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武有些尴尬地看着春儿,觉得手上这张十块钱,并不能支付她殷勤地服务了大半天,于是便大大方方地摆出了大老板该有的阔气。
先把家伙亮明白了让对方看到,什么才是沉甸甸的满足和安全感。
安佑武随手捡出了一块小金子,继续开口说道;
“你拿着这一块金子,出门往左边的路走,到了街道尽头的那个金店,让他称一下,兑换一下现金,不要往右边走,右边的金店都很坑人,然后再到集市场帮我买些肉和酒,打一盒饭菜过来,剩下的都是你的。”
安佑武故意告诉春儿,要往街道的左边走,因为他是从右边过来的。
他在右边的街道尽头金店那里,兑换过一块金子,拿了1000块钱到百货大楼买了这套西装,很大可能会被治安巡逻队问到下落,再自投罗网一次就不好了。
眼前的春儿显得很为难,她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但是她绝对是一个爱钱,并且依赖感十足的小女,也是看着那一坨金子,金光闪闪,晃得她头昏眼花。
她并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但是这十块钱完全足够洗头的费用。
但是又听着安佑武介绍自己是澜州市里来的老板,跟矿区那边做着生意,派头不小,又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子,尽管不知道这些金子到底是真是假,她已经被安佑武这股气势冲昏了。
此刻的春儿显得有些犹豫,她那贪婪和不知所措的眼睛里,把心思暴露得干干净净,这块金子就像一杯有味道的柠檬茶,让春儿愣是渴了很久很久得不到满足,一个劲地咽喉咙。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春儿感觉到满足,就只有钱和那些买她身子的人,能挺过十分钟不说‘歇一会’的那种。
“快拿呀!”安佑武小声地哄道,像是好宠溺眼前的小女人。
她的心思就差被安佑武写出来了,这是个妥妥的情种,恋爱脑。
半信半疑的春儿听着话,愣是接过了安佑武手中的金子,她在质疑这个金子到底是真还是假。
安佑武又补充了一句,‘出门后把闸门放下来,因为他不懂剪头发这个生意,他需要再睡一会。’便支吾着春儿出门。
小女人半信半疑地拿着金子出了门,关了闸,里头漆黑了下来,她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是愿意听安佑武的使唤去做事。
于是人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发廊的动静,惦记着他交代的位置,往左走,就在不远处的金店,忐忑地走了进去,招呼着金店的老板,想要兑换点钱
老板质疑地拿着火枪洗着金子,洗了半天,再三确定了这是一坨真的黄金之后,称了重量,并把2000块钱交到了春儿的手上。
这一刻,春儿对店里面那位从澜州市里来的老板更加深信不疑,确定自己苦难了多久,老天爷终于派了这么一个财神来顶撞自己,简直撞翻了跟头。
她是攒了很多钱,但是从来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钱!
于是人又慌慌张张地来到了理发店的门前,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她应该怎么处理这些钱时,另一幕东西出现了。
恰恰好,治安巡逻队的安二狗和王邦帅带领的一众队员在扫荡着两边的街道,在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安佑武的身影,隔着十几步之遥的距离,安二狗又看见了昔日的小情人。
他和春儿这么对眼一瞧,春儿正纠结的心思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不在乎发廊里的安佑武这个大老板。
她嫉恨地看着远处的安二狗,也显得有些着急。
这个叼毛愣是在她这里记了三个多月的帐没有还,安二狗赊了春儿两个多月的身子,白嫖了不付钱,总是一口一个宝贝地喊着,事后嚷嚷着‘记账记账。’便提着裤子一走了之,他把春儿当快餐了。
每次都是吃得满嘴流油地离开,喝得烂醉如泥地到来,口口声声要娶春儿当老婆。
让春儿嫌弃的是,每次要跟安二狗干那破事的时候,她还得把人拉到厕所里洗干净了。
安二狗口口声声地保证,要把家里的老婆休了,娶了春儿当正室,他要把所有工资和那些意外的横财全部交到春儿的手里,并抱怨自己的老婆没开眼,生不出崽。
他要春儿给他生个儿子,好传宗接代他安家的香火。
总之在春儿这里,安二狗为了舔她身子,讲好话,说好话,哄也哄了,骗也骗,身子也馋了。
但是自从百货大楼前小凤姐饭店建起之后,这狗子闻着腥味就过去,从此再也不来春儿发廊这里看一眼。
这个时候不得已走到春儿发廊门前,安二狗尴尬地看着这个小情人,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安二狗没有大情大义,但是这个时候有点亏欠的小心思,还是躲不掉的。
春儿上一秒还在纠结着怎么处理手里这2000多块钱,这个钱太多了,她应该退一些还给里面那个老板,然后听从他的吩咐,去帮他买一些肉啊吃饭之类。
眼下见到了消失两三个月的安二狗,春儿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掐着小腰,把安二狗欠的账和情义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等着他靠近身边来,好歹批头盖裂地骂一顿。
街道两边在搜查的治安巡逻队,本就是春儿发廊的常客,他们熟悉这个街道和发廊里面的布置,就像熟悉春儿衣服里的身子一样,多少寸多少寸都能给她默念得明明白白。
大家都亏欠她情义,自然而然不会为难这一个小女人,恼在头上看着安二狗,插着手。
他们没有查春儿发廊,直接绕了过去,恰恰好里头此刻躲着一个安佑武。
因为昔日都在这里占尽了便宜,该付钱的,没付钱地都没有明说,一个个有愧疚地绕着她走,躲着怨菩萨一样,但真正亏欠春儿最多的是远处的安二狗。
因为春儿是公认公开的安二狗小媳妇。
大家识趣地从春儿的面前绕了过去,也不计较她关了拉闸门的这间发廊,里头此刻正躲着一个他们要找的人。
就连才思敏捷的队长王邦帅,也不想招惹这个女人,他们之间同样有过该有的事,因为有亏欠感,所以便大开恩,所有人都自觉地绕着春儿走,唯独远处的安二狗绕不过去了。
人拉拉扯扯地来到了春儿的面前,像是干了什么缺德事一样,不忍直视。
“小狐狸。”安二狗尝试着唤春儿的昵称。
人此刻就像电线杆一样,笔直地杵在那里,态度和底气以及情绪,直得不行,直得顶天立地。
“小狐狸,你听我解释,这段时间实在太忙,那个安佑武你知道吧,我跟你说的那个杀人藏尸的那个人,把千湖镇搅得乌烟瘴气,我们治安巡逻队整天整天都在找着他,你看这阵势...”
安二狗借着当下的形势在诱导着春儿,看看这前前后后,邻里居里,此刻的治安巡逻队以前所未有的摸查力度,在排查着安佑武到底去了哪里。
“哎呦,狗爷,找一个安佑武能够找了三个月,找到小凤姐的二楼去,怎么,安佑武是长在那些小姐的胸上,还是藏在了小姐的下面,藏得好深啊,你这好找啊,一找就是找了三个月,是不是整个治安巡逻队都是这样在寻找安佑武,安佑武的味道好闻吗?安佑武的胸白不白?安佑武的水多不多?让你忙到三个月不到我这里走一趟。”
春儿挺直了腰杆,把这三个月来的相思之苦,化作一腔怨气数落得明明白白。
她委屈啊,她实在是太委屈了,以至于恨透了眼前这个狗男人,心里还不畅快,继续埋汰人;“我这里给你记的这些账单,还等着到中湖村找你老婆要钱呢,写得明明白白的,狗爷,你想知道你在我身上怎么快活,快活了多少次,你老婆知道了会怎么想?”
春儿已经豁出去了,不在乎自己的话有多难听,或者把场面弄得有多不好收拾,女人她该拧的时候,是谁都拦不住的,这个时候她就要拧到底。
那一头看着春儿发作的治安巡逻队,巴不得走得远远的,万一把情绪扯到自己头上,传出去,传到家里的婆娘,得闹上几天。
“哎呀哎呀,小媳妇小媳妇,等我把这事忙完了,我就回来找你,我保证从此对你一心一意
我欠你那些钱,生活费,马上就要有着落了,这不还有两天,从澜州市发到千湖镇来的养殖扶持基金,我那里圈了好几亩地,能拿到好多钱,我家那婆娘她插不了手,我现在是中湖村的村高官,什么钱都要经过我的手...”
这个节骨眼,安二狗还不忘炫耀他的新身份,忙着哄眼前气上头的小媳妇,告诉他自己有多能干,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他接下来会回来找春儿,并且一心一意地伺候她。
安二狗之所有会说出这番话,倒不是刻意地要骗春儿,因为在这个集贸市里,此刻这群治安巡逻队也没有地方可以消遣,小凤姐饭店的二楼被一把火烧了。
那些小姐便没有了栖息和生意的地方,要等着小凤姐二楼重新装修之后,这群治安巡逻队才能重新凑到那里。
那么在这一段时间内,为了解决身体上的需要,安二狗瞅着眼前这块吃过的肥肉,又垂帘欲滴。
此刻内心里有了大概的想法,他要先宠幸宠幸一下春儿,借着她度过这一段时间,才狗屁地编了那么一堆好话。
他的潜意识里,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么好骗,你只要给她点钱,再迎合着她的性子,做舒服了,哄一下,人又会开开心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