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镇上空,一股股莫名的气息竟诡异地扩散向四周,如同有生命一般竟主动吸附于人身……
慕林镇北部草原,丘市各家军队联合驻扎的临时兵营处,西门英急匆匆跑到议事帐篷,指着帐篷问道:“指挥在里面吗?”
士兵行礼,然后道:“在的,西门队长,指挥正在里面主持召开重要会议……”
嗖——
士兵话还没说完,西门英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帐篷已经飞起一块了。
……
“对于这一点,我的建议是,牢牢掌握我们已有根据地,建立兵团逐渐蚕食!”帐篷内,诸葛明在投影球展开的地图上边指边说道。
“嗯,这个法子好!”
“确实可以……”
“好是好,但问题是,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我们要怎么建立根据地,要怎么排兵布阵,后勤方面,米口镇问题不解决,我们该怎么做?”
众人中,有些人赞同,但也有人提出了疑问,更是质疑这一做法,因为米口镇的丢失影响了大军后勤的补给,目前已经渐渐显出端倪——今早方才收到消息,后勤人员终于还是被雷原率领的奇兵给截了!
……
“无论怎么做,时间上恐怕都来不及了!”一声爆喝炸响在众人耳边,而后……
滋滋滋……
一道雷光霎时间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而后西门英渐渐显出身形。
图彧见到西门英,当即喝道:“西门英,你不好好去照顾嫂子,来这里干嘛?当初我们可是邀请你来开会的,是你自己不来!”
西门英望向他,但没说话,而后他对众人喝道:“各位!”通过这一声爆喝,众人也看得出,西门英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文儒雅的美男子了,脸上写满愤怒的他眼睛直勾勾看着众人,从他的眼神中,大家似乎是觉得他有要紧事要说。
“我们必须立刻发兵,剑指铁山镇!”西门英喝道。
啪!
图彧听到西门英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指挥大家攻打铁山镇,当即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拍桌子,愤怒道:“你小子瞎指挥什么,在这里是要行使你那大队长的权吗?拿出统领的密令来再说!”说罢,就要站起身来,与西门英针锋相对。
只是,不待他站起来,他身上猛然间出现一只爆发着雷霆的手,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此人正是西门英。西门英道:“我没时间和你这傻大个讨论,我的事情很急,希望你别捣乱!”
在战争中屡屡受挫的图彧,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西门英说的这几句话,彻底将图彧点燃了!
“你说什么!”
西门英也不知为何,竟然也莫名发怒,脑中回想起此前在黑侠祠前的种种场面,竟嗤笑起来,然后捏紧拳头就朝着图彧砸过去!
“二位,住手,不可兵锋相见!”
“图彧大哥,万万不能与西门队长……”
“……”
虽然众人在一旁开始了各种劝说,但那两双拳头最终还是撞在一起了!
砰——
两人终究还是打起来了。战局一开,以二人交锋处为中心,帐篷瞬间撕裂开来,两股猛然爆发的气势立即涌向四周,将众人吹得东倒西歪、不少人甚至感觉到胸口一阵烦闷。
“喝!”
两人一声暴喝,然后竟然彻底开始了战斗,气势越打越盛、攻击一招比一招狠辣——术贝一眼就看出不妙,场中这两人,竟然是朝着生死方向去战斗!
在场众人,谁也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要打起来,哪怕是术贝、诸葛明,都是一脸懵,完全不懂这两人为什么打起来;至于西门英所率领的特殊部,也是不理解西门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暴虐,竟然一进场就开启战斗模式……
见到越来越激烈的战斗,术贝担心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连忙对诸葛明道:“军师,你可有办法阻止这两人?以我对西门英的了解,西门英一定是有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才会直接闯进会议的……”
众人闻言,皆以为然,都把目光投向诸葛明。但对于劝架,看到已经战斗到远方的两人,都纷纷摇头,谁也不敢上前。毕竟谁也没有把握,实力不够还去劝架,万一将自己劝进去,自己真能活命吗?
“唉!”诸葛明叹了一口气,拳头攥紧,望着场中两人,道:“上次是怎么劝开秦歌和图彧的,难道你们忘了吗?”
术贝脑海中想起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项俞……
……
诸葛明一边施展符术,一边嘴里念叨,而后,一道白色的亮光从远方渐渐靠近,那道白光很快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随着白光散去,时泰缓缓显出身形。术贝抢先一步上前,对时泰道:“时大哥,要麻烦您了!”
一旁,诸葛明忽然间力竭,竟一个趔趄倒在时泰怀中,时泰连忙扶住诸葛明,道:“用了牵引术,你好好休息,正好我找你有点事儿!”
诸葛明闻言,当即便闭上眼睛,如同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等将诸葛明抱给术贝后,时泰望着远方尘土飞扬的战场,已然知晓要做什么了。只见他一手捏印,一手捏印悬于眉心,嘴里念叨有词。未多时,只见天上一段段光芒向着他汇聚而来,如同一根根丝线般缠绕在他手上。
“嗖!”
原地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再看时,战斗场中已然多了一道白色身影。
……
战场中,已然杀红了眼的两人并没有在意闯入场中的时泰,依旧在奋力拼杀中;其中点点余波溅到时泰身上,令得时泰微微吃痛。
“临、者、兵……”时泰一直游走于两人周身,同时手中不断捏印,手中白丝一头与天空中的太阳牵连,一头则如同游龙般缠绕于两人周身。这一番操作下来,场中战斗的两人越打越感到吃力,直到这时方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到来的时泰。
两人皆怒发冲冠,随后便共同攻向时泰,但未待两人攻击抵达身上,时泰突然念叨道:“止!”
只见图彧、西门英身上的白丝竟如同抽刀断水般将两人缠绕,两人攻击可以打断光丝,却不能阻止光丝再连接;随着时间的推移,密密麻麻的光丝已经将两人缠绕,两个人竟如同被定身般一动不动。
两人拼命挣扎着,虽然能挣断光丝,但却无法抽身而出。
远方,已经醒来的诸葛明见到两人已经被制服,双手捏印,而后,两道神秘的脑域秘力冲向两人。
诸葛明一声大喝道:“醒来!”
两人逐渐停止了挣扎,而是闭着眼睛,脸上也露出丝丝痛苦表情。
时泰抬头望着两人,如同上楼梯般走向半空之中,伸出手,在两人头上摸索一番,而后从两人头上牵出一丝黑色的烟雾。
两人停止了挣扎,猛地一睁眼。
“是你?”西门英望着时泰,惊道。
图彧也是一脸疑惑望着时泰,道:“阁下何人?”
时泰在地上,拱手对图彧介绍自己道:“原昆仑军时泰!”说罢,他又望向西门英,笑道:“小英,好久不见!”
“哦,哦!我是大英……”西门英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下意识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
十分钟后,议事帐篷已经破烂,众人换到另一个帐篷里继续会议。
又五分钟后,众人听到西门英的描述,一脸震惊。
“什么?李青羊,他要杀五十万人?为什么,他已经疯了吗?”图彧也是一脸震惊,怒道。
西门英点点头,而后道:“消息,是李水水传来的。她说好多人都莫名变了,而且脾气越来越怪,尤其是李青羊,她让我们要特别注意李青羊!”
“五十万啊……”诸葛明叹道。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或许,我大概知道原因了……”一道声音说出,却没几人听到。但听到的几人纷纷望着他。
一人疑惑问道:“什么?”说话的是西门英,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将众人吸引,众人停止了议论,望向西门英。
“通过你们方才的战斗,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时泰望着众人,正色道。
他伸出手,但众人并没有看到什么;而后,他对众人道:“谨守清明,抱窍归宗……”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按照指示捏印。
“这是!”
众人只看到时泰手中握着两股黑色流体,如同有生命般挣扎着,一股又大又浓,另一股又小又淡。
“停息了近千年的灾祸,仿佛又回来了,但又好像不是,很奇怪……”时泰喃喃道。
众人闻言皆疑惑,不解其中意。
诸葛明打断了众人的思路,当即道:“先别管这事儿了,北方五十万人,我们必须救,但如何救,这是个问题,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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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慕林镇,一道身影穿梭在群山之中。
“站住!”一道喝声传来,随即,那道身影迅速被几人包围起来。
“我乃时泰,此前北上有事,刚从前方兵营回来。”时泰说着,随即从胸口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其中一人。
那人将信件递给长官,长官在阅读后,敬礼道:“时泰班长,您可以通过了!”
时泰点点头。
……
慕林镇西南方,一座山上,山顶被炸出一大片平地。
平地中央,有一口金棺居在中央,金棺旁边,一年轻人正枕着金棺入睡,那人不时还眨巴嘴巴,睡得正香。
“施老,你确定吗?”
一道声音将赵龙吵醒,赵龙望去,司马达和施琅不知何故,居然吵起来了。见周围无事,他打了个哈欠,倒头便继续睡。
平顶边缘,施琅望着愤怒的司马达,眼神淡定,而后道:“没办法,只怪你太有能力了。我施家内忧外患,你就以为你机会来了吗?你做的那些事……”施琅看着他,道:“你太有自信了,司马达,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放任你不管?”
司马达闻言,满是不甘,愤怒问道:“难道我这些年,这么帮施家,还不够吗?我到底要怎么做,您老才愿意帮助我司马家起来!”
施琅见西门长发怒,对他道:“小子,你注意你的态度!你是我施家戴罪之人,我施家便是将你处决,你又能如何?还说准许你司马家起来?我说司马达,你所谓的起来,就靠你一个人吗?你观当世,有哪个人是靠一人撑起一股家族的!”
司马达闻言,拱手躬身对施琅道:“是司马达失礼了,乞请施老见谅!”
施琅闻言,伸出手,抬起司马达,而后安慰道:“早点想通,早点好受。不然一辈子活在压抑中,不利于你做事情!”他说完,又喃喃道:“我们施家什么样,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如果没有我们这几根老骨头撑住,别说第二层次,能不能挤进龙脉之地都是两说。所以司马达,会有你的机会的,你现在做这些,很不明智,也很不规矩!”
闻言,司马达大骇,然后,他对施琅躬身行礼道:“是,司马达受教!”
施琅挥着仅剩的一只手道:“行了,这事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以后别这样了。”
两人说完此事,便又说其他事,其间,施琅观司马达之行,一如往常,也是抚摸胡子,颇有自得。
对于司马达,施琅有自己的想法。他不需要司马达对施家死心塌地,也不愿意司马达融入施家。他有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糟糕的身体,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后代讨一条后路,防止因为施家崩盘带来的灾难。
……
时泰赶到西南方,却在群山中迷了路,不知赵龙等人在哪一座山。
他掏出信号天牛,向赵龙传递讯息。
未几时,一道红色光束从一座山上亮起。时泰望去,而后奔赴那座山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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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月底,在入驻朱雀谷后的第一天,李隆盛向全军下达了一个命令,全军向后撤离五十公里,封锁所有进入朱雀谷的路口。
时间稍稍回溯到今日凌晨,北地李家境内、朱雀谷外。
今日凌晨,兵营外面来了一个人,那人见面,便说是找李隆盛的,并将一信物递给兵营士兵。却没想到,李隆盛亲自到兵营门口接见此人,引得众人一阵热议。而李隆盛却是没有对众人解释什么,与那人匆匆走去,进入兵营之中。
……
时间回到现在,朱雀谷外,再靠近半里路,便是漫天大火。
李隆盛望着场中依旧忙碌的那人,抬头望向天空,不由得问道:“诸葛老弟,还没忙完吗?快到正午时分了!”
说话间,那人手捏一印,一处符阵核心闪烁后又熄灭。
“弄完了,可是累死我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而后一甩,闪身至李隆盛身前。他抱怨道:“早知道,我便早点来,赶时间倒是小事儿,万一出错,哭都没地方哭啊!”
此人,姓诸葛,单名一个镜字,乃是诸葛明同辈。
听到他这么说,李隆盛连连皱眉,而后试探问道:“你靠谱吗?你这么说,莫非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诸葛镜一愣,随即拉下脸道:“我靠谱不?你这话问的,你没打听打听我是谁吗?整个诸葛家,有谁的阵法能及上我一半?”
只是,他说话归说话,口水却是飞向李隆盛,令李隆盛不得不在身前划出一道小小的风墙。
等他说完后,李隆盛直起腰来,而后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我知道你厉害,可以了吧?”
诸葛镜闻言,嘟囔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太阳被乌云遮住,不太好判断什么是正午时分,但时间显然没到。
诸葛镜闲不住,在李隆盛旁边喃喃道:“这里的环境已经这么差了吗?看来日期已经很近了啊!”
李隆盛一听,问道:“什么差?什么日期?”
“咦?你看不到吗?到处都是啊,你看看这里……”说罢,他伸出手掏了一下,而后将手作半握状,放在李隆盛身前,道:“看,这就是啊!”
李隆盛闻言,皱眉,怎么看怎么不对,于是问道:“诸葛镜,你莫非在消遣我?”
诸葛镜闻言一惊,而后一拍脑袋,道:“我忘记了!你们这种修炼境界不到家的人,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
李隆盛大怒,抬腿便要踢出去,却看到诸葛镜手指捏印,而后对他道:“跟着我念运行心法,看我捏印——‘若我非我,若是非是……’”
闻言,李隆盛连连记住,然后按照此心法运行一番,而后跟着诸葛镜一起捏印。
“这是……”
当他看懂天空时,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一股股黑色流体,几乎遮天蔽日,但却奇怪地与太阳共存;两人周身也悬浮着一些奇特的黑云,这些黑云翻来覆去翻滚着,其中一些竟然不停从自己的身体里进出——原来这是进出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被诸葛镜抓在了手中。
他望向诸葛镜,却见诸葛镜周身一道淡淡的水蓝色罩在身上,诸般黑云不侵扰其身。
“你怎么没事儿?”李隆盛好奇问道。
诸葛镜鼻孔朝天,当即鄙视李隆盛,而后道:“像我这种不世之才,自然是要比你这种半吊子强上许多。”
李隆盛当即大怒,喝道:“你是要品尝我这半吊子的战刀锋利程度吗?”说罢,当即将战刀显化而出,砍向诸葛镜。
诸葛镜却是吓出一身冷汗,连连闪身而退,而后道:“你玩真的!”
“玩的就是真的!”说罢,他提刀便砍向诸葛镜。
诸葛镜却是忽然间抱头蹲地,而后大声道:“我输了!你赢了!”
李隆盛闻言,便放下战刀。
“定!”
李隆盛却是没想到诸葛镜偷袭他,将他定住,当即便要大怒。
“别说话!”诸葛镜无比认真,然后只见他在李隆盛周身不断点击着,遍透李隆盛周身,连脚底板都不放过。
李隆盛见他如此认真,便不复言。
“散!”
诸葛明大喝一声,而后李隆盛感觉身上一轻,说不出的自在。
他转动手臂,却发现已经能动了,于是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镜道:“还能怎么回事?无非就是情绪被放大、自身控制不住导致的进攻行为呗……”
“情绪、进攻……”李隆盛欲要复述,却发现根本不理解,更谈复述,便对他道:“别整这些文绉绉的,说简单点。”
“别轻易触动情绪就行!”说完,他以一通李隆盛听不到的语调嘟囔了几句:“不过,以后说不准,说不定影响会消失,又说不定影响会更大……”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这么简单?”李隆盛没理他那一大堆呱唧呱唧,而是怀疑他的真实性。
诸葛镜没法,摊手无奈道:“对啊,就这么简单啊!只是,你得做得到哇——”
李隆盛觉得他话里有话,又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做不到吗?”但随后,他便被诸葛镜捂了面部。
诸葛镜无奈道:“看,这就是你的情绪放大了。你在外面,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吗?”
李隆盛闻言,若有所思。
诸葛镜望着天空道:“快到了,你那里还没发讯息来吗?”
说话间,李隆盛腰间信号天牛红光闪烁,李隆盛道:“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诸葛镜闻言,对李隆盛道:“行,这里用不到你了,你先出去吧,我给你身上弄了一层薄薄的保护,你自己小心点!”
李隆盛点头道:“如此,却是劳烦你了,等你出来,我们一起喝酒!”
“酒?还是免了,不好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