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小二连忙把壶扶住,然后谨慎地看了一下外面,下一秒门就被一脚踢开,一个铁骑进来拧着眉头看着还在淌水的桌子,严厉问∶
“怎么回事?”
“大……大人请息怒,我刚刚手滑了一下……马上再重新烧一壶!”
在这铁骑犀利的眼神中,小二尽量地保持手脚不发抖,但是下一秒还是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小二连忙爬起来,壶也碎了∶“我换个新的!换个新的!”
他说着往里面走,不过那个铁骑也跟着进来了,那小二缩着脖子哪里能有什么话敢说?
他被监视着终于重新烧了一壶茶连忙往院子里端过去,院子里坐着一个黑袍男人,光看背影就像山伟岸。
但他就坐在一张小木凳上,坐得挺直让人不敢冒犯半分。
小二大气不敢喘地给那人倒了一杯茶正要安静退下的时候,一把刀直接就架在他脖子上,这可把小二吓得手里的壶又差点掉了。
“大……大人饶命!”
“你自己先喝一口!”
小二这才明白过来是在怀疑他,这种事他哪里敢呐?
现在北冀谁不知道忠义侯兵临城下,大家保命都来不及呢怎么还敢做谋杀这种死路一条的事?
害怕归害怕,小二又不敢不从,再说了,这茶确实没问题,于是他就当着忠义侯的面猛灌了一杯下去!
“侯爷……小民只是想养家糊口而已……”
这个时候一直闭着眼的那个男人才慢慢睁开眼!
忠义侯!
李项坤!
这多年来忠义侯名声望,但是真见过这其面目的人少之又少,把达边封给他之后,内州就没多少人见过他,只听说过他的名字!
让李项坤一战立名的还是二十年前血洗南邑部落!
南邑部落在二十年是位于北冀最南端的一个部落,相传这南邑部落的人都擅长心术,且在重兵器研究上天赋最高,他们虽然只是一个部落但是好多王朝夺嫡定坤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只要一个南邑部落的人出现在某个王朝皇室,那这个王朝皇室就会大兴或者极衰,那个部落就像是一个充满了诱惑的魔盒一样。
里面出来的是妖是仙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
危险且诱惑力极大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于是在二十年前李项坤就打着南下狩猎的借口,五天血洗二十多万的部落。
从此之后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南邑部落,
这一战灭掉的不只是一个部落,还有对其他国家的一个威胁,一个警钟,忠义侯就是这么强!
但是在李项坤被封侯之后,朝廷把他抬得太高了,他也开始膨胀起来,不只是北冀就连周边国家都知道忠义侯是什么心思。
北冀忠义侯不会护北冀的,所以蜀金才会这么嚣张,把北冀给逼到了这一步。
王晔的王家军虽然也很有名,但这二十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一把再好的宝剑,二十年未出过剑鞘,谁知道它还锋不锋利?
忠义侯就坐在那里看着战战兢兢的小二,眼神里没什么波动∶“既然只是想养家糊口,那就更应该谨慎才对!”
这小二都要被吓死了,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连忙道∶
“侯爷说得是!是小民平日里粗糙惯了,这用来烧水的茶水可能粗了些,小民等会再给侯爷烧几盘好菜,小民……小民……”
“罢了!这才就不用烧了!”忠义侯说着就起来了,就在他刚刚起来的那一刻,有一个士兵跑着过来——
“报~侯爷城门开了!”
忠义侯一笑∶“本王就知道!走!”
“是!”
“侯爷……”其中一个护卫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小二,在这一刻这小二的脸都发白了,就在他以为死到临头了的时候,听到忠义侯说——
“赏!”
“是!”
话音刚落就有两锭银子扔到了小二面前,小二大起大落连忙叩谢∶
“谢侯爷赏赐!谢侯爷!”
城门大开,庄严又悠远的号角声响起!
文武百官都陈列在城门之内,看着忠义侯带着精兵铁骑缓缓地走进来,那整整齐齐的马蹄声一声声踩在众臣的心上,起起落落!
四下无声!
直到忠义侯的马停了下来群臣跪拜——
“尔等奉陛下之命在此恭迎忠义侯!”
“恭迎忠义侯!”
李项坤一眼望去都是毕恭毕敬的百臣,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陛下有心,不枉本侯此行啊!”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说话,最后还是李丞相道∶
“侯爷,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候爷入座了。”
李项坤坐在马背上稍微动了一下,李丞相立马就跑过去了∶“侯爷!”
李项坤在李丞相贴过来的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赞许道∶“干得不错!”
“谢侯爷!”
有几个老臣弯着腰差点把后牙槽都给咬碎了。
华美的宫殿中,烛光闪烁,照映出宾客们盛装的身影,周身都是鼓瑟吹笙,轻歌曼舞,只是大部分人表情很是勉强。
他们已经入座多时,但就不见两人踪影,一个是今晚的主角,还有一个是萧怀司,但是在这人多口杂的地方,就算有人有意见也只能憋住。
所以好好的宴会场面有点勉强且搞笑。
有一部分人带着惶恐和谨慎,还有一部分人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稍微没控制住表情那都是无奈!
而此时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一直在等的两人都在乾清殿内!
而忠义侯就跟萧怀司就挤坐在同一张龙椅上,常公公在旁边后背都湿透了,大殿内齐刷刷地站着两排护卫。
一排是萧怀司的禁军,另外一排是忠义侯的死侍!
“我说你这椅子是不是有点磕人了?”像是好奇一样摸着把手上的龙头,看上去漫不经心的。
“皇叔说磕人就是磕人,不过朕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忠义侯点点头∶“确实,也快十年了!当年你登基的时候也不过17,这一晃眼都快过去十年了,本侯当年跟先皇一起夺嫡再到先皇坐稳这把龙椅也不过坐了十多年,你小子运气是真的好!”
“那还得多谢皇叔在达边为北冀的多年镇守!”
“哎呀!本侯也是在达边待了二十年,要不是这次为了保护陛下匆匆赶了回来,差点都忘了这京城可比北冀暖和多了,陛下看看本侯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是时候养老了,这京城气候正宜,这宫里待着也不错!”
萧怀司眼皮跳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李项坤是什么意思,但是……
“皇叔说得对,这些年达边都靠皇叔镇守,确实是我北冀大幸,皇叔要在宫中养老确实是没问题。”
李项坤这才笑了∶“果然是陛下明事,不枉本侯在陛下小的时候就觉得陛下乃北冀大才!”
萧怀司附和的笑了笑,而旁边的常公公暗戳戳地咽了一下口水!
在众臣都等得顿感不妙的时候,萧怀司和李项坤终于出现了,但是两人出现的时候大殿内瞬间寂静!
因为——
他们的圣上居然是跟逆臣忠义侯手拉着手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才不是最炸裂的,最让他们觉得天都塌了的是两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同坐上了龙椅!
“圣……圣上?”
大臣看萧怀司的眼神只有失望!
但是两人依旧是同坐上了那张龙椅,然后萧怀司说∶
“我们北冀跟蜀金正处于交锋之际,胜负难料,为了安全起见,忠义侯不远千里,从达边到京护驾,此等忠心朕甚为感动,所以朕决定封忠义侯为摄政王,正巧我皇是血脉单薄,有皇叔在身边指点一二,方能鼓舞朕的气势!”
“……”
大臣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摄政王的位置说给就给啊?
今天给了这个位置,明天传国玉玺是不是也拱手出去了?
这跟直接让位有什么区别?
大殿一下子寂静无比,就只有粗喘声特别明显,大家都不说话但是李项坤的眼神已经在这群人头上扫过一圈了。
萧怀司看到李项坤的嘴角很平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众爱卿……”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拜∶
“恭贺九千岁!”
李项坤端起酒杯∶“还请以后多关照!哈哈哈哈……”
这一场心照不宣的宴会持续到了大半夜,这全程李项坤就没有从龙椅上下来过,狼子野心昭然皆知。
最后还是被他的死侍给扶下去的,大部分人都恨呐!
但又能如何?
萧怀司散席之后照旧要去泽恩斋但在半路被拦下来了∶
“司大人这是还有事?”
司大人憋着一肚子的委屈∶“早知圣上这么软弱无能,臣那天就该跟张大人一起下去跟先帝请罪!”
“你也想死?”萧怀司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扶额轻笑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周围只有他们几个,才低声道∶
“死就有用啊?死有用你们都去把御花园内的池塘都给填满了朕给你们个个都追封赐礼,哈哈哈哈……死有用吗?你们去试一下……哈哈哈哈……”他说着就歪歪扭扭地走了。
司大人在后面看着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