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亡”目光打量的林湛,虽然感觉有些无奈,却没有辩解什么。
他本来就没想着遮掩,但这个时候多费唇舌也无益。
不然以司瑾这块往日诸多同门口中的木头冰块,又如何能发现他的心思。
他早知自己的这份暗藏的喜欢,必不会太过顺利。
但他本来就不是端方君子,既然动了心,自然是要竭尽所能去争取的。
刚刚一心只关注着小绵羊,如今心神松弛下来,才觉得自己的伤亦不轻。
便顶着司瑾冰冷锐利,暗含审视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吃了些疗伤的丹药,便开始运功疗伤。
叶璃看着林湛手中的那一瓶回春丹,更加惊讶了。
雪儿师姐竟与他这般相熟了么?
刚刚林湛手中拿着的那个丹药瓶子,叶璃十分眼熟。
这正是雪儿师姐特制的丹药瓶。
她储物袋中就有不少。
林湛见这个聪慧的小丫头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手中的丹药瓶,心情颇为愉快。
不枉费他特意将这瓶回春丹取了出来。
只是如今的自己,尽快疗伤才是正经,这般想着便不再管司瑾叶璃二人,而是专心运功疗伤。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灵力流转的声音。
叶璃和司瑾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为何偏偏是林凡的族弟救了雪儿师姐。
在叶璃心中,雪儿师姐心思澄净,待人热忱,自她入凌霄峰以后,除了司瑾师兄,便是她陪伴自己最久。
虽然骨龄长她几岁,她却将其当成妹妹一般,自是对她分外在意。
叶璃前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全身心投入到“搞钱大业”中,也并未喜欢过何人。
但各种小说看了不少,没有实践,也有许多“理论”知识。
一开始没有留意,也不曾细想。
如今静下来,回想刚刚看见的情形,她似有所悟,忽然看向闭眼运功疗伤的林湛。
这人……
喜欢雪儿师姐?
叶璃看了眼枕着自己的腿,睡得香甜的少女。
只觉得这剧情走向,好像哪哪都不对。
林湛一开始还能专心地运功疗伤,可那个聪慧小丫头打量的目光太过直白专注,很难让人忽视。
盯得他直感觉如坐针毡,都快没法好好运功了。
他们凌霄峰之人都这样的吗?
和小绵羊一般,所思所想都显于明面之上,让他想要装作不懂都难。
无奈只得停下运功,叹了口气。
将目光投向那个一直用奇怪目光打量着他的小丫头。
明明年岁比雪儿还要小一些,却莫名给自己一种,此女能看穿他隐秘心思的错觉。
林湛目光温柔地看了眼她怀中的小绵羊,忍住想将人夺回来的冲动。
再将目光投向叶璃,顶着她旁边司瑾那仿佛能冻人的目光,淡淡地开口:
“叶师妹,你可是有何想要询问于我?”
叶璃:???
叶璃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确实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原想着那林湛在打坐运功,而且也记起这人虽然凉薄自利了些,却不算大奸大恶之人,便没有多做掩饰。
她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也没大事,林……林师叔,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何会与雪儿师姐在一起?又为何会救她?”
原本三清宗内,并非同门又皆是同一辈的亲传弟子之间,只以修为高低论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不必和普通内门外门弟子一般,高于一个大境界就得喊师叔。
再加上玉华峰的玄虚真君和自己的师尊是同出一脉的师兄弟。
叶璃可喊他一声林师兄以示亲近之意。
可偏偏玉华峰的玄虚真君和凌霄峰的两位真君,因为理念不合,互相斗气,并不怎么私下来往。
而且林湛亦是叶璃最反感之人的堂弟。
如今又瞧出他好像对自家雪儿师姐有觊觎之心,是以,干脆如普通内门弟子一般,唤他师叔。
林湛微微扬起嘴角,下意识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叶师妹如雪儿……师妹一般,唤我林师兄即可。”
“在这秘境之中相遇本就是缘分,而我刚刚好与她落在一处,作为同宗师兄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
叶璃内心:呵呵。
骗鬼呢?
你刚刚若没有用那种黏黏腻腻的眼神盯着雪儿师姐看,我可能就信了你的邪。
果然是老……不老不小的狐狸,怪不得前世能独善其身,既不沾染林凡做的恶事太多,又捞了不少油水。
叶璃实在不耐烦跟他纠缠,直接激他:
“既如此,那就谢过林师叔大义,只是咱们两峰向来……不怎么走动,玄霄师伯怕是不喜林师叔与我们凌霄峰走得太近。”
“林师叔还是莫要与我们雪儿师姐走得太近,以免带来困扰。”
林湛听出了叶璃话中的未尽之言,眼神微微一暗。
他自然知道两峰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但他又怎么甘心就此放开他的小绵羊。
这叶家的小丫头果然有一双利眼。
他原想徐徐图之,让小绵羊逐渐适应自己,等时机合适再向她细细倾述自己的情意。
如今怕是要先过了眼前两人这关才行。
“叶师妹此言差矣,两峰虽少有私下往来,但在这秘境之中,我们都是三清宗弟子,理应相互扶持。”
“我……”
叶璃眉头微皱,忍不住出声:“林师叔请直言。”说人话好吗?
林湛看着司瑾和那叶家小丫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摸了摸鼻子。
淡淡地说道:
“我和雪儿确实是落在一处,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是她救了我。”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她是个好姑娘,我心甚喜……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咳……咳咳……”
???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叶璃被林湛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差点呛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自她穿越以来,这还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如此生猛的人。
早习惯了这边含蓄内敛的行事作风,突然听见这般直白的话语,反而有些不太习惯。
一旁的司瑾也是满脸惊愕,微有羞意,耳尖染上薄红。
什么“以身相许”这般言辞无状,简直……简直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