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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心事重重(1 / 1)

临街市场新建一家门面很大的面点铺,批发零售馒头、花卷,兼卖包子,人们随时可以买到热腾腾的面食,王淑珍和林卫国经常光顾的面铺因为位置偏僻,竞争不过而被挤兑得黄了铺,两人也不得不放弃了卖馒头。

虽然有了小卖部,可生意并不好做,不想遭受风吹日晒雨淋,完全指望小卖部挣钱,恐怕也得喝西北风。为养家活命,攒下一点年老的过河钱,两人推三轮车站市场卖油盐酱醋和香皂、肥皂、洗衣粉等日用品。天一亮便开始摆摊,直到下班的人潮渐渐消退干净,两人才收摊推车回家,算是结束一天的奔波。简单饭菜填饱肚皮后,又开始忙着清点货物,统计钱额,计算收入,计划哪天补货……

放假了,不见了姥姥的身影,林雨亭感觉屋子空荡了许多,再也没有了以前打闹和嬉笑的生趣,她性子内敛了很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少言。她起早贪晚地翻译厚厚的英文资料,累得脖子僵硬,手臂发酸,眼球发胀,因过度劳累而眼压增高,引得她头也跟着疼痛,似乎只有这样高强度的折磨自己,才能让她忘记姥姥的存在。

林雨荷依旧是王淑珍的好帮手。夏日的阳光毒辣得似蝎子的尾巴,只要挨着晒,皮肤就会变得黑红,时间一长便会晒得褪掉一层皮。为防止货品受热变质,包装袋晒褪色,王淑珍不得已花钱置备个遮阳伞。每次撑伞和收伞,林雨荷都累得臂膀发软,胳膊打颤,嗓子眼里咸咸的。为了生计,大风天,她要用尽全力将满车货物推过坑洼不平的路面,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雨,第一时间要做的是保护货物防止损失……

有时候林雨荷很想哭,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为父母所遭受的罪,也为她自己的无能为力。她说过工作后带全家人去旅游,可姥姥永远也不在了,这个遗憾将伴随她终生,是她心头不能触及的一根刺。

她不能哭,不能让家人跟着她难过,她就只能让自己不哭,时刻保持乐观的情绪。哭,充其量暂时宣泄痛苦,却不能阻止苦难的来临,她必须学会坚强,迎难而上,绝不退缩。

王美秋终于找到了工作,专业对口,单位可心。踏进工作单位大门的那一刻,她心情无比的激动,暗自下定决心:她要拿出全部的热情,尽职尽责,认认真真地工作,争取尽早晋上中级职称,她要出人头地,她要施展本领,大展宏图,她要成为单位首屈一指的业务骨干,她要实现人生的理想和自我价值……

在外市落了户,家乡变成了故乡,回家也成了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王美秋只要回家看望父母,也总是想着看望老姑妈一家。同在一座县城,王美霞倒是总能抽出时间买些东西到老姑妈家坐一坐。

一个在政府组织部工作的小伙张泽和父母相中了美霞,想方设法前后相过不下三次的亲,王淑珍苦口婆心地劝:“依我看张泽很不错,要学历有学历,长相也好,人看着稳当,家风也好,工作也没得挑,对你还有诚心,老姑就不明白了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个头虽看着不是那么敞亮,不是还比你高一截吗,配你也够。那电线杆子高,也只能往路边一戳……美霞,不是老姑说你,如果你心里有放不下的,到现在也得放下了,挂着你不该挂着的,到头来终是坑了你自己,不能再执迷不悟了。错过了,哪那么容易再找这么合适的人。”

一番话说得王美霞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老姑妈为她好。见过她和老姑妈的人都说她长相随了姑,像是母女俩,可老姑妈性格直爽,她却不愿对人敞开心扉。她内心极为矛盾和痛苦,要奔三十岁的人了,是该继续任性,坚持爱情非他不嫁的初衷,还是该理智向命运低头,选择一个条件不错的人结婚生子,慢慢培养感情,过着相夫教子,安稳而平淡的生活?

昔日的恋人来信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女孩美丽大方,性格温柔,像极了她。王美霞泪流了又流,她曾坚信:天鹅尚知坚贞不渝从一而终,鸳鸯且晓一往情深双宿双栖,只要他不离不弃,她必生死相依,她宁愿守着他的誓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然而,他终究未能免俗。

她懂他的意思,他对她的心意没有改变,可那又能如何?终是被现实所击败。也许很快他就会披红戴绿,有了好消息。王美霞所信奉的“如雪之洁,如月之明”的爱情观动摇了,纵使情深如沧海,心坚如磐石,离开感情的滋养,在时间这把屠刀的消磨下,再坚贞的誓言也会成为墙上那一道的蚊子血。

未能免俗的,还有她。

她就像一粒纤弱的蒲公英种子,被风儿随意吹起,又被随意抛弃到某个地方,既然无力左右命运,那她就学作蒲公英吧,无论风儿把她带到哪里,她都要快乐地享受旅行的乐趣,落地生根,开花结子。

又或许,上天原本已做了最好的安排,他不属于她,她要学会随遇而安。

第四次相亲时,张泽依旧主动嘘寒问暖,王美霞态度有了一丝动摇。

又返校了,林雨荷无奈叹息,她已经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老生,一名大四的老生,还有一年她就毕业了,同学中有人在大三下学期就已十拿九稳找好了就业单位,而她还茫茫然不知所终。

为能在上海读研,实现最终在上海工作生活的理想,整整一个暑假徐立岩没有回家,早起晚睡如一日地复习功课准备考研。

张惠为练习英语口语也未回家,她在豪华宾馆前蹲守和游荡,一个自称张老板的男人与她搭讪,自我介绍大学毕业未服从分配一直留京闯荡,通过推销化妆品挣了不少钱,还鼓励她勤工俭学,卖化妆品不仅获利快,而且自己使用高品质化妆品也会节省一大笔钱,一举两得。

张惠被一番话吹得心痒痒,一个月尝试下来后,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地挣了一千多元。如果按月获利千元推算,这位头脑不简单的张老板至少已挣了几万元,在家有万元存款便是富豪的年代,几万元是多么有诱惑力啊。

尝到了甜头,张惠决定这条路走下去,她本身就是敢想敢做的人,碰上性格与己相似且已取得成功的人,她自然十分的信服,甚至是崇拜。然而,利益总是以正面示人,它的背面还有可能是深渊。在出租屋内,她被紧紧抱住按倒在床上,半推半就地和这个男人厮混在了一起。

这学期,张惠变得让人更加不能接受,竟然一连几天夜不归宿。

自打开学,侯玲脸上一直挂着些许得意,静等毕业留京的感觉可真好。眼下她正被蔡洋穷追不舍地追求,蔡洋有没有本领留京对她来说无所谓,她又不是认真的。不过嘛,她倒是挺愿意享受被追的感觉。

“侯玲,411寝室侯玲,有人找。”喇叭里传出楼下阿姨的喊声。

侯玲傲娇地甩了甩头发,娇滴滴地回应了声:“哎,在。”之后,人却像忘记了刚才的应答,趴在床上继续聊个没完没了。

“哎哎,侯美人儿,不要欲擒故纵啊,你的小菜心儿一会该等着急了。”孙美燕单手叉着腰嘻嘻地笑道。

“哼,轻易到手的东西谁会珍惜,让他等一会吧!”侯玲侧身坐在床上,一副高傲的神色。

邸紫嫣对父亲彻底失望了,她和姐姐苦苦哀求都未能挽留住他的心,在她二十二周岁生日的那天,和她们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父亲选择了离婚,抛弃曾经最亲密的人,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坚强的妈妈在她和姐姐面前,一个人把泪水流进了肚子里。

在插足小三和父亲之间,邸紫嫣发现她更痛恨不能原谅的人竟是父亲,因为他的喜新厌旧,妈妈失去了丈夫;因为他的薄情寡义,她和姐姐没了父亲。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宁愿如赵盈盈一样早早失去父亲,至少在她心里会永远保留那一份的温存。

心情糟糕得受不了,她跑到外校参加舞会发泄,在认识的那个研究生身上,邸紫嫣找到了安慰和温暖。

和男朋友手拉着手压马路,当被问及父母的职业时,邸紫嫣的痛点一下子被触到了,她借口身体不舒服,情绪低落地回了校。躺在寝室的床上,她翻过来转过去,越想越难过,越想越郁闷,于是翻身下了床,在校外的小餐馆要了两瓶啤酒,点了盘鱼香肉丝。两瓶啤酒下肚,她心里愈加发烦,又要了两口杯白酒。

做完了一天的功课,林雨荷走出图书馆,独自往寝室的方向走去。月高悬,周围套着一圈不甚明亮的光晕,星星少得可怜。林雨荷喃喃道:“日晕雨,月晕风,明天会有风啊。”她苦笑了一下,对她而言有风无风都不会改变什么。

寂静的夜,就连路灯投射的光也昏昏沉沉的不甚明朗,热闹的只有草丛中的歌唱家们。可怜的小东西!凉风吹秋草,用不了多久寒冬就会来临,你们能熬过漫长的严冬,迎来温暖的春天吗?

呵!自己又何尝不如此?

转过一道弯,前面有一个人走路姿势很是特别,及腰的长发左晃一下,右摆一下。林雨荷一直好奇地注视着她,从背影看,倒是与邸紫嫣相仿,头发差不多也这么长,可紫嫣走路很正常。随着距离的缩短,林雨荷越看越觉得前面的人是邸紫嫣,她紧走几步,跟了过去。

突然,前面的人往左一个踉跄,往右又一个踉跄,眼见就要摔倒,林雨荷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她。“紫嫣,真的是你,你怎么了?”

邸紫嫣看也不看她,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反复吭叽着一句话,林雨荷仔细听才分辨出说的是“他不是人。”。

林雨荷被拽得脚底没了根,东一下西一下地随着她走,“紫嫣,是我,我是林雨荷,你怎么了?紫嫣。”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啊……我恨他……呜呜——”

“紫嫣,紫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雨荷,林雨,荷……谢谢你啊……雨荷你真好……你是好人……那个人……他……不是人!”“哇——”的一声,邸紫嫣吐了一地。

林雨荷紧紧驾着邸紫嫣的胳膊,生怕她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上。她不知邸紫嫣嘴里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不过,能让善良的紫嫣如此伤心欲绝的人纵然不是十恶不赦,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拖拖拽拽地走到宿舍楼前,邸紫嫣似乎根本不知到了哪,也不知脚底下的路。

“台阶,紫嫣,小心脚下的台阶!抬脚——”林雨荷架着她的胳膊使劲往上拽,上了两个台阶后,邸紫嫣还是一脚绊在了台阶上,身子一沉便重重坠了下去。

林雨荷被拽着摔倒在楼前的台阶上,“咝——”足足几秒钟她才缓过痛劲,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揉了两揉几乎要碎掉的屁股,急忙去拉邸紫嫣。

邸紫嫣狼狈地歪躺在台阶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哼哼唧唧,又是笑又是哭,林雨荷欲拉她起来,努力尝试了几次也未拉动纹丝,只好呼哧带喘地匆匆爬上台阶,掏出一角钱,“寝室里有人么?下来两个人帮帮我。”

没多久,刘俊楠和沈玫急匆匆地跑下来,两人连拉带拽,一边一个地架着胳膊,总算把邸紫嫣弄回了寝室。

邸紫嫣借酒消愁,愁没解掉,却被酒灌得烂醉如泥,无形中触动了张惠心底的伤痛,她心情不佳道:“让她睡我的床吧。”

屋内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邸紫嫣抬到床上。张惠一声不吭地爬上邸紫嫣的床,她的伤痛在于她必须服下自酿的苦果,她失去了她宝贵的第一次,轻易而又荒唐。可她现在还是学生啊,好歹听起来也是光环耀眼的大学生啊。现在,她算哪门子天之骄子。

她追求与众不同,却变成了不良的叛逆少女,她推崇标新立异,却渐渐成了另类,造化还真他娘的弄人!

“呸!不要脸!”她在心里骂道,“与造化又有几毛钱关系,人生不过是无数次选择的结果罢了。”

她原本耻辱自己留了级的,为何贪图利益失去了纯洁的处女身。她有点讨厌自己了,既然灵魂选择纯洁,肉体就应该远离肮脏。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买醉,沈玫猜测邸紫嫣失恋了,触景生情,她忽地为自己感到悲哀。她的爱情算是爱情么?青梅竹马的男友只来校找过自己一回,除此之外,都是她利用周末无课去找的他。说他冷淡自己吧,每次见面,他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带自己逛街,买给她爱吃的小吃;说他热情吧,却只来找过她一回,她和他之间,更像是兄妹情,而非爱情。

411寝室就寝前从未有这样的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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