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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是天青色:那时她还不知道,他将带给她一场青春的暴雨(1 / 1)

易忻朦在调换座位后好像很久没有再关注过魏子津,以至于魏子津再读取,已是冬去春来的初一下学期。他了解到,易忻朦在学习上进步的势头没有那么猛了,其间几次考试中成绩分别是第三、第五名。

这天,班主任再次拿着一本红彤彤的烙金获奖证书走进教室,直直走向魏子津的新后位阮力,递过证书:“你这是得了个什么奖?作文的奖啊?”易忻朦听到了,目光迅速扫过证书,一秒都没有多呆。她嫉妒新的证书的出现,似乎得奖的只应该是她自己,旁人要是得了,便是模仿她、抢了她的风头、分了她独一无二的荣宠。

尽管努力忽略,她也还是听到阮力周围同学的惊叹和议论,以及阮力开心的笑语所勾画的得意笑脸。她忍不住在心里比较区别起来:首先,这种草率的颁发方式跟自己的相差甚远,那时她是被叫到讲台上,由满面骄傲笑容的班主任一手拿证书、一手拿奖品——一支装在盒子里高档钢笔——郑重地介绍后,在全班同学的注视和掌声中隆重颁给她的;其次,这奖的份量肯定差自己远了……

然后她就听见,阮力说是这是他自己投的一个全国征文比赛。这下,内心硬凸出来的优越感瞬间消退,她自己都隐隐感受到面部的不自然,一时间不知该作出什么表情。

一面光芒,一面阴影,易忻朦在好胜要强心理的作祟下,也形成了不容人的狭隘心。她只能接受自己最好,如果排名不是第一,那她心中就要另设一个评价体系,总归她要是最好的。

见还有同学在夸张地恭维,又听到“稿费”字眼,易忻朦没忍住,到底还是望向阮力,这一看,侧着身子跟阮力热聊的魏子津也映入眼帘。

“我获奖时他还跟我是同位呢,也没这么热情!”易忻朦登时将矛头指向魏子津,“亏我还鼓励他。”

在一个很轻的片刻,余光可以包裹到易忻朦的魏子津,把目光抬向易忻朦,彼时易忻朦正气鼓鼓地瞪他,对视后瞬间心虚泄气,即刻淡漠地低下头。

——她是不习惯盯着谁看的,她认为盯着一个人看就是喜欢人家,她为了避免被误会,目光很少在异性身上停滞——

她这刻的反应,让两人的关系彻底生疏,前同位的情谊仿佛不曾存在。魏子津再也没有表现出想搭话的主动性。

五月,发生了震惊世界的瓮川市大地震,一时间新闻播报、日常谈论,都被震后救灾的进展占满。消息传进这所海滨小城的公办中学,也立刻引发了一些行动:组织师生捐款,开展主题作文竞赛,组织主题黑板报评比……

具体到班级,统计、落实的工作和责任自然落到了易忻朦身上。同学们一片赤诚,上午班主任刚交代了学校组织捐款,下午易忻朦刚到教室,同学们就你一声我一声喊着给她递钱,易忻朦本就是个极感性的,情感又非常容易上升到家国情怀的高度,这一刻她感动地热泪盈盈,一边忙活着登记、收钱,一边慈笑着对每一个捐款的同学点头道谢,仿佛这钱是捐给她自己家救难的。

那阵儿忙劲儿过去,她又开始分享自己听到的感人事迹:“你们听说手机短信那个报道了吗?一个婴儿被发现时,她的妈妈正用自己的身躯死死撑着庇护它,婴儿还在软软地睡着,但她妈妈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婴儿的身边放着一个手机,手机上是一条没有发出的短信,写着:”她讲到这儿,眼圈已经泛红。这一幕她已经对不同的人讲过几遍了,再讲还是情绪饱满,“‘宝贝,如果你还活着,你要记得……’”她露出哭腔,不得不暂停讲述缓和一下情绪。周围几个女同学微微皱眉看着她,不知是沉浸在故事的悲伤里,还是专注在对她的旁观中。易忻朦终于向上翻着眼睛,掖着泪水,继续道,“‘妈妈爱你。’太感人了是不是?”

周围被渲染成这样一种悲凄感人的氛围中时,魏子津吃着雪糕神色淡然地走进教室了。他迈着大步走向已经很久没有再走的路径,冲着坐在他先前座位上的易忻朦走来。

易忻朦见状,料到他是来捐款,便收起情绪拿起笔开始写魏子津的名字。她写着的时候,桌子上立起一个黑色的折叠式钱包,便见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分工明确灵活操作,把那钱包展开、口袋撑开,从中夹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然后合好,装进牛仔裤口袋……

易忻朦对魏子津的这套行为很是不满:别人捐钱是献爱心的感觉,他来捐钱怎么捐出施舍的感觉了?而她作为收钱的,仿佛被点对点施舍了!她于是头也没抬,一点都不想替瓮川人民向他道谢,尽管他捐的数额最大。

小小年纪还带钱包上学,钱包里还装那么多钱,捐个款还耍酷……每一件都让易忻朦排斥。毕竟,她是个“正”到骨子里的学生。“正”到——她因为不跟父母一起居住不得不配备手机,但她从不允许爸妈提“你的手机”怎样怎样,而强调那只能算是个家用电话,这样,她看到班里倒数第一的同学拿着手机到教室、甚至在体育课上摆弄时,才有明确的立场站在道德制高点在心里批判人家:小小年纪就拿手机装大人、不遵守学生该遵守的规定。

要还是同位,她是一定要提醒批评他一下的!

地震主题的黑板报只剩下报头还没有完成,报头里有一个“爱”字,易忻朦一直没写出满意的样貌。她写的“爱”字稚拙又臃肿,像被束住了般,憨憨地看起来呆板。她让团队中的每个小伙伴都试着写了一遍,结果又都被她沉默着一一擦掉。明天就要检查了,下午大课间,易忻朦还在执着于“爱”字的描画,终于刘曦颖开口:“忻朦,我觉得咱们几个写得都挺好啊,你不要那么追求完美好吧?”易忻朦踩着凳子捏着粉笔,还在认真地尝试着去构架那个字。

“忻朦!要不找魏子津来试试?他在他原来的学校也负责过办黑板报。”好人缘的于青晴笑眯眯地建议道。

粉笔尖停了下来,她扭头向于青晴,想开口问:你怎么知道他这些?毕竟她自己跟魏子津还短暂地同位过,都不了解这,于青晴跟魏子津座位距离那么远,就已经这么知根知底的了?

虽是这样想,她说出的却是:“好吧,请他过来试试。”随后望向他的座位——压根没有人影。

好几分钟过去了,才见魏子津跟三五男生嘻嘻哈哈回来。于青晴跑过去,说了句什么,然后乐咯咯一边笑一边推着魏子津的后背往教室后边走,魏子津也笑着边脚步刹车边从桌面抓起一颗糖递给她……易忻朦见状,慌忙扭头向黑板。心里却犯起嘀咕:他俩怎么这么熟?

“忻朦,我把魏子津给逮来啦。”于青晴直把魏子津推到跟前。

易忻朦从凳子上下来,把手中的粉笔递给魏子津,淡淡地皱眉道:“你写一下报头的‘爱’字吧。”

魏子津见易忻朦清冷的表情,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了。他接过粉笔,踩上凳子,活动着手臂迅速地写出一个“爱”字。

魏子津笔下“爱”的字体显然更清瘦,看上去便更潇洒,只是平衡感稍差些。但,是可以用的。易忻朦仰着脖儿,暗自惊喜他笔意的舒展,然后递上黑板擦:“你再写一个吧,慢点儿、认真地写。”

魏子津便乖乖擦掉自己写下的新鲜字迹,一撇一点地开始慢慢写。刚写了没几笔,上课的音乐铃响起了,一行人匆匆把粉笔、板擦送回讲台,各自回了座位。

易忻朦见魏子津的手还是沾了粉笔末的,趁没人注意时把自己提前准备好擦手用的湿手帕递给他,还不等他道谢,便三两步回座位坐下了。

第三四节课的课间被英语老师压缩得极短,放学后,易忻朦第一时间走到魏子津座位前留住他:“一会儿你写完再走吧,明天要检查。”

“嗯。”他微微点头答应。

同学们都走了之后,只剩魏子津和易忻朦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地面对黑板报时,易忻朦才松口打听:“听青晴说,你在之前的学校里还当过班长、也负责黑板报?”

“嗯。”他自己边写边擦边改,比第一回写显然用心不少。

“青晴怎么知道?你们很熟吗?”易忻朦在魏子津身后,眼中是报头位置缓缓成形的“爱”,也映着魏子津书写的背影。她有那么一瞬,期待这个背影是王章翼的,因为她心底觉得这一幕如果是跟喜欢的人一起,会有点浪漫。

“挺熟的。我们周末在QQ上聊天,聊天时说起来的。”

“哦。”

“你有QQ吗?”魏子津的最后一捺捺得过长了,也没有表现出粗细变化,字便显得头轻脚重、失衡了。

“没有。”易忻朦说这话时,像那一笔捺,拖着低落的调子。

“我写完了。”魏子津跳下凳子,没有看她,只在一旁慢慢做着无所谓收拾的动作,等待她提出意见。

她仰着头,眉头皱着,眼睛一眨不眨。

“最后一笔不如前边好。”

他于是又站上去,回过头示意要她手里的黑板擦。她赶紧递上,又远远地退到讲台的位置,发觉“爱”的字形将她后边“的奉献”三个字全然压了下去。

“你要不然把后边几个字都写了吧。”

教室里很安静,校园里也褪去放学一刻的吵闹,只剩下粉笔在黑板上划走着的沙沙声。

魏子津认真地写完了,回头朝讲台前的她望了一眼:“哪里还需要改一下?”

天色余存着微微的光亮,只剩晚霞和晚风还在校园里的天地里相互应和。

“你先走吧。我再描一描。”易忻朦稍一沉思,回复道。

魏子津迈下凳子,易忻朦走过去踩上凳子,魏子津走到座位拿着书包走出教室,易忻朦擎着手臂一笔一划修饰起“爱”。魏子津后面的字,并不十分令人满意,她保留了着魏子津笔迹的舒展度和松弛感,又结合自己喜欢的端端正正的字形风格,最终修成自己终于看着赏心悦目的四个字:爱的奉献。

易忻朦跳下凳子后,习惯性地找手帕擦手,才忽然想起手帕给了魏子津,还没还给自己。她只好用擦凳子的抹布简单擦擦手,便往讲台走去归还粉笔和板擦,经过自己的课桌时,发现湿手帕正折叠得规整,静静伏在课桌的一角。

易忻朦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看着手帕是洗干净的手帕,暗自给魏子津更新了形象:还是个挺细心挺讲究的同学。

——老年魏子津收到了可以参与体验的提醒。他此时正为窥探到易忻朦嘴角的浅笑而微微咧笑呢。

可以参与体验的时空,是被对方想起、记挂或思念的时刻。他激动着,抹抹嘴,选择进入参与体验模式。于是他凭空出现,借着那一时空的形体——

“啊,”易忻朦往门口走时,一抬头看见魏子津拐进来,吓了一跳,睁大眼睛道,“你还没走啊?”

原来观看模式和体验模式差别这么大。原本老年魏子津思想驱动下呈现出笑嘻嘻表情的魏子津,在面对瘦瘦小小的易忻朦朝自己走来、歪着头近距离问话时,奇异的感觉让他的心脏猛跳个不停。一如刚进入观看模式、看到几近真实的易忻朦那般讶异的惊喜,他促然间再次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原本计划告诉她,我来自未来,可是这一刻,分明开口就会情绪失控。他站在那儿,只静静盯着她任凭泪潮在眼底汹涌。

“你怎么了?”易忻朦再次尝试搭话,“外边有坏学生欺负你?”

他摇了一下头。

易忻朦放松了些,摇一摇手中的湿手帕,笑说:“你还洗了啊,我用上了。”

——老年魏子津猛地退出。他此时很痛苦,脑袋里又浆糊般无法形成思考,他不知道自己跟转化成心体的易忻朦有什么渊源纠葛,他为什么那么好奇她的世界、又那么渴望跟她交流。他突然觉得委屈,觉得孤单透骨,他在设备间抛下链接头部的设备,无所顾虑和防备地呜呜呜哭起来。当把委屈哭了出来,紧接着感受到的便是想念,是爬满依赖的想念,让他迫不及待地再次返回她的心体。

随着雨帘的形成,魏子津进入新的场景——

“嗷嗷,放假啦——”因为阴雨天早早亮起灯的教室里吵吵闹闹,充满嚎叫声。班主任已经离开,最后一个在黑板上布置作业的课代表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座下的同学同步草草抄写完,呼呼哈哈收拾着书包,前后左右地、站着跳着地聊个不停,完全没有被窗外的闷雷和下来了的雨水影响好心情。

易忻朦含着笑环视同学一圈,不禁在心里打起今天日记的腹稿:

“我们终于解放啦!教室里欢呼声此起彼伏,大家整个儿地沸腾了!这时,再也没有人维持纪律,更没有老师号召同学们学习的声音了!同学们从以前的此时——听老师布置完作业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变成了今日——尽情的疯闹!是啊,我们解放了!”

一群尚不懂得留恋不舍、满脑子尽想着玩的初一学生,陆续嘻哈打闹着走出教室,疯到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各自开了锁,乐呵呵地推着尾部编了号的车子,三三两两高声聊着天向校园外走去……就这样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告别了初中一年级。

走出教室后的易忻朦心情忽地沉重起来,表情也跟着表现出淡淡的忧伤,她抱着鼓鼓的书包,日记腹稿也跟着变了情绪:

“但当我清理完桌子、收拾好书包、走出亮着灯的教室时,心里突然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想了好半天才想明白,原来是因为我们要永远地告别这间教室了,而我,很舍不得……”

没带伞的易忻朦,穿过愈渐密集的雨帘,被淋成眯眯眼,经过能看到教室的一处拐角,她忍不住深情回望了教室的窗户一眼,自导自演了一场告别仪式。

走到停车场,她远远便看到了独自撑伞的魏子津。同学们没准备雨具的居多,带雨具的也是雨衣雨披,在自行车停车场还撑伞就很扎眼。易忻朦见他站在甬路默默注视着不远处正在开车锁的路远阳,便清楚他是在等人家路远阳载着回家呢。

易忻朦的车子恰巧停在路远阳的车子旁边,她把怀里的包放进湿漉漉的后车框,拽着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弯腰去开锁。这时,蹲在单车前轮处的路远阳嘀咕了一句:“哎?怎么打不开了?”

与此同时,易忻朦发现自己的天空停了雨,或者说,有什么把她庇护在雨幕之外。她形容不来那一瞬间感到的微妙的安全感,只是下意识抬头,看发生了什么。

她在一片水漾青色的笼罩中、微仰的视角里,看到了魏子津的脸。

原来是魏子津走过来站在路远阳的车尾,也站在了易忻朦附近的位置,手上的伞“无意”间帮易忻朦遮蔽了风雨。

见易忻朦看向自己,魏子津稍稍向前欠身,低声问路远阳:“怎么了?”也是同一片刻,将手中的伞向自己收拢了些,把易忻朦露出伞外。

易忻朦迟钝地什么都没思考,回过头,把解开的锁抽离轮胎,重新锁在架子上,蹬开车子,推着离开了……

——“子津,你看这天色!”

盛夏七月的晚上,八点钟的光景,天空呈现出一种青蓝色,疏朗地挂着大片形状不规则的乌色薄云。两排路灯散发着朦胧酥软的橘光,随着两排树冠高高相触的行道树,直直地向远方交织去。

“嗯,是你喜欢的青色。”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样的时刻,会有一种飘零感。”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更紧地握住了他,还不够,要十指相扣才行,“我们是什么都抓不住也留不下的旅人。”

……

老年魏子津的脑海中突然插入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片段。时间地点人物都是模糊的。真假不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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