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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九幽荒原(1 / 1)

“然则荒雷身与其百兽化身,皆有时限约束,一旦强化之时尽,陆川或难再为贾穆之敌矣。”

小鹫目露精光,于陆川之弊,洞察秋毫。

陆川战力强绝,而持之不久,若陷入苦斗,其优渐微矣。

“尔等小孽畜,待尔肉身武技之时限至,老夫必叫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自是,此弊不仅小鹫知之,与陆川交锋之贾穆亦了然于胸。

盖世间强化肉身武技,未有不受所限者。

故其舞骨矛以御陆川猛攻之际,口中冷言带讽。

“只怕君无此机缘也!”

陆川闻言,一笑置之,旋即眼神转寒,手中金印猛然掷向贾穆。

贾穆面枯如霜,骨矛化灰影闪现,直透金印而过,玄力震发,立将金印爆破于空。

金印既出,陆川身形疾退,退间掌中一握,淬魂圆座忽现,随之,澎湃玄力与魂力涌入其中。

双力汇淬魂圆座,但见圆座光芒一闪,浓郁非常之玄魂之力涌动而出。

“帝释枪法,升龙腾!”

陆川容色凝重,掌中神兵微颤,灿然金辉陡盛,而那幽邃玄魂之力亦如潮汐奔涌,汇聚枪锋之极。

霎时,金光漫天绽放,一尊巍峨金龙之虚影直接自辉煌中孕育而生,其威凛然,异彩压制如天幕笼罩,令贾穆周身玄力一时阻滞,难以畅行。

“此子竟操持如此绝世武技乎!?”

观金芒中腾跃之金龙幻影,即便是贾穆这等强者,亦不禁倒吸冷气,枯瘦面容上惊骇一闪即逝,旋即身形暴退,体内澎湃玄力如江河决堤,滔滔不绝涌出。

沉浑灰暗之玄力激荡八方,转瞬凝聚,不过须臾,化为一副硕大白骨甲胄,严丝合缝地护佑贾穆之躯。

甲胄其上,灰芒流转,展露无坚不摧之雄姿!

陆川矗立于熠熠金辉之中,目光如霜,紧锁着一身白骨甲胄之贾穆,此乃其目前所能施展之极致绝学。

自知久战不利,故求速战速决,一击必杀!

陆川喝止方息,巍然金龙之虚影复昂首而啸,其吟响彻九天,直透魂识,动人心魄。

遂尔,携裹化气境强者亦难掩悸栗之无上威能,猛然向白骨铸成之甲胄扑袭!

金龙裂空而去,速度惊世骇俗,狠厉撞于白骨盔甲之上,一时之间,整峰若遭地覆天翻,狂震不已。

陆川此击,其威之可怖,竟至斯境矣!

幽谷之间,裂罅巨现,驰速延展,巉岩失控,自峰壁崩落,訇然掷湖,激起百丈洪波,浪涌滔天。

湖面波澜壮阔,轰隆声中震撼九霄,此番骇人交锋,致使全谷于恐惧碰撞下,颓然倾圮。

小鹫悬停半空,目光沉毅,注视着那漫布金辉之地。

陆川此击,可谓攻伐绝技之巅,借百兽化身与荒雷身之力,复以帝释枪法及玄魂之力之威,纵是化气境强者,亦难逃此劫!

然则,贾穆非等闲之辈,此老不仅玄力修至化气境大成,且魂力修为亦深不可测,欲将其毙之,绝非易事。

正当小鹫凝视之际,金光翻腾中,一人影猛然倒飞而出,宛若流星陨落,重击湖面,水花冲天而起。

人影没入湖泊,旋即略显狼狈地掠出水面,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观其貌,竟是陆川也!

观陆川吐血踉跄,小鹫亦愕然,瞬即视线投向不远处天际,彼处金辉疾速消逝,随金光散逸,一副巨硕白骨甲胄,复归沉静,现于小鹫凝视之下。

“竟能挡之!?”

见白骨甲胄岿然不动,小鹫眸中闪过不可思议之色,陆川前番一击,力道之强,悍猛无匹,即便贾穆乃化气境大成高手,断不能如此轻易抵御此击!

而陆川立于湖面,并未因此变容,拭去唇边血渍,目光紧锁那悬浮天空之白骨甲胄。

在人与鹫目不转睛之际,忽闻细微之声,悄然而起于天穹,随之,一道道细密裂痕,以惊人之速,始于白骨甲胄蔓延!

不过瞬息眨眼间,巨大白骨甲胄,已被繁密裂纹布满!

最终裂痕,犹若摧垮駞背之末梢稻草,悄然生发,而后,整副白骨甲胄,于此瞬间轰然爆裂,化作漫天璀璨光点,四散而去。

白骨甲胄既裂,匿于其间之贾穆,身形遂现,面色漠然,双手推拒之态犹存。

俄而,其体肤表层,若爆竹连声,闷响不绝,继而血雾喷薄,连连自其身而出!

陆川与雏鹫目睹之下,贾穆身形骤退,每退一步,则血雾爆散一处,气息随之益衰。

及至百步之遥,贾穆终驻足,旋即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老颜枯槁,苍白无色,状甚可怖。

至最后一血喷时,贾穆神志似复清醒,双眸惊骇之色毕露。

彼从未料及,于陆川攻伐之下,竟致伤重若此!

前番陆川之一击,若非生死攸关之际竭力施展出最强守御,恐其全身早已为那骇人之力震为飞沫矣!

“此竖子安能发此等可怖之攻耶!?”

体内重伤剧痛,贾穆心头狂澜几欲喷薄而出。

以其化气境大成之威,诛陆川本应手到擒来,然目下之事,使其洞悉世事之酷苛。

非但未能轻取陆川项上人头,反濒险丧命于此地,诚可谓情势逆转让人扼腕。

虽心有狂怒,贾穆却非愚不可及。

此刻重伤在身,虽知陆川难以连连施展出先前绝技,然自信全消,再无必杀陆川之把握。

更虑及陆川或藏其余策,今日自身脱身离去,亦恐非易事矣。

设若片刻之前,此类念想,贾穆必嗤之以鼻。

然历经先前惊魂之战,其对陆川忌惮之心日盛,深信对方确有手段令己永锢于此,不敢稍存疑虑也。

“尔这老鳖,果真命骨之硬哉!”

适贾穆心中念转如电,陆川目微瞑,冷言笑之,然冷笑间,心内戒备渐生。

前者攻伐,于彼亦非小耗也,且百兽化身、荒雷身皆有时限,今未能遂愿,令贾穆毙命,倘后者纠缠不休,其势将不利矣。

思及此,陆川眸色微沉,面忽现狠戾之态,紧握天枪,运体内已颇耗之玄力。

方陆川调玄力,欲再决死战,空中贾穆见状,面色骤变,其身若惊鸟,电光石火间倒退,继而于陆川愕然注视中,远遁无踪。

“竖子待老夫,杀子之仇,天日不容,老夫断不轻饶尔!”

贾穆遁逃遥遥,怒吼声随之四散,峰峦间回响不绝。

陆川瞠目结舌,望那逃离速逾兔之贾穆,一时竟愣神,虽知前番攻袭必使贾穆难堪,而己亦损耗甚巨,若相持不下,胜负生死未卜,孰料此老竟如此怯懦。

“此老厮,观之乃为汝适才一击所慑也。”

小鹫亦因是景一时愕然,俄顷方出怪笑云。

陆川无奈而手摊,袖挥之间,一具玄傀现于目前,贾冢手中夺来者正此物也。

“彼老厮殆依玄傀魂烙逐迹而来,吾今抹除此魂烙,则彼再不能寻吾等矣。”

陆川心念一动,强横魂力悍然涌入玄傀之中。

彼今身为地灵师,抹去贾冢之魂烙,并非难事,故片时之后,双目复张,已成功除却玄傀内之魂烙。

“先离此地,彼老厮此次托大,故一人独追至此,若复携魔儡宗强者同来,局面恐又另当别论。”

“然无论如何,速离此地为上!”

隐患既除,陆川心稍宽,遂向远处阳儿招手,后者疾扑而至,化为猫咪之形,窜入陆川怀中。

“此老匹夫,终有一日使其付出代价!”

见阳儿浑身血痕,陆川目中怒火涌动。

若非适时苏醒,恐小鹫阳儿亦不免遭那老鳖毒手也。

“速速离去为上,设若彼老贼不死心复返,又将是一番苦斗,君之能,目前尚不足以彻底胜之。”

小鹫此次亦伤不轻,言讫,化流光一道,遁入陆川掌中玉菩提内。

“勿忧,待来日相逢,定将那老鳖揍为瘫鳖!”

陆川咬牙切齿,稍事整装,抱起阳儿,足踏剑光,身化虹影,朝与贾穆相反之向,疾驰而去。

陆川一行撤离间,贾穆犹惊弓之鸟,速度催至极致,狈狈然向庞儡城方向逃窜。

先前生死悬于一发,显然令其胆寒,此时哪敢如陆川所虑,折返寻衅。

亡命飞掠数时辰后,庞儡城之轮廓渐现于眼前,贾穆速度陡增,满身血污,狈态毕露,自天际直冲城内。

通常而言,庞儡城此类重地,禁飞行于空,故贾穆一现,即引众人瞩目。

幸而当即有多人识得此魔儡宗权势人物,是以无人敢妄加议论。

然而,庞儡城中,亦不乏实力雄劲、识见狠辣之士,彼等初见贾穆之时,即已洞察后者伤势沉重,颇为危殆。

于伏虎门所向之塔楼高处,秦珊珊明眸含奇,凝望那自云空狼狈掠过之影,低语自问道:

“此老鬼化气境大成之力,孰能令其伤至如斯田地!?”

“小姊,据吾等所得消息,贾穆此次外出似已觅得陆川诸人行踪。”

言者悄声,在秦珊珊背后道。

秦珊珊闻言,微有愕色,瞬时之间,其诱人双瞳内涌动不可遏抑之震撼。

纤纤玉手,不由自主掩于樱唇之上,一丝难以置信之意,伴着细微几不可闻之声息逸出:

“莫非是...!?怎有可能!?”

“陆川之能,仅化形境小成尔,岂能令贾穆伤若此乎!?”

惊愕既过,秦珊珊黛眉微锁。

“此事当细查之,贾穆伤重如此,于魔儡宗内必掀波澜,吾欲知,何人使之受此创!”

秦珊珊美目流光,忽出清冷之音。

身后之人影闻命,恭谨应声,即刻疾退而去。

影逝渐远,秦珊珊贝齿轻啮朱唇,理智虽告之,以陆川之力,绝难使化气境大成之贾穆重伤若斯,然心底蕴蕴,又觉此猜不谬。

若猜无误,显而易见,自始至终,陆川之能皆被其低估。

化气境大成,此等境界,纵览九幽郡亦堪称一流高手,即便是彼身,与贾穆相抗,亦断不能令其伤重若此。

于九幽郡年轻一辈中,能有此能者,寥若晨星,而今观之,陆川显然已入此稀世之列。

“然则今虽挫贾穆于一时,其人心性执拗,料必不甘罢休,异日重逢之期,恐将纠集魔儡宗强者以围剿余也。”

“届时,彼之危殆矣。”

秦珊珊低语自叹,明眸中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盖一己之力,虽强,亦难敌一门之众,设若陆川真乃潜龙在渊,或有机会援手一二。

况乎伏虎门与魔儡宗素无善缘,使之多一强敌而日夜难安,未尝非福也。

“于陆川,吾心稍生兴趣焉。”

“九幽玉门封印渐弱之时将近,料君必不弃此良机。”

“唯未知广袤舞台上,君能展现何等惊人之姿欤?”

秦珊珊嫣然一笑,唇边风姿绰约,动人心魄。

“至于斯届九幽玉门,彼魔儡宗之怪杰与精武盟之豪杰,想亦将现身。”

“二者若与陆川相遇,不知又将演绎何等精彩绝伦之局耶?”

念及此景,秦珊珊目中隐含期待之色。

至若魔儡宗厅堂之内,诸多高层环视气息奄奄、面色阴沉至极近乎狰狞之贾穆,皆震惊莫名。

盖未料强者如彼,竟亦有如此狈态之时也。

“令下,竭力寻陆川之迹,吾将此事禀报总舵,令其复遣强者,合围此子!”

贾穆之声沉如渊,闻者心惊,区区化形境之少年,竟能劳总部大驾!?

“观此状,必为彼子所伤无疑。”

众人私相顾视,目中皆露骇色。

化气境大成,于傀儡宗亦属顶尖强者,今竟为一弱冠少年挫败若此,诚难置信!

“九幽玉门封印将衰,时至,彼子必往。”

“此次,定叫其飞天无路!”

厅内,贾穆面沉如水,声透暴怒杀机。

陆川之举,令其颜面丧尽,此仇,不得不报!

庞儡城因贾穆重伤而动荡之时,事主陆川已远遁事发之地。

既除玄傀魂烙,无所惧追捕,故行速稍缓。

于茫茫林海、崇山峻岭间,陆川坐峰顶,目视西北,彼处,乃九幽玉门所在。

九幽郡以至大阳帝国遐迩闻名之九幽玉门,其封印每有衰微,必为郡中盛事之最,引无数豪杰竞折腰。

彼时,不惟大阳帝国之内,乃至周边国疆强者亦纷纷沓至,所觊觎者,无非九幽玉门内藏之奇珍异宝。

远古宗派遗留,其所蕴宝藏,常人难测,倘能侥幸获一鳞半爪,或可使人鱼跃龙门,从此青云直上!

此间瑰宝,远非陆川昔日所探古墓洞府所能比肩。

“距九幽玉门封印最为脆弱之时,尚余旬日耳。”

“料想此刻,已有多数英豪趋赴九幽荒原,此乃真热闹也!”

陆川面带笑意,心知此行非同小可,群雄逐鹿,欲夺玉门秘宝,凡庸之辈,恐难得残羮冷炙。

“四大宗族,想来大阳帝国亦必遣精英参与,未尝不可遇故人矣。”

陆川唇角微扬,一抹冷笑浮现。

经年不过瞬息,昔日勉力抵挡陆坤威压,今已非昔比矣。

今日之陆川,虽不敢言胜陆坤,然自信若欲抽身而去,陆坤亦无力阻其分毫。

至若汪阎之事,陆川拳轻握,忆昔使之狼狈不堪者,今时今日,陆川自信满怀,誓将其彻底击溃焉!

“吾诚欲一观,大阳帝国青年俊彦之辈,其能强至何境矣!”

陆川双目炽烈,出身寒微,毫无显赫之资,一身技艺,皆源自生死搏杀、苦修砥砺,彼于任何天才妖孽,皆泰然不惧。

虽口出此言,陆川心实无丝毫轻视,狮搏兔亦用全力,倘怀侥倖轻敌之心,终难免夭折之虞。

是以,筹谋片刻,陆川手一翻,掌中现一深黄内甲,乃自贾冢处所得之高级灵器,幽山罡甲也。

此物防御之力,陆川亲历之,修复若成,必能大增安全之保障。

昔日与贾穆交锋,若有此幽山罡甲完好,陆川岂至于受反震之伤。

九幽玉门之内,机遇与危机并存,多一保命之术,终归无害。

故而,幽山罡甲不可不用,否则暴殄天物也。

以陆川低阶地灵师之能,炼制高级灵器自是力有未逮,然论及修复,则勉力可为。

取幽山罡甲于手,陆川心神微动,浑厚魂力应念而聚,化作一朵纯粹之魂识之炎,其内蕴奇异波动,隐隐散逸。

操此魂识之炎,轻覆于幽山罡甲,霎时嗤嗤之声起,修复之工始矣。

速虽不逮,陆川心明缓功出细活之理。

既脱贾穆追袭,反得闲暇,悠然从事于甲胄之复原。

如是两日,全心倾注于此,幸而功夫不负有心人,陆川不仅魂识之炎操控愈益精熟,幽山罡甲亦终得完满修复!

立峰顶,陆川手持再焕奇芒之幽山罡甲,面上露满意之色。

筹谋许久,终获一自保之灵器,虽夺他人手中物,亦足慰其心。

陆川畅怀大笑,旋即身披幽山罡甲,瞬息间,感光膜自甲中蔓生,周身覆盖。

观之虽薄,实则坚不可摧,凡化形境强者之攻,皆能等闲视之!

既见幽山罡甲修复圆满,陆川遂起立,其目遥望西北,心知此际,宜乎启程奔赴九幽荒野矣。

念及彼处,必是熙攘非凡也。

陆川手一挥,林下狮吼遽发,继之以雷光闪动,阳儿疾驰而至。

阳儿将至,陆川欲乘而行,忽眼神微变,急转首南望。

彼方,风裂之声大作,瞬时,陆川目遇一黑衣青年,足踏巨雕,肩扛沉铁棍,棍身黝黑,其上隐含战天斗地之狂烈意气,沛然莫御。

“壮哉此战意,盛矣斯气息!”

观此雕背铁棍之黑衣俊彦,陆川眸中闪过浓重之讶色,未料九幽郡少年英杰中,竟有此等人物!

陆川注目之际,彼似有所感,目光即离,黑衣青年面上亦现惊异之色,口中逸出低呼,速度因之渐缓。

黑衣青年微侧其首,目循陆川身缓缓巡睃,眸中异色浓矣。

彼能感陆川之气,达化形境大成。

此境界于彼或不足道,然不知何由,依其丰沛之战验,竟自后者身嗅危险之息。

“诚所未料,途中竟能遇令吾感危之敌手。”

黑衣青年肩荷墨铁棍,向陆川咧齿一笑,言曰:

“阁下,吾名林痴,一战可好?”

闻此略显突兀之语,陆川眼角不由抽动。

初见此人,便知其必是嗜斗若命之辈,未料寥寥数语,即欲较技。

“无意矣。”

陆川摇首。

观林痴之气息,似为化气境小成。

以如此年纪臻此境,于九幽郡声名赫赫无疑,然陆川对此不甚了了,故难测其真实身份。

语落,陆川意兴阑珊,翻身跃上狮背,欲辞行而去。

“君莫非伤魔儡宗贾穆之陆川耶!?”

陆川将去之际,黑衣青年忽又侧首,笑视陆川而问。

闻斯言,陆川之目微沉,回首相顾,视线凝寒,注视林痴,问曰:

“君乃魔儡宗之所遣乎?”

“非也非也,彼等犹难以请得吾之侧足。”

林痴朗笑应对,其言辞之间,于魔儡宗无丝毫畏惧。

陆川眸光稍霁,未有多语之意,轻抚阳儿,于是后者低吼,雷翼振响。

“此间良朋,念汝与魔儡宗嫌隙甚深,吾有一言相告,闻今彼等为擒汝,于九幽玉门布下诸多强者。”

“又及,须谨防魔儡宗中一怪杰,言此人亦已出手,似是对汝志在必得。”

陆川欲去之际,林痴忽复笑言。

陆川眼神一紧,旋即颔首,其早料魔儡宗将于九幽玉门布强围堵,然此难阻其入玉门之志。

“多蒙示警。”

陆川向林痴拱手致谢,遂令阳儿雷翼再振,低雷轰鸣中,化电光一闪,破空而去。

“此人实为劲敌,待有机缘,必当痛快一战。”

“唯彼魔儡宗之怪杰亦将出手,未知陆川能否全身而退矣。”

望陆川远逝之影,林痴不觉抚颌自语,低喃如是。

“然此子胆魄诚为可嘉,明知九幽玉门深藏魔儡宗强者众多,犹自奋勇前行,吾亦须加速行程,以免错失良机。”

语毕,林痴朗声大笑,足下巨雕振翅长唳,羽翼激荡,疾追而去。

九幽玉门,九幽郡最为古老之遗迹,此远古遗传之秘境,世人多视之若神话,凡夫俗子难以臆度彼时此等宗派强盛至何等地步。

九幽玉门历岁月无数,其上封印至今无人可解,纵使祭灵境强者,在此无匹封印之下,亦似束手无策。

故而九幽玉门能屹立九幽荒原不倒,实因无人能撼动此等封印也。

九幽玉门之存焉,令九幽荒原不仅于九幽郡内,乃至大阳帝国全境声名显赫。

每逢九幽玉门封印稍弱,四方豪杰与势力蜂拥而至,竞相探秘。

此诚群雄汇聚之盛况!

陆川初临九幽荒原边缘,俯视之下,但见黑影攒动,络绎不绝,如蚁聚般壮观,始深切体悟九幽玉门诱惑之力之可怖矣。

四围云天之上,不时有身影掠空而过,各驱奇珍异兽及灵器,曳虹光数道,破长空而去,碧落为之一分,化作斑斓细格。

“诚然熙攘非凡。”

陆川望此盛况,不由咋舌,继而遥视九幽荒原深处,隐约间,感晦奥莫测之波动,其威恐怖,难以名状。

彼波动下,纵龙髓朱厌之强,亦显渺小若尘。

显然,此应为九幽玉门之所在。

“上古宗派遗泽,历沧桑而霸烈不减,诚非虚言。”

陆川感其波动,神色愈显肃穆。

“此上古宗派,犹能蔚成此等声势,尚可称许。”

小鹫语声此时响起,陆川闻之,微觉讶异。

“此波动有蔽天之效,越深入九幽荒原,飞行越是不可,然无妨大局,吾能屏蔽此波动。”

闻斯言,陆川亦微有愕然,感彼波动之时,确乎觉压力欲使之仆地,此力虽微,然纵其驱全身玄力,亦难以抗拒。

未料小鹫竟能屏除此患,如此一来,又添一自保之策也。

今其境遇非坦途,设若真为魔儡宗所察,难免一番苦斗。

小鹫若能屏蔽是压,则虽不敌,亦可全身而退矣。

陆川轻笑一声,抚阳儿之首,后者雷翼振响,疾驰向九幽荒原深处。

虽云小鹫能解禁飞之制,陆川却不张狂直飞,见周天翱翔之人影渐稀,遂令小鹫降下,以免张扬引魔儡宗人注意。

及至地,陆川怀揣已化为幼兽之阳儿,混迹于熙攘人群,穿梭其间,急赴九幽荒原腹地而去。

于路途中,陆川确曾目睹魔儡宗人马若干,然贾穆似低估九幽玉门招引之人气也。

故面对黑云压城之人潮,彼等亦苦不堪言。

能至斯地者,多具实力建树,性情躁烈者不乏其人。

虽魔儡宗之名稍有慑力,然难挡众怒如潮。

遂至后时,所设拦截之线,惟有黯然撤除耳。

陆川混迹人群,见此情形,不由暗笑,贾穆之心不死,昭然若揭矣。

以封印弱化之时尚有待日,陆川未显过分急切,及至黄昏,方缓缓至九幽荒原深处。

既至腹地,广袤平原已为乌压之人海充塞。

人海之前沿,乃九幽郡及大阳帝国四方强宗豪族,据最佳之地利,界限分明,各守其位。

然显而易见,此诸势力尚未尽收眼底,直至此刻,仍有众多势力,正疾驰而来。

陆川目光一扫,旋即凝固远方,内心油然而生震撼之情,渐渐溢于颜表。

陆川瞳孔微敛,映照出荒原深处一座巍然矗立之古老玉门,其高近万尺,沧桑莽莽,古意盎然,透出远古宗派昔日雄风之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玉门之上,古老符纹缭绕,时隐时现,蕴藏撕天裂地之威能,波动汹涌,使人自觉渺小,仿若天地间之一道通天阶梯,磅礴大气,尽显岁月痕迹。

“此即九幽玉门欤!?”

陆川望向那壮观玉门,不禁轻吸冷气,目中满是震撼。

如此宏伟构筑,实乃平生首见。

正当陆川为九幽玉门之壮阔所震撼,远处人潮忽起波澜,一道裂隙乍现,继而人影缓步踏出,其上幽寒魂力波动,熟悉非常。

察觉此波动,陆川目光一闪,这些人物,终是姗姗来迟。

在陆川注视之下,魔儡宗众人自人群涌出,贾穆身影未现,正疑惑间,视线不由自主凝固于魔儡宗队列中央。

彼处,一袭血衣男子,面如枯骨,凛然而立。

陆川睹血衣男子之刹那,心神剧震,其察此人魂力,甚为凶险狂暴也!

“此子殆即林痴所言,魔儡宗中之所谓怪杰欤!?”

陆川目光微敛,暗叹魔儡宗内,实乃强者辈出之地。

眼前人虽气息表面上不若贾穆之盛,然予陆川之危迫感,竟丝毫不让于贾穆!

随着魔儡宗部众之临,其周遭迅疾空出广漠之地,盖因于九幽郡中,此宗乃顶尖势力,复又据地利之便,是以强梁与诸势力皆不愿与此辈于九幽玉门前生隙。

陆川目光掠过魔儡宗众人,旋即察觉除却那血衣男子外,队列间竟尚有二位修为已达化气境小成之强者,心下不由微惊。

固然,二化气境小成者,于今之陆川而言,威胁尚不至极巨。

然而,在这群魔儡宗人马中,陆川以为最为危险者,非彼血衣男子莫属,其魂力嗜血暴虐,犹如野兽般凶猛。

陆川略一环视,即敛目而返,身躯微蜷,隐于人群之中。

虽则彼无惧魔儡宗,但值此九幽玉门封印将衰之际,若遭纠缠,则难免小有羁绊。

魔儡宗众人径直占据一佳绝之地,对周遭畏惧忌惮之目光颇感自得,唯中央血衣男子面沉如水,目光幽邃,静静锁向遥遥九幽玉门。

如此注视,历一时许,血衣壮士忽而眉头微蹙,魂力涌动,生异样之波。

既而,淡漠之声自其口中幽幽出焉:

“贾冢之玄傀,在吾处领取,虽尔已除玄傀魂烙,然相距如此之近,终难逃吾感知。”

言出突兀,连其身旁魔儡宗门人亦愕然。

瞬时,二化气境小成强者率先回神,目光陡峭如刃,四周扫视,厉声喝曰:

“陆川,速现形!”

此番变故,引来周遭诧异之目。

及至闻喝声,众人中有悟,盖因陆川与魔儡宗之事,近日于九幽郡内沸反盈天,尤以贾穆重伤遁返庞儡城后,陆川之名不胫而走。

“竟是陆川?彼杀贾冢、伤贾穆者乎!?”

“其竟敢造次前来,殊不顾忌魔儡宗碎尸之刑!?”

低语交织,迅疾流传于人群之中。

众人纷纷四顾,欲寻那位在九幽郡声名鹊起之主角。

是时,众目睽睽之下,血衣者漠然仰首,不赘一言,袍袖轻挥,刹时一道血色魂力如电驰而出,猛袭人海深处。

观其攻来,彼处人群瞬时鸟兽散,转瞬间,唯余一影茕茕独立于原地。

周遭空间豁然开朗,陆川眉心微蹙,未料血衣者对玄傀感知之敏锐,竟能直指其踪。

思绪方凝,陆川泥丸宫内勃发雄浑魂力,与血衣者之击轰然而遇,遂而魂波动荡,四散疾走。

陆川身形既现,魔儡宗众人眸中凶光毕露,玄力、魂力皆跃跃欲试。

“吾于尔甚感兴趣,且行前,贾穆长老托付于吾,若逢尔,当携尔尸以归,炼制玄傀。”

血衣者语调淡漠,不起波澜,视陆川若寻常琐事耳。

此言一出,周遭魔儡宗徒与其相识者,皆向陆川投以怜悯之色。

盖于九幽郡内,凡为郭骸所注目者,无论男女,终局莫不凄凉。

“汝欲独试乎,抑或共为之?”

陆川微哂,其笑靥之中,寒冽若刀锋毕露。

眼前血衣青年虽予人一线危殆之感,然真至较技之时,陆川心下实无惧色。

“一人足矣。”

随着血衣者冷言落罢,空气骤凝,四面八方炽热之目光齐聚于此。

阎手郭骸,于九幽郡内声名显赫,魔儡宗之中青年才俊之首,与伏虎门秦珊珊、精武盟林痴,并称郡中青年英华之巅。

陆川虽未有显赫之名,然近来作为,足证其能非比寻常。

虽众说纷纭,不信陆川以真才实学伤贾穆,然无损其名远扬。

陆川与郭骸,皆为当世青年俊彦之中翘楚,故二人对决,引得旁观众人咸欲一探究竟,究其胜负归属。

剑张弩拔之态未消,郭骸忽踏实地,身化血色幻影,疾如电光,猛然前驱。

郭骸掠空之时,顶陆川之上,倏现血红魂力巨掌,挟腥风阵阵,沉雷裂空之威,猛击而下,直指陆川颅顶。

面对郭骸之峻烈攻袭,陆川眸光刹时凝结如霜,泥丸宫内澎湃涌出绝强魂力,化形为巨掌一式,直向那赤色巨掌悍然迎击。

交锋之处,魂力狂澜怒卷,肆意播荡,撼动八荒。

郭骸见陆川敢于正面匹敌魂力,目中掠过冷冽笑意,巨手紧攥,霎时间血色巨掌之内,血气缕缕透现,诡秘莫测!

此异血触碰陆川以魂力凝聚之巨掌,瞬息白雾腾绕而起,其腐蚀之力惊人,令陆川之巨掌消减大半。

“此人魂力竟藏如此奇特性!?”

陆川睹血衣男子魂力含腐噬之效,心中冷哼回响,泥丸宫内生出独特波动,疾速荡漾开去。

“吞噬转化!”

言既出,陆川魂力巨掌之内,吞纳之力猛然勃发,霸绝无双,将那侵入之血气逐一强行吞噬净尽。

腐噬之力既除,陆川手掌紧握成拳,悍勇无匹,一举将郭骸之魂力巨掌蛮横粉碎。

“仅凭尔等孤身,犹显力有未逮!”

碎掌余音中,陆川目光锐利如刀,锁定郭骸,语含讥讽。

观陆川于斯交锋之中,竟似稍占上风,周遭人潮汹涌,顿时哗然四起,惊异之眸,如梭往来,聚焦于陆川之身。

前者显露之能,诚令人叹为观止。

一招受挫,郭骸非但不怒,目中反而异彩闪现,凝视陆川,掌心旋动,一股磅礴血色魂力,犹飓风渐起,自其体内氤氲而出。

陆川之反击,似全然激发此魔儡宗怪杰之兴趣矣。

陆川见郭骸欲再战,双目微阖,不灭雷玄缓淌经脉,隐隐雷鸣低沉回响。

“此处好不热闹,陆川,吾曾言,此怪杰必对尔兴致盎然。”

正当二人各蓄玄力、魂力之时,一阵大笑突兀响起,随后大批身影自后方低空掠至,领头者竟是数日前陆川偶遇之黑衣青年。

时下,黑衣青年率众驰至人群之前,含笑望向陆川与面色冷淡之郭骸,手中黑色铁棍舞动,棍影憧憧。

陆川见此人,亦是一愣,继而审视其身后众人,其间化气境强者比比皆是,遂悟此人应为精武盟之士也。

“尔等尚欲斗耶?不斗,则可随吾嬉戏片时。”

林痴笑靥盈面,目露狂热之色,紧锁陆川与郭骸。

“林痴足下,率众虎视,郭骸心实忌之。”

“然则,郭骸,今九幽玉门开启之时近矣,若在此与陆川相搏,两败俱伤,恐唯有铩羽而归耳。”

言犹在耳,又起娇笑声,媚意袭人,人群分立两侧,现一黑裙女子秦珊珊,姿容妖娆,嫣然前行。

其后亦有众多强者跟随,显系伏虎门之人也。

斯二者忽至,令此地氛围顿生诡谲。

伏虎门、精武盟、魔儡宗,九幽郡三大势力,虽表面和睦,实则暗中摩擦不断,竞争激烈。

故其现身之际,即便是郭骸,目光亦闪烁不定,先前凛冽之气,已消减大半。

诚如秦珊珊所言,陆川实力非弱,倘于此交手,必多损兵折将,于彼等而言,非吉兆也。

“尔幸运加身,得延时日。”

“若慧心未泯,速离此地,或可逃出生天。”

郭骸冷目直视陆川,语带寒意。

陆川侧目睥睨,心下暗自哂笑。

为九幽玉门所引,四方豪强趋之若鹜,其间不乏真正强者。

欲夺玉门中之秘宝,纵使魔儡宗、伏虎门此等雄踞之势,亦需面临艰巨挑战。

门外或许尚存忌惮之心,一旦入得玉门,面对至宝诱惑,即便是魔儡宗,亦难逃众多贪婪者之窥伺。

届时,吾或可趁机而动,使之困厄倍增。

伏虎门与精武盟既至,一场箭在弦上之战,竟草草收场,未免令人心生遗憾。

众人之目光,遂转而聚焦于九幽玉门,静待封印松动之时。

正当万众翘首期盼之际,九幽荒原之邃,忽闻风裂声大作,继而万目循声瞻顾,但见虹光道道,贴地数丈,犹电驰至,终现于幽深处。

飞行于此莽原腹地,须承受重压,然若低空掠行,则实力尚可者,勉力可行,至于凌霄高飞,或唯祭灵境强者能及。

虹光既至,在众目睽睽之下,悬浮低空。

前驱之处,一盘红芒闪耀,其上人影绰绰。

其中,首一人影,尤为夺目。

此人身形修长,青衫飘逸,长发随风,洒脱非常,双手背负,容颜俊朗,气质超凡,令人由衷叹服。

更兼自青衫间隐隐透出磅礴气势,足证其非凡绝非虚有其表。

“此人乃陆氏宗族之陆坤也!”

其人风采,灿若烈日当空,无论所至何方,皆为瞩目焦点。

故其一现,人海中惊叹四起,更有女子目光闪烁,心生异彩。

面对着那沸反盈天之哗,陆坤容色犹似古井无澜,其目遥望,惟专注于那天地间巍然矗立之九幽玉门,其状若无人于下界能令其侧目而视。

隐隐中,自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之傲骨。

而在此傲意之下,众人虽心有不忿,却难生怒意,盖因前者之卓越,实乃不容忽视。

陆川之目光,静谧而深长,凝视着那位踏玄盘而立,负手青衫之男子。

袖内双拳虽微颤紧握,而面容之上,丝毫不显慌乱。

历练生死一载有余,非独实力之增进,更有心性之磨砺。

不矜己能,不躁其情,无畏于前,无惧于后!

纵此对手,为陆氏宗族中最耀眼之天才,陆川深信,超越之日可期!

“其气息比之一载前更盛,或已半步踏入化神境矣。”

“此子天赋确实过人,仅以一年之功,竟已触及化神境边缘,时日假以,必能全然登化神境。”

小鹫之声,在陆川心田回响。

“尔之实力,犹非其敌也。”

小鹫言辞坦率,半步化神虽未至化神境,然远胜化气境大成矣。

陆川目下之战力,仅能于时限之内与化气境大成相抗,一旦遇此半步化神之强者,困难立显。

陆川闻言,反露微笑,仰首望向那万众瞩目之身影。

此一年间,未曾虚度。

至少而今之陆坤,凭气息压制使之困窘之事,断不可再有。

来年宗族武祭之会之上,昔日之言,必践行无疑!

陆川目光掠过陆坤背后,此次非独行而来,诸多陆氏宗族强者随行。

其间,陆川复见一熟悉倩影,陆梅也。

观其能至此宝地沾机缘,想来彼女在陆氏宗族中亦颇有地位。

“陆坤之名,果如传闻中般,傲视群伦。”

林痴远处负铁棍,斜目视之,语带戏谑。

秦珊珊侧立,淡笑而言:

“四大宗族,自视大阳帝国最强,些许傲骨,自然难免。”

其言谈间,对四大宗族似无过多欣慕。

“此人甚强。”

郭骸面无波澜,淡然言之。

“观此番来者众多,周边异国亦有势力闻风而至,或许吾三家需谋联合矣。”

秦珊珊掩口轻笑,语带娇媚。

郭骸与林痴对此未置可否,盖因九幽郡三大势力素非铁板一块,联手后彼此猜忌,诚难料也。

秦珊珊自知其议难获接纳,遂一笑置之。

万众瞩目之下,陆氏宗族率先抵临,后续流光接踵而至,低空掠过。

先行者乃一巨鹰,振翅狂风大作,终悬浮低空之上。

于那风鹰背负之躯,陆川复见熟影,织田氏宗族之天才,织田势也。

“德川宗族亦至矣。”

人海中私语乍起,陆川心弦忽动。

忆及前次,慕容洁儿代德川宗族探古墓洞府之事。

不远处,一道剑芒划破长空,引得陆川目光随之凝聚。

剑芒之中,确有一纤细倩影,亭亭玉立。

当剑光徐徐悬浮于低空之时,陆川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那道纤细而修长之倩影,并非慕容洁儿,乃是一位身披淡绿罗裙、银丝如瀑之女子。

此女身材欣长,容颜绝美,姿色堪比秦珊珊,但其周身寒意,与秦珊珊大相径庭。

“若吾所料不谬,此人应是德川宗族年轻一辈中声名显赫之德川淼。”

“其气息已至化气境小成,可见此等大宗族底蕴之深厚,诚非虚言。”

陆川心中暗自思量,目光凝于那位银发绿衣女子。

“接下来,汪氏宗族之人,想必也将至矣。”

陆川轻抿唇角,视线投向遥不可及之处,那里破风之声渐近,其目随之愈冷。

昔日古墓洞府之变故,究其根本,实为汪氏宗族贪婪其所持灵器所致。

汪阎更是在途中截杀,险令陆川命丧黄泉,此事令其对汪氏宗族恶感颇深。

在陆川注视之下,天际远处一点金芒骤然闪耀,随之一声裂风巨响,一柄庞大无朋之金色长枪划破地平,疾驰而来。

与此同时,一股狂傲霸烈之气纵横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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