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萝开口的第一句话:“大哥,我再去给你盛碗莲子羹吧!”
夏怀瑾僵硬地点点头,看着阿萝欢喜的脸,颇为郁闷,难道他还比不过一碗莲子羹?最终夏怀瑾还是喝了阿萝做的莲子羹,味道不好不坏,却还是违心夸赞道:“真好喝,阿萝做得极好。”
阿萝笑嘻嘻地收了碗离去。夏怀瑾则内心洋溢着满足。想是内心太满足了,不一会儿夏怀瑾便倦意袭来睡了过去。
阿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避开换岗侍卫,猫腰隐进夏怀瑾的卧室,借着夜明珠的光照了夏怀瑾沉睡的脸瞄了瞄,长得真不错。翻了无数地方,都没有找到。阿萝正气馁,难不成还要陪他们演戏,而且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戏。眼角瞟到一副松鹤延年画,阿萝翻看画一看,差点笑出来,里面果然有个暗隔。打开暗隔,映入眼帘的正是阿萝苦苦寻找的北朝布防图。
阿萝拿出准备好的布袋装好,走到夏怀瑾床前,心里百般滋味:“对不起,夏怀瑾,你的阿萝回不来了。”语罢,跃窗隐去。
一月后,南朝北朝两军对垒,陈兵开洛。北朝主帅耶律寒,军师却是个着红衣的美貌女子。南朝主帅夏怀瑾,军师则是他的胞弟夏怀瑜。
南朝营帐里,夏怀瑾蹙眉不语,夏怀瑜背手望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跪在下方来报的探哨满头大汗,他不过说了北朝军师是个女子,传言是耶律寒的胞妹耶律萝。两位头领便一言不发足足让他跪了两刻钟。
“将军,北军已拔营,正往我军推进。离主营只有五十里路。”吴副将焦急汇报。
夏怀瑜捏了下眉头:“传令下去,在低云坡设伏,着三千旅兵摆龙飞阵隐蔽陈兵坡谷,着两千弓箭手环围坡峰,着两千骑兵摆重霞阵隐五十米开外,待战鼓擂起,摆阵接应。”取了虎符递给吴副将,“去吧。”
“属下领命。”
夏怀瑾沉浸在悔恨交加中:“怀瑜,你说是她吗?”
“大哥,根据我们的情报,八九不离十吧!”
“她如此费尽心机就为了布防图?”
“或许吧!大哥,你觉不觉得自从阿萝被我们从临镇接回来就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难道是易容?不可能,她记得我们所有的事,而且她笑的时候,眼睛弯的弧度都一样,这个不可能模仿如此相像。”
夏怀瑜苦笑,连眼睛笑的弧度都认得,大哥的感情看来不比自己的浅。两兄弟被同一个女子耍得团团转,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痛哭。
“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大哥何须猜测?到时当面问吧!”
终于相见了,夏怀瑾从城楼上俯视她,一袭红衣宛如跳跃的火焰,领口绣着黑色的暗纹仿若暗湖里的水藻,墨色的发束在头顶用了红色的珊瑚嵌东珠藤萝钗固定,英气风发,也妩媚惑人。依然是熟悉的眼眉,却散发出陌生的气息,让夏怀瑾心微乱,凝神故作镇定道:“阿萝,好久不见。”
耶律萝抬头妖冶一笑:“夏怀瑾,别来无恙啊!咦,夏怀瑜呢?”
夏怀瑜这才露出脸,揶揄道:“阿萝,原来是想见我呀?”
耶律萝仰面轻笑:“既然两位都在了,本宫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南朝积贫羸弱已久,外有强敌窥视,而朝中官吏贪图享乐不战而降。两位都是少年英才,我朝向来惜才,何不投靠我朝。本宫必然保两位荣华富贵,美人环伺。良禽折木而栖嘛,两位意下如何?”
夏怀瑾绷着脸,这就是他的阿萝来劝他弃城投降。
夏怀瑜轻蔑道:“不如何,耶律萝不要废话了。下令攻城吧!”这是南朝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破城,南朝也就覆灭了,正如耶律萝所言南朝内忧外患,聂庄与北朝勾结泄露朝廷机密,加之耶律萝偷得布防图,北军已连破诸城,气势大涨,而南朝除了他们夏家军苦苦坚守,其他将领早已卖国求荣。
耶律萝神色凝重此令一下必是生死之战,还想再劝,耶律寒却不耐烦了:“阿萝,既然他们不识时务,何必多费口舌。”转身对诸将呐喊道:“南贼欺压我朝甚久,今日便是报仇雪耻的时机,将士们,为我们死去的兄弟,誓死攻城,不成不返。”
“誓死攻城,不成不返。”
“誓死攻城,不成不返。”
一时间,旌旗蔽野,尘土遮天,擂鼓呐喊的声音震耳欲聋一直传到几十里外。耶律萝,耶律寒一面命令士兵挖掘地道攻城,一面用几十士兵用重型冲车猛烈地撞击城门。夏怀瑾亲自坐镇指挥,命令弓箭手张弓射箭并发射各种火器。北军浴血奋战的时候,城上的箭矢和炮石犹如密密地雨点一样地发射出去。夏怀瑾顽强抵抗,狠挫北军气焰,导致北军没能轻易攻破城门。耶律萝又命令士兵推出十多丈高的楼车,靠近城墙。楼车上的士兵居高临下,对着城中放箭和发射石块。北军的箭和石块又越过高大的城墙射进去。双方激烈厮杀,北军死伤无数。
耶律萝见城池久攻不下,准备亲自上阵,轻踏城墙,飞身跃上。夏怀瑜拉弓放箭欲射其双腿,耶律萝已知其用意,旋身一滚避开一箭,趁势腾上城楼与夏怀瑜对视:“想不到瑜哥哥也舍得对阿萝放箭。”
周遭的夏家军蚂蚁一样涌了上来围住她,耶律萝朱唇轻抿而笑,并无畏惧。夏怀瑜挥手命士兵退下,士兵得命四退开来。夏怀瑜收箭,月白的衣袍被城上的风吹得烈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