，要是它不在了，那我怎么赚钱？”摊主小心翼翼地捡起匕首，缓缓地抚摸起匕首表面。
“十块。”
“成交！”
糟了！又叫贵了！
高更招招手，把一旁东看西看的瑞弗特丝叫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有十块钱吗？”
“十块钱？有啊……您想买这个是吗？”瑞弗特丝面色古怪地看看高更，又看看摊主手上的匕首。
高更点点头。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瑞弗特丝把价格压到了五块。
高更从摊主手上拿过匕首。
“您先等等。”摊主叫住了高更，“虽然要您才五块钱，但我刚才说的话是不假的，这个匕首确实是有点年份的，搞不好还有点……邪性，您平时多注意注意吧！”
“邪性？怎么说？”高更来了兴趣。
“您听了别害怕。”摊主的声音陡然降低，“这把匕首的历史和故事没人知晓，然而在每天晚上十点之后，它就会开始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窃窃私语……窃窃私语……您千万不要回答它，否则……”
“否则？”
“否则，您就会和它的前边几任主人一个下场。”摊主的笑容有些阴森森，“不过不妨，人们最后的归宿都是死亡。”
高更低头看了一眼匕首上缠绕着的有些呆板的人类灵魂，点点头：“我信。”
“如果想要避免厄运，您可以再买一件这个幸运护符，只要您三十块钱……诶诶……您别走啊……二十！二十！……”
面无表情的高更带着面无表情的瑞弗特丝离开了这里。
“您……怎么突然想到要买这种假古董了？”瑞弗特丝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
“我知道他那些是假的，但这件不一样。”
“那些上当的人也是这么说的。”瑞弗特丝眯了眯眼，看向高更的眼神明显有些不相信。
“……”
高更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够看见灵魂的能力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他需要试验的时间和空间，而这在公共场合当然是不合适的。
“现在，我们还需要什么材料？我觉得……先弄这么些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手里提着一大袋香料和矿石粉末的瑞弗特丝显然有些遭不住了。
虽然这里的材料质量不是很理想，但是对于魔法的初学者来说，勉强也算过关。
高更的手里也拎着一个大袋子，不过好在他沉积了三百年的身体还好用，因此不觉得太累。
高更看了一眼瑞弗特丝，随手施加了一个增力魔法，让瑞弗特丝能更轻松一点。
“你的体力不行啊，这才多重，就觉得累了？”高更摇摇头，“魔法并不能让个体的能力强大到夸张的地步，即使是三大教会的教皇，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攻势时，也只能选择暂避锋芒。因此，并不能够因为会了点小魔法，就放弃对体能的锻炼。”
“可是，既然个体的力量有限，那我锻炼身体的目的是什么呢？反正无论锻不锻炼，人海战术一来，我都挡不住。”瑞弗特丝扁了扁嘴。
高更轻轻地在瑞弗特丝头顶敲了一下，说道：“虽然好的体能不能让你挡住人海，但是却能够让人海追不上你啊！打不过，你还跑不过吗？”
“……有道理……”
“暂时没什么别的东西要买了，今天也花了你们不少钱。”高更轻轻咳嗽了一下，“不过既然你们积蓄也不少，怎么没想过搬个家，或者把房子修缮一下呢？”
“财不外露呗！”瑞弗特丝立即回答，“你不表现出来，谁知道你有多少钱？惹祸上身的，都是喜欢表现自己的人。”
“那搬去城里呢？”
瑞弗特丝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平时是不在家里的。”
“噢？”
“家里主要是我哥哥在维持，他去捕猎卖给城里人，以此换钱来支撑我们的生活，而我则是在城里的教会学校学习神学。”
“怪不得昨天你出现的时候你哥哥很惊讶，你这是放假了回家？”
瑞弗特丝的身体抖了一下，似是恍然醒转一般，然而又有什么巨大的阻力拉住了她的双腿，她站在原地不动了，表情格外的犹豫。
“不方便说吗？还是担心我告诉你哥哥？”
瑞弗特丝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不说，高更也就不多问了。他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莱德站在大门口，看着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他把身上的冬眠用披挂拢了一拢，束成了一丛布卷，斜抱在手臂里。估计是天太热的原因，连他也受不了了。
“走吧？”
莱德看了一眼两人手里拎的东西，心算了一下估价，眉头跳了一下，啧啧两声后，终究没说啥。
“老哥……”
“怎么了？”
“两百零三。”
“没事……”
莱德捂住胸口，面容复杂。
高更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开口道：“那个……这些材料其实只是开头的试验用品，后边估计还得买……比这还贵……”
“好……”
“学魔法是这样的，成本挺高的……”高更搓了搓手，斟酌着开口。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的……”
“……就当我向你们借的吧，回头会想办法还的……”看莱德还是一副纠结样，高更叹了口气。
“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