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样阔步走向那玄衣的女神,还是那身绣着金线玄鸟的玄袍,桑样笑,“你还是这么美。”
玄珂也笑,“阿样,你今日这盛装为哪般?”
鹅黄裙衫外罩七重深深浅浅绿纱衣,裙摆拖地,长长外纱上几只蝴蝶翩跹欲飞,臂间轻纱雨衣无风自动。朝天发髻上,星点发饰点缀其间,将额件两片嫩桑印记衬的灵气逼人。
“阿珂,我来送你。”桑样笑灿烂,好像接下来并非血淋淋的削仙骨,而是去紫垣殿赴宴一般。
天帝闻言甩袖离开,一些看不下去的神仙也相继离去。桑样自执法天君开始执刑开始再未移开眼睛。女子一身玄衣除颜色变深之外再看不出什么,只金线的玄鸟染成金红色,红色一直蔓延至诛仙台上。
那女子一声未吭,背挺的笔直。执法天君还是那副与千年前相同的面瘫模样,神力凝成的小刀精准无比的刺进玄珂的元神,将仙骨剔除。一场剔骨刑整整三个时辰,血蜿蜒了大半个诛仙台。桑样抱着浑身湿透的玄珂问她想去哪?
那女子苍白下唇一抹殷虹,“咳咳,阿样,我想去换身衣裳。”
桑样带着玄珂回了宣山,三千年未回,一回来一身染血正装怀里还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树伯吓得手一抖,“主子,这是主子的夫君?”
桑样默了默,“树伯,我先去沦泉,你把山里的仙药仙草给我寻些来备好。”
宣山有沦水河泉眼,小小沦水虽不起眼,却因起源于宣山,被木灵滋养万万年,便带着几分滋养血肉、疗伤治病的功效。
这一泡就是十日,玄珂十日后着一身崭新玄袍出来时,树伯抱着的鲜果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主子,您竟......喜欢女子,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和尊上交代,哎哟喂,宣山要绝后了啊。”
桑样捂着额,一时间无言以对。
玄珂被桑样逼着把仙药仙草一把一把往嘴里塞,滚滚的灵力涌进血脉四肢便又匆匆散开,再不能如以前那般能凝聚起来。吃的再多用处也不大,不过也不能否了这丫头的心意。
“可别塞了,你那方灵泉不错,比紫垣殿的厉害多了,我再泡几日便可。”
桑样继续往玄珂面前递仙药,“泡,多泡泡,这沦水泉眼四海八荒里没几个潭子能比得上的,可劲泡。”
玄珂无奈的继续往嘴里塞,间或说着:“你当初凭的不要脸,非往我紫垣殿灵泉养伤。”
桑样不以为然,“我这宣山除了树伯,藤婶,还有一众树灵草灵的有甚可看的。自然是阿珂美人更好看。”
端着灵果进来的树伯暗暗抹泪,被主子嫌弃了。
桑样给一福传了个信,叫他守着黄泉,自己过几年再回去。然后就蹲在沦泉泉眼边上给玄珂喂仙果。
这么又喂了几日,泡了几日,玄珂只觉得自己都要泡发了,吃的腮帮子都酸了,终于忍无可忍。
“阿样,我是上古仙兽化身这你是知道的。”
绿衣的小神懵懵懂懂的样子听玄珂讲完,听完后仗着现在神力比玄珂强了些,伸手把她按在沦泉里狠狠淹了一把。着藤婶收拾收拾东西,把穿戴好的玄珂丢在云上,一路飞往魔界,一扬手便把她丢在了魔界入口处。
茫茫迷雾里,玄珂摸了把垫在身下的云,哭笑不得。
桑样立在远处云头上,甩了甩衣袖,“哼,你好自为之吧。”
桑样一路腾云从仙魔交界处飞往人间,凡界自桑样离开后已十四载。二丫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着桑老板,一副委屈的不行的形容,差多就要掉几颗金豆子。
“老板娘,你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二丫盼星星盼月亮才盼着你回来。你再不回来我该以为你要抛弃我们三个了。咩~”
“乖,给你带来仙果,快吃。”
三喜立在柜台处算盘拨的噼噼啪啪响,等声停了笑嘻嘻对着桑样说:“老板娘,这四年零六个月的工钱,可别忘了。”
“......”
入夜之后,桑样拿着酒神樽酿的酒坐在屋顶上细细品,确实比自己酿的好喝,可惜上回去诛仙台一趟,顺便忙里偷闲把那酒樽还给酒仙了。
“听说玄珂上神剔了仙骨,已从仙界离开了。”一福端着三两小菜放在桑样边上。
桑老板重重叹了口气,“仙骨于她而言本来就没那么重要。”
她说她是上古的仙兽化身,上古的大神么都有那么几分异于寻常神仙的不同。玄鸟生于混沌,天地阴阳精气化生,生而为神。她说:“即是天地阴阳精气化生,只要灵根未毁,这仙骨于我是可重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