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每次做那曹贼之事,陈玄生总是特别愉悦!
那些年,郝仁完全没有拿手下白役当人看。
如今住着对方的房子,睡着对方的婆娘。
这种复仇的快感简直爆棚!
只是,陈玄生没有让自己过多的沉浸其中。
一夕欢好之后,他次日很早就回到捕房做事。
堆积如山的卷宗,一页接一页的看。
除了吃饭上茅厕之外,几乎无休。
“头儿,我等无能,今天已经是第五日,却始终未能找到有用线索!”晚间,张虎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禀报。
这几日,他们把何家老宅附近的人员又走访了一遍。
依旧一无所获!
陈玄生没有理会,伸手将灯芯捻了捻,继续翻看卷宗---
张虎等人垂手而立,表情郁闷。
他们都知道这件案子关系到头儿,甚至关系到县尊大人。
上次头儿打了镇魔军邱猛固然解一时之气,但这案子要迟迟不破,对方肯定会再次落井下石。
可以说,整个捕房所有人的命运都和这件案子休戚相关。
陈玄生似乎没有听见,依旧沉浸在卷宗里。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抬头问:“老许,马匹都准备好了?”
“都已齐备。”老许答道。
“所有人,跟我走。”
陈玄生没有说去哪儿,但从准备马匹来看,路程绝对不短。
出了县城,一路翻山越岭。
直到三更天借着月光,看清路旁松树上挂着的冰凌,张虎才醒悟过来。
这里是雪峰山,头儿的目标是山顶的雪峰寺!
此前,头儿让选几个机灵的扮作送香油盐米的小厮,混入寺内。但这几天,并没有消息传回来。
头儿为何要贸然行动?
张虎满腹狐疑,却不敢问。
“下马步行!”
除留下两人看守马匹,其余捕快全部跟随陈玄生疾行。
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寺庙门口。
门房里,小沙弥鼾声如雷。
陈玄生没有推门而入,绕寺庙走了一圈儿之后,突然提气纵掠,上了禅房屋顶。
落脚刹那,雪落无声。
众捕快站在墙外,仰脖子看着。
不知道头儿究竟要干什么----
咔嚓!
陈玄生突然踏碎屋瓦,坠了下去。
“上啊,头儿都进去了。”
张虎领着一干捕快飞跃围墙,踹门而入。
屋子里。
六指头陀正赤身露体,在陈玄生刀下瑟瑟发抖。
旁边,蹲着一个女子。
云鬓散乱,慌乱的用衣裳遮住大片雪肤----
“名山古刹,大和尚却在玷污良家妇女,王法何在?”陈玄生一用力,刀气破体而入,六指头陀不禁抽搐起来。
不过,他还在狡辩:“陈捕头,贫僧只是有伤风化,并没有---做什么谋财害命的事---为何,要抓贫僧?”
言下之意,玷污妇女这只是小事。
并且,六指头陀还低声哀求道:“只要捕头高抬贵手,贫僧愿意送一场富贵与诸位----”
“带走!”
陈玄生一声令下,众捕快将六指头陀打翻在地,用缚龙绳捆了。
这绳索系六扇门特制,人一旦被捆住,千万莫要挣扎。
否则绳索越收越紧,甚至会陷进肉里。
六指头陀不知道厉害,双臂已经被缚龙绳勒出血来----
主持禅房内的动静惊醒了其余寺僧。
他们赶来看见这一幕,不知所措。
毕竟,六指头陀平日里都以得道高僧面目示人,谁知他竟然和女子暗地里苟合?
“赵龙,把所有寺僧押入大殿,剥去衣服,严加看管审讯!”
说完,陈玄生单手提起六指头陀,扔进了内室。
“张虎,把他吊起来,先抽五十鞭!”
得令!
张虎抡起袖子就打。
这时候,什么佛心坚定、法相坚固都不管用。
六指头陀被打得惨叫不已,跪地求饶:“陈捕头,贫僧有伤佛门风化,但罪不至死,莫要---再打啦---”
“继续!”
陈玄生面无表情道。
张虎抡起鞭子,再抽了五十下。
鲜血与惨叫声齐飞,鼻涕共泪水直流。
陈玄生垂下双眼,闭目养神。
屋子里,张虎鞭打继续。
屋外,赵龙领着一干捕快审讯僧众,四处搜寻。
终于张虎打累了,扔下鞭子喝水喘口气。
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头儿兴师动众就为了管六指头陀玷污妇女的案子?
不应该呀!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头儿又怎么知道这秃驴会在此刻做这等事?
“张虎,你先出去!”
陈玄生突然开口,张虎只好关门出去。
在经过大殿的时候,张虎看见那两个混入寺庙打杂并刺探消息的白役,索性将他们叫过来询问。
“今晚之事,可是你们给头儿报信?”
两名白役面面相觑,不知道从何说起。
雪峰寺内部管理严苛,杂役干活儿都指定了地方,不得擅自进入后山禅房,哪里知道六指头陀干的坏事----
头儿可真神了呀!
他究竟怎么知道的?
张虎哪怕抠破脑门,也想不出来。
吱呀!
门开了,陈玄生一身是血的走出来,眼神锐利凶悍,吓了张虎一跳。
“头儿,你没事吧?”
“放心!这血不是我的。”
血既然不是头儿的,那肯定就是秃驴的。
为了让这秃驴招供头儿一定用了刺激的手段。
“你们几个加把劲,把这座佛塔挪开。”陈玄生命令道。
十几个捕快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将寺庙角落里的佛塔挪走。
一块镌刻复杂花纹的石板赫然入目。
众捕快从储物袋中取出撬棍,鼓着腮帮子喊了一声“起”。
重达千余斤的石板在空中翻滚了几下,轰然砸在地上。
“头儿,快看这是什么?”
张虎惊问道。
石板下方是一间石室,密密麻麻,堆放了上百个陶罐。
揭开来看,里面全是青黑色的灰。
“难道是炉灰?”张虎问。
“不是炉灰,是骨灰!”陈玄生的话一出口,张虎赶紧把抓着的灰放回去,又跑到后院拼命洗手。
“头儿,这里有本册子!”赵龙从石室里翻到一本书册。
“牛家村周水胜、邓群发----”
姓名、籍贯,年岁。
不知道做何用?
只是一个石窟装了上百坛骨灰,想起来都瘆人。
“把这些和尚全部带走!”
“头儿,她怎么办?”
张虎指了指蹲在墙角里的女人。
“她也带走,不用上镣铐。”
不用上镣铐,不怕这女人跑啦?
张虎今晚心里的疑惑太多,觉得头儿行事神鬼莫测。
好奇心极强的他一路憋得很辛苦----
天明时分,一行人终于入了城。
在路过花影楼的时候,那女子跳下马来,拉着陈玄生进入一条巷子,语气激动,像是在说什么。
直到陈玄生给了她两吊钱,女子才欢天喜地的离去。
“头儿,干嘛放她走还给钱?”张虎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人!”
陈玄生淡淡一句,却如霹雳在张虎头脑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