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像凝滞了一样,上官无极大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当年,这半块玉佩是我亲手交到你肖伯父手上的。”
“叔父,这半块玉佩既然是两家的订亲之物,那一定是跟我有关?”
“废话,要不然还能和谁有关?”
“叔父不要怪小侄说话鲁莽,据我所知,叔父好像并没有亲生女儿在世,我又是和谁订的亲?”
上官无极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没有亲生的女儿在世,难道我就没有女儿了吗?柔儿和晴儿都是我的女儿。”
上官晴说道:“爹,您不要生肖大哥的气,他说的也是事实。当年,我和柔儿姐姐还没有在您的身边呢!”
肖一风忙向上官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追问,上官晴赶紧不说话了。
上官无极沉默了很久,愁云再一次浮上他的眉头,他有些颤抖地说道:“我和娇月回到中原后在五元平建立了绿柳山庄。为了对抗李庭右等贼人,我一面召集江湖侠士来到绿柳山庄,一面在绿柳山庄内设置机关陷阱。我连做梦也没有想到,海朝大哥竟然来到了绿柳山庄,我们相见之后百感交集,他把逃离泛溪村的事全部告诉了我,我也把我的经历告诉了他。”
“叔父原来是这样找到我爹的?”
“是,我们两个人决定联合更多的江湖侠士去刺杀李庭右等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白龙寨却冒了出来,他们专干不法之事并肆意残害武林人士。我们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白龙寨居然是李庭右等人为统治武林各派而设立,我们要杀死李庭右等人必先铲除白龙寨,我和海朝大哥多次带人攻打白龙寨却都无功而返。”
上官晴感觉到了什么,她语气缓和地问道:“爹,您和娇月公主难道还生有一女?”
“不错,娇月不久便生下了婷儿。那时候,风儿也刚出世不久,我们哥俩决定做儿女亲家,两家人便给风儿和婷儿定了娃娃亲。”上官无极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肖一风。
“叔父,这是我爹当年赠送给您的订亲之物?”
上官无极点了点头说道:“是,他也是你爹的随身之物。”
“小侄知道了。”
“李庭右率领官兵和白龙寨的人几次围攻绿柳庄,他们都没有闯过庄上的机关陷阱而且损失惨重。龙氏兄弟便设法买通了王河这个畜牲,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了绿柳庄。一夜之间,李庭右带人杀光了庄上的所有人,娇月母女也死在了绿柳山庄,我拼尽全力才逃了出去。”上官无极说完又伤心落泪。
“叔父不要难过,龙氏兄弟和李庭右等人勾结在一起又有官兵的支持,您和我爹对抗他们确实不易。”
“都怪我用人不当害了庄上的人,还害了众多的江湖侠士,你们一家人也没有幸免。我当时恨不得自杀谢罪,可是不我能死,我一定要报仇。”上官无极眼里冒出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叔父莫怪小侄言语冒犯,您和我爹仇恨积压于心并未做到计划周全。”
“哦,此话怎讲?”
“白龙寨龙氏兄弟和李庭右等人勾结在一起,他们的势力非常庞大,您和我爹带人贸然进攻白龙寨必然受阻,反而给自己招致了灾难。”
“你说得不错,可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只能和他们硬拼。不过,这些年我也再思考我的过失,贤侄似乎心中有所谋略?”
“谋略谈不上,小侄认为我们应该避重就轻,一点点消除贼人的势力,所谓打蛇打七寸,杀人必诛心!”
“你说得也许对,可做起来并非易事,李庭右等人防范甚严,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叔父放心,小侄既然知道了仇人的下落,我会尽全力铲除他们。”
上官无极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我已经是个废人,报仇的事就只有靠你们了。”
“爹,女儿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和肖大哥一定会杀死仇人。”
“谈何容易?他们诡计多端,你还是小心为好、不得冲动行事,你要多听风儿的话,你可知道?”
“爹……女儿不会鲁莽行事。”上官晴拉着上官无极的胳膊说道。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初入江湖,很多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爹,您是同意女儿跟着肖大哥离开绝情谷去闯荡江湖了?”
“你总不能永远跟着我在这里待一辈子。”
上官晴高兴地说道:“多谢爹。”
上官无极说道:“风儿,婷儿已死,你和她的亲事只能作罢,匕首就自己留着吧!”
上官晴从肖一风的手里拿过匕首说道:“爹,这把匕首的鞘真好看,匕首也一定锋利无比,女儿用起来一定很方便,你们就把它送给我吧!”
“不得胡闹,这把匕首的意义不同寻常,你不能要。”
“爹,匕首如今已经失去了订亲信物的意义,你们给我用又有何不可?”
肖一风说道:“叔父,既然晴儿妹妹喜欢,您就给她算了,我并不介意。”
“这……”
“叔父不要多想,小侄并无他意。”
“好吧,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无话可说,你就留着用吧!”
“多谢爹、多谢肖大哥。”
“叔父,小侄也该把这半块玉佩还给您。”肖一风说完把玉佩递给了上官无极。
“不,玉佩还要留在你的身上。”
“这是为何?”
“我希望你能解开玉佩的秘密,你还是带着它吧!”
“是,叔父。”肖一风说完把玉佩放回了身上。
上官无极抬头看了看山崖说道:“我可能要在此处了却残生了。”
“爹,不会的,等我们铲除了贼人,您和女儿一起离开这里。”
“再说吧,我当年要不是一心只为复仇也不会在这里中了贼人的埋伏。”
“爹,女儿以后一定不再任性。”
上官无极突然问道:“风儿,你曾去过绿柳山庄,那里如今怎么了?”
肖一风就把自己中毒后的事告诉了上官无极。
“真是幸事,不料我当时的所为竟然救了贤侄一命。可惜的是我和娇月苦心经营的绿柳山庄却为贼人所用,王河这个叛逆的死法太便宜他了。”
“叔父,小侄把那封信和噬魂软筋散的解药带来了。”肖一风说完从怀中把信和白色小瓶子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上官无极拿起信和小瓶子说道:“它们正是我暗藏在书房里的东西。”
“叔父,小侄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叔父告知?”
“你问吧!”
“那红色瓶中是何物?叔父为何不想让人打开?”
上官无极笑了笑说道:“你果然是守信之人,那红色瓶子里装的是一种名叫游离散的迷药,此药虽然不能伤及人的性命,但它可以使人丧失武功、出现幻觉。”
“叔父是怕书信和噬魂软筋散落入歹人之手?”
上官无极摇了摇后说道:“不,我从来不屑用这些东西,它们都是娇月执意研制出来用作不时之需而已。”
“爹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源于塞外的瓦剌国?”
“正是,我没有想到王河这个狗东西竟然窃取到了噬魂软筋散。”
“原来如此,难怪龙小欠会有噬魂软筋散,叔父可知道龙小欠和慕容雪是何人?”
“我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他们手中虽有噬魂软筋散,但他们绝不会有噬魂软筋散的解药。”
“这一点小侄可以肯定,否则,龙小欠对我用药也不会有所犹豫。”
“风儿,你确定柔儿是被白龙寨的人抓走了吗?”
“小侄虽然未曾亲眼所见,但从龙小欠冒充柔儿妹妹的举动来看,柔儿妹妹很可能被关在白龙寨里,可我就不是不知道她为何要冒充柔儿妹妹?”
上官晴说道:“肖大哥,他们也许认为你和我们早就相认,她以此来引你出来呢?”
“不会,我既然认识柔儿妹妹,她更不应该用柔儿妹妹的本名,那岂不是多此一举,我认为绝非那么简单。”
上官晴听后说道:“我只是说也许,他们万一认为你没有见过姐姐呢?”
“好了,晴儿,我们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现如今,你们必须打探清楚柔儿是否在白龙寨并想办法把她找回来才是。”
“叔父所言甚是。”
“风儿,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老夫希望你和晴儿一起去打听个究竟。你们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们能不能找到柔儿都要保证好自身的安全。”
“叔父,小侄暂时还不能和晴儿妹妹一起走。”
上官晴一听,她皱着眉头问道:“肖大哥,为什么啊?你难道嫌弃我的武功低微不成?”
“晴儿妹妹,你完全误会了我,我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去做。天黑前,我还要赶回来。”
上官无极问道:“你有何要紧之事去做?”
“哈尔罕几个人还在山林中等着我的消息,我想把他们带过来与叔父相见,哈尔罕如果真是瓦剌国相国赤剌温的儿子,我们也许能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瓦剌国的消息。”
上官无极想了想说道:“他们如果真是为了宝藏而来,哈尔罕的身上就应该带着另一半的玉佩。那样的话,我可以把白玉赤龙尊交给他。”
“爹,白玉赤龙尊和神龙秘籍到底放在哪里?您怎么从没有对我和姐姐说起过?”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暂时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
“您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你最好不要管这件事,免得节外生枝。”
“好,我不问了还不行。”
肖一风站起身说道:“叔父,时辰不早,小侄要马上离开。”
“且慢。”
“叔父还有何事吩咐?”
“绝情谷不能让外人知道,你把他们带到崖顶的林中便是,我会在那里与你们见面。”
“外面的林中?可是叔父的身体?”
“我如果不能出去,我当年又是如何救下柔儿和晴儿?”
上官晴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难道会飞仙之术?”
“你无需多问,我待会儿自然会告诉你,我也该到上面看看了。”
肖一风说道:“侄儿去了,叔父保重!”他说完飞身而起攀缘而上,他的身影转瞬间便消失在雾气之中。
“风儿的轻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我年轻的时候都望尘莫及,海朝大哥有这样的儿子也安心了。”
“肖大哥不但轻功厉害,他的拳脚功夫也出神入化,我在他面前都走不上十招就败了。”
“名师出高徒,不老仙乃是世外高人,他教出来的徒弟岂能差?”
“我觉得还是肖大哥聪明过人,否则,有再好的师父也没有用。”
“你知道就好,谁让你平日疏于练功。”
“爹,您怎么说起我来了?我不理您了。”上官晴说完收拾好茶壶茶碗后走进了自己的屋中。
肖一风离开绝情崖直奔密林深处的小屋去找哈尔罕几个人。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沉下山去,整个山林里的光线昏暗不清,阴湿的气流渐渐升起。
肖一风谨慎前行,他时刻注意四周的动静。毕竟这里是冥幽山,白龙寨的人会随时出现在附近,肖一风可不想无端生出事来。
突然,一群人手举火把并大声嬉笑着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肖一风飞身跳到了一棵大树上,他屏息静气从枝叶间向下面看去。
一盏茶的功夫,那伙人走到了树下,一个人说道:“他妈的,咱们都快搜遍了整座山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李老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不会撇下咱们兄弟回山寨了吧?”
“他还不敢那么做,否则,童护法还不扒了他的皮。”
“你们就不要抱怨了,天都黑了,我们还是赶紧四处搜查为好。”
“搜查个屁,我看咱们还是回山寨再说,也许其他人马早就抓到人回山寨了。黑灯瞎火,我们不是在这里耽误功夫吗?我现在是又渴又饿,双腿实在走不动路了。”此人说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也累得不行,爱谁找谁找去。”又有一个人坐到了地上,其他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人快速走了过来,他大声喝道:“你们不去别处找人,全部停留在此处做什么?”
坐到地上的人急忙站起来说道:“李大哥,你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回山寨了。”
“放屁,我们没有发现上山的两个人之前,我敢回去吗?”
“天都黑了,我们还要找啊?”
“我刚才就是去替你们查探山寨里的消息,童护法传下话来我们所有人可以回去了。”
“太好了,李大哥,辛苦你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就你小子会说话,我们回山寨。”这伙人说说笑笑地朝远处走去。
等这伙人消失在夜色中,肖一风才从树上跳了下来,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后朝密林深处的小木屋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