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站在哨塔上面,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的行政厅,东北门这里暂时还没有动静,他只知道好像有一批人偷袭了这个营地,但是长官却让他们原地待命。叶二在好奇前方状况的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在东北门这里,由于这一片没有什么功能性建筑,双方争夺的战火暂时还没有烧到这里来。雨水从哨塔的屋檐上流下,沾湿了他旁边一丝不苟地站在围栏前的人。
“哎哎哎,别搁那站着了,这雨水流你那身衣服上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叶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旁边的同伴。待那名同伴退到他旁边来,他神秘兮兮地向左去,没人;又向右看去,旁边哨塔上那两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叶二这才悄悄贴上贴上同伴的耳朵,小声说道:“要我说,安特卫普老爷把我们留在这里就是纯粹让我们送死,今天这鬼地方打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大老爷能没预料到这些?”
同僚将目光从外面收回来:“你在讲些什么东西?”
见引起了注意,叶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等下要是那帮子人真来了,咱俩找机会开溜吧。”
“你做梦!老爷赏我们饭钱不是让我们当逃兵的,到时候要真这么干,我非要把你送执法队去!”
听闻这话,叶二有些生气:“哎,你们这些亚人真就是就是脾气倔,我们留在这是能把那些玩意干死怎么的,在这死了就是白死。你要留下来送死别拉着我,反正我们都是是签合同只用呆几个月的,跑回去报信没准安特卫普老爷一高兴,给我官升几级,转正咯~“
“半个小时前我们才把报信老爷放出去,有这好事哪还轮得到我们?”同伴蔑视地看了叶二一眼。
“谁知道那么个报信能不能到啊,再说了,你要是真给留下来,到时候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你哪怕一只手啊。”叶二急了,压低的声音也大了几分。正当两人要吵起来时,旁边哨站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铃。二人停下话头向外一看,才发现居然有一辆没有开车灯的车正在向这边开来,而他们之前顾着讲话,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看,要我说这又是一个报信的老爷。”同伴看向远处的车灯,“我打赌,不然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去。”
“智慧追寻了你的一生,显然你跑的比它更快。”叶二摇摇头,“那些老爷不都大摇大摆的?谁连车灯都不开啊,我估摸着不是。”
那辆车在距离站门还有约莫近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看起来是要让检察官过去检查。检察官见状走出哨卡,一边向车招手示意再靠近一些,一边在探照灯的光线下慢慢向车辆靠近,最终他在探照灯光边缘停下。
车从黑暗中缓缓接近,虽然确实是营地的车,但检察官却越看越觉得哪里有问题。当车开到自己身旁时,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那人身上披着一件湿漉漉的雨衣,里面穿着一个针织衫,脸上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两只眼睛满是笑意。
“眼前的人身上穿的不是营地的制服?”这个想法在脑袋中一闪而过,“可能是为了方便躲避吧。”没有更多思考,检察官敲敲车窗,示意眼前的人降下车窗,远处的哨卡士兵见状也开始打开拒马。
“您好,出示一下证件,还有东北门今晚上的暗号。当然,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其它门的也行,我都记得。”对于这项本事,检察官很是沾沾自喜。但很快,他发现面前的人并没有扭头看他,而是盯着远处的哨卡。
“长官?您听得见吗?”检察官心里掠过一丝不祥。
就在这时那辆车突然加速,站在一旁的检察官被带到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车向哨站猛冲了过去。
“晒色!拦住这个家伙!”倒在地上的检察官捂着疼痛的手臂愤怒地大吼起来。但接下来检察官看见,那群正在开哨卡的哨兵见到一辆全速驶来的车辆向自己冲撞过来,连忙丢下拒马向四周溃逃而去。
“废物!”检察官更愤怒了。
巫世醒加大马力,一路猛踩油门,撞向尚未完全打开的哨卡。与此同时,那些哨站上的、围墙上的、以及道路两旁的的士兵也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拿起劲弩弓箭向车射来,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在车顶响起。正当庆幸这个门的士兵没有枪支弹药时,一声枪声响起,巫世醒右侧的玻璃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他心中暗叫不妙,接着开始猛打方向盘试图躲避如暴雨般凶猛袭来的子弹与箭矢.
玻璃不断被各种武器击打,很快就在右侧形成了一道龟裂,这道龟裂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扩大,很快布满了整个挡风玻璃。
“撑住,撑住,一定再撑一会儿......”巫世醒在心中祈祷着,脚上狠狠地对已经踩到底的油门进一步施加压力。
十米......五米......一米......随着“哗啦”一声,挡风玻璃终于撑不下去,在临近门口时彻底碎裂开来,大量的碎片如风暴一般裹挟着雨滴迎面击打到巫世醒的身上。巫世醒强忍着玻璃渣击打的疼痛,俯下身子,操纵着方向盘继续向前冲去。整辆车以蛇形路线撞到了门口。伴随一声刺耳的“吱啦”,眼前的木桩被一下子撞到两旁,强大的冲力将整个车前端撞出一个巨大的凹陷,“还好这车挑的结实。”巫世醒在飞起来的一瞬间想到。
车辆很快在巫世醒的驾驶下穿过探照灯的范围,就在他马上进入密林,要将把整个哨卡甩在身后时,叶二给滑膛枪装上一发子弹,远远地打过来,恰好正中轮胎。
“好家伙,中了!”叶二爆发出一声欢呼,他自己都没想到随便开的一枪能中。
整辆车当即失去控制,开始旋转倾斜起来。“该死!得想办法减速才行!”大脑疯狂转动,巫世醒一边试探地踩着刹车,一边将车右边向路旁的树擦去,树木与车相撞,发出尖锐的爆鸣,在车灯的碎片将巫世醒的脸割开了一道道细小的伤痕的同时,也借此将即将倾覆的车体摆正了过来。在擦到好几棵树后,车速总算降到了巫世醒可以勉强控制的程度。在恢复控制的第一时间,他警觉地看向后视镜,发现后视镜中中没有从哨卡追出来的追兵。他长舒一口气,打开仅剩的左车灯,在哨兵们惊讶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向市区方向开去。
暴雨迎面狂暴地砸进没有挡风玻璃的车内,飘得巫世醒几乎睁不开眼睛,好在他还有一件雨衣,不至于让他浑身湿透。泥泞的土地上压过两道浅浅的车辙,马上被冲刷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