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数月过去,桑老板偶尔碰着几个因千年前那场劫难导致轮回出了差错的大妖小仙,帮着酿壶忘川,日子过的很是散漫。转眼间年关将至,一福早早置办好了年货,桑样日日裹着狐裘靠在火盆边上喝茶嗑瓜子,偶尔半夜跑到附近大山里逛一圈。
这日晚霞甚美,远山之上层层云烟,暮色渐变,染红了半边天。二丫咋咋呼呼的拉着一福去看晚霞,一福出去不久后面色凝重的回来,怀里抱着个血淋淋的女子。
这是桑样第二次见她伤成这幅模样,第一回便是好几月前的天宫之上诛仙台。只这次,桑样却笑不出来。
一福在巷子里发现的玄珂,估计是一路过来到巷口隐身术维持不下去了,一身血躺在地上。好在黄泉出去的路口素日人烟稀少,未引起他人注意。
桑样把玄珂抱上楼安置在床上,命三喜去传信给凤九祁,一福去把药君绑过来。
二丫端着水上来的时候,桑样已经把玄珂一身玄衣脱得只剩肚兜和绸裤。她愣在门口,不只是被玄珂一身的伤吓到了还是被桑样身上散发出来骇人的气势吓到了。
桑样冷着脸将玄珂一身伤口治的七七八八便将薄被盖上,此时药君十分狼狈的形容被一福拿捆仙绳绑着拎到玄珂床前。
“你看看她。”桑样如是说。
药君抖抖胡子,待捆仙绳解开后立马给玄珂探病。
“桑上神,玄女这个都是皮外伤,严重的是中了几种......几种特别的毒,这毒名唤噬灵魔蛊,入体......会吸附在灵根上,会......会吞噬神力和......和灵根。”
“别废话,怎么治?”
药君在天界天帝都不怕,却十分惧怕这桑样上神,此刻这上神周身可怖的气场更是吓得他一背虚汗,“魔界噬灵草是药引。”
药君走时留了几罐压制魔蛊的仙药,擦着满头大汗跑得飞快,差点撞上赶来的凤九祁。
风九祁原不知具体情况,以为同上次那般,拿了一堆的仙药灵草过来。桑样也不客气,拿了就往半清醒的玄珂嘴里塞,边塞边说:“有个不知好歹的企图吞了我家玄珂的灵根,噬尽她的仙力,想让我家玄珂变成只普通的鸟。”
桑样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阐释一件十分普通的事实,凤九祁却十分清楚这样的桑样有多么震怒。
噬灵魔蛊本不十分可怕,若是种在凤九祁身上,这蛊虫还未找着灵根就会被他取出来,拿凤火烧的渣都不剩。然而玄珂失了仙骨和一身神力,仅存不多的仙力还是桑样大把大把的仙丹灵药喂出来的,根本无力抵抗蛊虫,也护不住灵根。如药君所说,现如今蛊虫只怕早在灵根上扎根了,强行剥离更会伤了灵根,一旦灵根没了,那可真要打回原形,成个鸟了。
桑样命二丫和三喜护着玄珂,关了黄泉的大门,凤九祁又立了几个结界和阵法把整个黄泉护住。
一福祭出神行舟,行至最快。他家主子方才说,“人少气势不能少,把神行舟开出来。”
神行舟是木良的得意之作,能破开虚空,穿梭六界的飞行仙器。外形如江南乌篷船,内里确如芥子空间一般。
魔界入口的守卫只察觉到一阵强风吹过,一道虚影,神行舟已行至魔君大殿之外。桑样二话未说手执一把青剑一路杀到殿内,凤九祁此时并未出手,只虚虚画几个结界把三人罩在其中。
“胆敢把我家阿珂弄成那样,我不上去杀几个魔兵我不痛快”桑样如是说。
四海八荒里木生的仙大多精通治疗回生之术,桑样却不同,她的阿爹时常告诉她,做木生的仙忒亏,回回用着自己的仙力去救他人,万一碰着个大战什么的,还要竭心竭力救一片人。不合算,十分不合算。所以他阿爹那会儿更多的是教她怎么揍别人,怎么欺负人。
桑样打的手酸了,就缩回凤九祁和一福立的结界里歇着,与一干魔将对瞪的眼睛都酸了,魔君方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个妖艳女子与一员魔将。
那魔将看见凤九祁面色一白,在魔君耳边说了几句就过来对着凤九祁拜道:“凤祁上神此番前来不知为何?”
凤九祁撤了结界,对着魔君揖了一揖,“许久未见,来看看。”
......看看有必要上来就见血么,好好说不行?
此时桑样却看着那妖艳魔女腰间挂着的鞭子紧紧抓住手中的剑,她凝视着鞭子主人说:“你把噬草给我,我饶你魂魄不灭。”
魔女闻言片刻慌神,复又镇定如初:“哼,区区小仙擅闯魔界滥杀,现在可不是在天界,休要猖狂。”
桑样没理她,对悦濯说:“你今日把她和噬灵草给我,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