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伙计,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当时尽力拦截了。”
“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不可能。”
面对这冷冰冰的答复,他身侧的人似乎没有赶到丝毫的意外,将一颗圆润且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什么?”
白歌好奇的发问道,他抹了半天只能感觉出对方塞给他的似乎是某种植物的果实。
“是我从菜园子那带来的,好像是什么,什么,哎,那什么来着,哦算了,反正就是一种吃了对恢复视力有好处的果子。”
听了对方这种略胜于无的描述后,白歌不由回想起了当时他被一帮人轮番扔火球的景象,不由问了句:
“谁给你的。”
“额,一个女士。”
“她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额...”
“这不会是你偷的吧?”
听对方说话这么结巴,白歌立马质问道:
在他话语问出后四周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还回去。”
白歌原本想将果子塞回对方怀中,但伸手朝对方声音刚刚传来的位置一递却扑了个空,双手朝四周划拉一圈在确定这缺德的圣者已经逃离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后。
白歌叹了口气自知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大概是不可能将果子还回去了,只能转移话题的问了句:“最近有人来找你麻烦吗?”
“啊?”
尼古斯丁,似乎也被白歌这个问题搞得一愣一时间没答上来。
而白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法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
“最近有没有一名‘祸孽’来找过你。”
“哦,那倒是没有。”
听了对方的回答白歌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圣者先生你出去时,如遇到蒂亚女士,请你帮我向她道谢一声。”
“啊?蒂亚?谁啊?”
“就是医疗船上那名最近经常来帮我换药的老妇人。”
“老妇人?我们船队里什么时候有的老妇人?”
尼古斯丁听着白歌的话似乎越听越迷糊,而白歌也察觉到了几分怪异,身为船上的圣者不知道哪个人的人名算正常,怎么连有没有老妇人都不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对,我们船上的确有个名叫蒂亚的老妇人,他是前段时间刚上船的,所以我不太熟悉,看我这记性刚刚竟然把她忘了!”
正当白歌疑惑之际,对方的声音却突然再次突兀的传来,这此对方的声音可可顿顿间却又显得有几分急促,让人明显感到其中的不对劲。
但不等他追问几句,这家伙便再次极为急促的开口:“我现在去菜园为我偷拿水果这事道个歉,先走了,拜。”
听着那阵快速的活板门翻动声,白歌刚刚到嗓子边的话嘴中还是重新咽回了肚子。
“真是个怪人。”
小声嘟囔了句后白歌再次躺回了吊床上,右手抓着那枚果实手指在表面摸索,学着曾经在小区里见过的那些老头的样子,把这颗果实当珠子般盘了起来。
别说,还真有几分别样的趣味。
...
中饭吃得似乎是一碗被汤泡软了的面包片,味道偏咸没什么特点,下午阿修姆也来看过他一次,向他道了歉他也问出了之前的疑问:
对方在听到白歌这个问题后的阿修姆语气明显带上了几分愤慨,大体意思是在最初的古老盟约中永恒圣光教会负责守护白昼,而薪辉教会驻守长夜,结果那帮家伙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背信盟约向我们发起了战争。
他还问了关于“大头”的就医情况,得知医疗进行的很顺利后他才松了口气。
脑袋里回想起那在马戏团中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家伙。
“我先走了,今天轮到我去教堂守夜。”
就在阿修姆即将告别离去之时,白歌却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怎么了?”
白歌并没有回答阿修姆的问题,而是踉跄的爬下床,在本就狭小的隔间内伸开了自己的双臂朝四周开始了摸索。
“汤姆,你怎么了!”
阿修姆见白歌这样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一分急切。
白歌并没有回答,只是在房间内摸索了一圈确定再无其他人后,依附上了阿修姆耳畔,小声问道:
“阿修姆,告诉我,我的眼睛是不是没救了。”
面对白歌的这个问题,阿修姆在短暂的犹豫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出乎阿修姆意料的白歌在得到这个结果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崩溃或暴怒,反而表现的极为严肃的再次小声问出了一个问题:
“我和你们一起去朝圣吗。”
阿修姆面对这个问题沉默了比之前更久的时间后才再次做出了回答:
“你只要这几年一直都还未信仰其他神祇就行,但为什么。”
在得到这个答复后白歌才似终于放下心一般,长呼出一口气语气迅速从严肃转为轻快:
“当然是治眼睛了,竟然是薪辉的奇迹术造成的伤害,那薪辉之火一定有办法治好不是,哦对,能不能让那个圣者答应我件事...”
说着白歌再次依附上阿修姆耳畔耳语了几句:
阿修姆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后快速恢复。
“你的要求我会转达给尼古斯丁那个家伙的,如果只有这些的话那他会答应你。”
“行,那你顺便把这个还给他。”
说着白歌笑着将那枚不知长相的果子塞入了阿修姆手掌内,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再次坐回了自己的病床上。
听着活板门摇晃的吱呀声仰头长呼出口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眼下的情况,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丝解脱之感。
在过去这几年的日常中,他清楚的知道“大头”对他的情感可能已经偏离了正常的友谊。
他每次在接受对方帮助时他都会感受到一丝心虚。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来更轻易的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每当他深夜失眠时,他都会对这般的自己感到失望,他想拜托这种处境但却又害怕失去对方的帮助后自己也将失去价值。
前些天,当他知道“大头”身上竟受过这么重的伤而从未向他透露后,他内心动摇了多次的那个枷锁总算崩解了。
他不想再拖累对方了。
当时思考了整整三天也没能下定决心。
他一次又一次的想以自己对“大头”也有价值也可以帮助对方为借口,只要自己苦练剑技也迟早有一天能拥有与“大头”一样,甚至更强的实力...
想到这白歌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发生的这次事故竟帮他真正下定了决心。
竟然自己已经彻底成了累赘,那为什么还要束缚住原本可以离去的鸟儿呢。
还他自由,也给卑劣的自己一个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