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全(1 / 1)

灵儿感知到这股灵力,便皱着眉,停下手里的鸡腿、鸡翅,脸色不是太好。

“阚步青!不是叫你不要再来这里了吗?”

这老头眼神不是太好,上次贪嘴擅自做饭,险些一把火烧了仙来坊,所以被罚禁入此地。

那老者弯腰走上前,恭敬地冲秦小川施了一礼,说道:

“诶,嘿嘿,小姐,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那白猿胡闹,偷着弄吃的了呢~嘿嘿。”

“去年你就怪他,他一个猴子能会做饭吗?”

秦小川和树上的白猿此刻都愣在原地,呆呆地听着他俩的对话。

“哎呀,我在这边呢,那是秦小川。”灵儿扶着额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这江府二老,一个“看不清”,一个又“失聪”,平时气她最多,却又护她最切。

小川大概反应了过来,忙拱手说道:

“晚辈秦小川,见过阚老。”

“哎,好说好说。”阚老摆手,没心情多搭理他。

眼前这位老者,略显富态,穿着宽松的麻布衫,鼓鼓露在外面的肚子上系了条灰布腰带,一个酒葫芦别在腰间。

他脑后扎着一个小髻,双眼白蒙蒙,谈话间,总是不住地嗅着什么,想来是靠气味辨别周遭。

果然,人他虽然认错了,但碗里的东西他分得清,说道:

“哎嘿嘿,小姐啊,不知,这赤炎鸡汤,可否……让我尝尝?”

灵儿虽然有点小姐脾气,但对阚老,却总不知如何拒绝,不情愿地说道:

“别看只剩半碗了,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呢~你要是嫌弃,等明儿个再让……”

“不嫌弃不嫌弃。”阚老说完便半接半抢拿过了碗,顷刻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小川乃外人,不好插嘴二人的事,只是在一旁看着。

吃干抹净,阚老坐在一旁打着饱嗝,几人交谈间,得知这汤竟是身旁这位小友所做,忙提起兴致,想要跟小川说些什么,却被江灵儿打住了。

“阚老,时候也不早了,我爹爹还有事找他,要不您就……?”

“额,是是是,自然自然。”

老头躬身退后了几步,便转身逍遥阔步而去。

“你爹要见我?”

“嗯,是的。走吧,时辰差不多了。”

江府,沱河古殿内。

在椅子上等了几刻,茶也更了几盏,小川正东张西望地看着殿内的雕梁画柱。

真不怪他没见过世面,但凡俗世之人初来此地,没有几个能比他强出多少。

一旁的灵儿撅着嘴:

“爹爹怎么还不来,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

小川觉得不太好,又不知怎么拒绝,正巧此时,一个声音浑厚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殿内。

“又要跑出去?”

“爹爹~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几个时辰了?”

“几个时辰?几个时辰之前,这秦少侠,还没醒过来呢吧?”

“哼~”

“晚辈秦小川,有礼了。”

“嗯,不必多礼,坐吧。”

长者走路带风,器宇轩昂,路过小川身边,似铜钟般余音阵阵,他的声音仿佛能涤荡心魄。

“我就不客气了,不知道,叫你小川,可否愿意啊?”

他倒不拘谨,没有坐在高高的正殿之上,而是抬手吸过来一张太师椅,坐在二人跟前,单手拄膝。

“称呼而已,叫着顺口就好,我不介意。”

“说的好听,我方才叫你秦寿,你怎么不乐意了呢?”灵儿在一旁反驳道。

“不得无礼。”

“长寿的寿~”少女拉长了音,不乐意了。

“那也不行!”

“哼!~”

“江某教女无方,还望小川不要责怪啊。”

“晚辈哪敢,况且灵儿她虽然口不饶人,但心地善良,待我也非常好。平常爱说笑罢了。”小川真诚地说道。

江镇南听到少年直呼“灵儿”,面上虽然不露喜怒,但心里却在暗自品味。

呀哈?直接都叫上小名了是吧?你小子挺有本事啊。虽然修为浅了些,但为人倒是宽厚,情绪也稳定,而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还真别说……

小川看他沉默不言,回想刚才说的话,心下一惊!

哎呀,我怎么把她叫做灵儿了呢!

忙站了起来,拱手道:

“晚辈方才……”

知他为何起身,所以还没等他说完,江镇南一把又给他按了回去:

“哎没事没事。”

啊?一旁的江灵儿都愣了,心说他道个歉,你拦什么啊?您是哪边的啊。虽说我也不是十分介意吧,但是哪有同辈之人,敢管我叫灵儿的啊!除了我姐。

江镇南看见女儿脸上有了情绪,又道:

“灵儿今年二八,约莫是小你几岁的,叫灵儿也无妨的,无妨的。”

“此次找你来,是想当面再谢谢你,啊。”

镇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小女顽劣,趁夜外出,其实呢我是知道的,当时想着让她锻炼一番也好,就没拦着。

本以为派王师聪暗中保护,却不料还是遭了不测。若是真发生些意外,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镇南虽然方才还神采奕奕,中气十足,但此刻谈及灵儿的遭遇,老父亲的一脸心痛与自责,就如同两鬓的银丝一样难掩。

小川看在眼里,心情十分复杂。

镇南叹了口气,话峰一转,说道:

“小川啊,你可知,那气脉丹,该如何化用吗?”

“晚辈见识浅薄,还望指教。”

“哎,莫要再客气,老夫江家家主,江镇南,你叫我叔叔即可。”他越看小川越顺眼。

“额这,好……好的,江叔。”

灵儿在一旁看着俩人无比熟络,睁大眼睛左看看右瞧瞧,好像自己才是外人一般。

“我观你气海,大概炼气2段左右,此时服下,大约需要三年时间,方能完全消化,这期间还需以天材地宝巩固,不然只会更久。不如,就在我府上,住一段时日,你,意下如何啊?”

一听三年,小川心里一凉,跌落悬崖至今,未送任何消息回家,也不知家里是否会有人担心。

可仔细一想,心里更凉,又有几人会惦记自己呢?

但,即便可以敷衍一下,送封信回去,又怎么好意思在这白吃白喝呢?

遂郑重地说道:

“江叔叔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实不相瞒,我意外坠落山崖,至今十日有余,还未送还任何消息给家里。

族中长辈多年迈,我实不忍心,让他们徒增忧伤。

况且,在下修为尚浅,留在江府也只有打扰。虽说府上不多我一副碗筷,但在下肩上,却担不起这份恩情。

晚辈,真的谢谢您了。”

小川这人,就是太在乎别人了。

这种“不希望麻烦任何人”的心理,其实源自他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他不希望给任何人任何一点讨厌他的理由,只是希望如此的话,便能多些朋友,多些温暖。

江镇南似乎早有准备,旋即说道:

“我听闻秦家是古老一脉,传承至今,千年有余。

虽然近些年,与世无争,藏剑于野,但世事难料啊。

这一方九州大陆之上,自古纷争不断,而今又是群魔横行,你可以谦和退让,别人却不见得心慈手软。

孝顺长辈固然值得称赞,但,若一味地只作绕膝儿孙,将来倘若家族有难,需要你挺身而出,而你又无能为力。

就不怕万一……后悔晚矣么?”

显然镇南没说出口的,是“家族被灭”,但谁又听不出呢?

饶是镇南已经拿捏了分寸,但灵儿还是觉得有些过了。

忙嗔道:“说什么呢爹,小川只是孝顺,你说那么过分不是戳他心么?”

镇南眉毛微微抽搐,心道这傻丫头,为父不是替你留人呢么?这会儿嫌我说话重了,方才也不知道谁管人家叫禽兽来着。

小川却真听了进去,这番话分明是在教他,什么是小孝,什么是大孝。

无父无母又怎么了?族中没多少人在乎他又怎么了?

还不是流着祖祖辈辈的血?何必只为眼前的几分冷暖而或喜或悲呢?

怎么就看不见列祖列宗的英灵在上呢?

秦家如今的基业,再怎么小,不也是数不尽的先辈、一代又一代的族长留下来的宝藏吗?

就连手上的黑玉纳戒,上面不也刻着一个“秦”字吗?

这隔了不知多久远的几颗灵石、残剑一柄、古卷一封,怎么就不是先辈的一份关爱了呢?

想到这,秦小川攥紧拳头,目光坚定,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铿锵有力地说道:

“晚辈秦小川,愿侍奉江家三年,换得一席修行之地,日后不论什么缘由,只要江家开口,晚辈万死莫辞,还望江家家主成全!”

江镇南却被这少年的一跪,震得心神翻涌。

因为他所感受到的,绝不仅仅是眼前少年的决心,仿佛更因他身后那看不见的,一众数不尽的秦家列祖列宗所携的气吞山河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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