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迪蒙感觉下一刻就会有庞大的信息量出现,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回到角斗场,找个时机逃离,然后去奥术学院,这才是他想要的。
然而擘内听不到他的心声,他表现出一种急迫,颤抖说道:
“主!我需要您的帮助!”
迪蒙的大脑微微发紧,因为被一个柱魔,或者说是恶魔求助,让他这拥有现代记忆的人类觉得有些怪怪的。
“……其实我不止跟你这一位柱魔有过接触。”
“西迪、列拉金、布提斯,我都见过。”
“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一个人,不,没有任何柱魔告诉过我。”迪蒙说到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呼——所以,请问,我到底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放在三个月前,迪蒙还会认为逢魔诫录是穿越者的‘金手指’,但经过事态的变幻和魔典的反应,很明显没他想的这么简单。
擘内也许是在整理措辞,等他再次开口,言语有些错乱:
“哦主人,是的,这很重要,关系……关系,选择?对,是因为选择!”
“选择?”迪蒙抓住重点疑问道。
“很简单主人,逢魔诫录选择了您,而我们认可了您,这就像某个英雄故事里的圣剑,插在某个巨人用来垫桌角的石头里,所有人都拔不出,而某个被称为‘王’的人,却能简单的将它拔出来。
事实上,能操控剑的人是谁都好,重要的不是剑本身,而是那位‘王’,嗯……请原谅我傲慢的言辞,主人,但道理如此。”
对于擘内的长篇大论迪蒙只听进去一分,因为这话就好像在告诉他——一切是命运的选择。
如果是命运,那还真够坎坷的……迪蒙不自觉的露出讽刺般的微笑,因为不管他相不相信擘内的话,命运,是赋予他最贴近的解释。
“说说你们的情况吧。”迪蒙在黑暗中低声道。
擘内的声音久久未能在黑暗里传来,迪蒙皱了皱眉,再次重复:“还在吗?”
“主。”擘内的声音终于传递过来,并抱有急切道:
“主,降灵通道在缩小,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带给爱德华的命令是,通过献祭仪式让我的灵体降临在黛丝媞妮的面前,并为整个阿尼莫尼族……带去死亡。”
“但看到您的那一刻,我停止了这个计划,现在,我会为您献上我的灵体投影,必要时刻,您可以使用它,虽然这会让我沉睡,但您的安全明显更重要。”
“爱德华是个小骗子,他是我派过去所有塔利安勇者的领袖,稍后我会用其他方式教训他,并让他们全权服从于您。”
擘内的声音在逐渐变小,就像是在远离迪蒙,在黑暗内渐行渐远。
“请您记住!”擘内提高声调,好在他的声音高昂激亢,迪蒙得以听清后面的话——
“黛丝媞妮是关键,她是戒律的一条,如果处理不当,柱魔,我们,您,逢魔诫录,所有都会不复存在,所有……”
声音戛然而止,黑暗空间内突然发生天旋地覆的变化,迪蒙的视野内产生曲折的波动,就像是帷幕降下,黑暗在他眼前转瞬即逝。
所处的空间,回到了那个角斗场的中心。
迪蒙愣了愣神,周围还是那些阿尼莫尼族的女战士们,以及在他前方,用迪蒙听不懂的语言高声吟诵的仪式官。
一切停留在进入黑暗的那个瞬间,这说明在他进入黑暗的那刻,时间是停止的。
擘内的力量要更加深不可测啊……迪蒙暗暗惊讶。
沉思间,他手中传来一种陌生的特殊感,随即他悄然低头,摊开了手掌。
一个小型纹印覆盖在他掌心的皮肤上,呈现出纹路奇特的长方形,但下端的尽头是尖的,仿佛是一柄小型的‘剑鞘’图案。
剑柄……剑刃……剑鞘?
迪蒙联想起爱德华身上的那两枚徽章,这也许是塔利安当地的某种文化。
前方的仪式官此刻停止了吟诵,她将目光落在迪蒙的身上。“过来,外来者。”
迪蒙没有动,他的喉咙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但并不觉得不适和难受,而是带给他一股磅礴的力量感,仿佛他深吸一口气吐出,那东西便会钻出来摧毁一切。
擘内的灵体投影吗?……迪蒙浮起回忆,脚步也在这时动了起来。
他走到仪式官的面前,警惕着对方的举动。
“作为盗窃恶魔教会圣物的罪人,你将会受到‘决斗之刑’,我们的族人会与你进行决斗,并以杀死你为荣誉。”
仪式官的话语间随意而漠然,待说完这一切,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那可太多了。迪蒙忍住想要说脏话的冲动,他眼神扫过台上的黛丝媞妮,还有在另一个平台观看的……爱德华和海伦娜。
迪蒙看向爱德华位于的平台,在那的大概有十几人,装扮和爱德华几乎一致,明显都是来自塔利安的勇者。
一旁的仪式官低着眉,脸色有些不耐烦道:“没有?那就开始了。”
“等等。”迪蒙叫停刚要转身的仪式官,“为什么不直接,呃……把我砍了?”
仪式官停住脚步,长睫毛眨了眨,莫名的扬起笑容,似是带着一股骄傲。
“粗俗的人类律法在此并不受用,我们一族以优雅的‘决斗葬送’为罪人带来生命的终点,哪怕你的罪孽深重,这也是应有的待遇。”
说完,她眼神深深的看向迪蒙,用一种憧憬般的语气再次说道:“而且,相信我,这会比你们的死刑更痛苦。”
“很优雅的律法。”迪蒙认可的点了点头,在仪式官疑惑的表情里,他高举双手,并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偷窃蜡像的罪人……”
迪蒙顿了顿,目光从左侧缓缓滑过,落到高台上,那名白发女王的位置,声调再次拔高:
“决定和你们的王来一场决斗!”
“不接受的话,我觉得你们有必要换一位勇敢的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