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洞府,黑衣女人侧趴在地捂着胸口吐出黑血。
方圆媚脸上痛苦愤恨,盯着仍被蛛丝黏在铁笼上的知州儿子刘刚。
“我与知州无仇无怨,但这家伙用凡人血食故意将我引走,随后进洞绑走了我女儿!咳咳!”
陆缘心头一寒,左手蓄灵缓缓走近蜘蛛精道:“继续说。”
“嘿!臭小子你在干嘛!赶紧来给本公子松绑!和妖精废话什么!”
面对铁笼蛛网上被包裹的刘刚聒噪,陆缘面无表情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笼里虚弱躺着的白发小女妖。
心里已知七八。
临走时张角既然说要调查清楚,足见这件事并不简单。
眼见刘刚想混淆是非,蜘蛛精强忍血气翻涌美目怒瞪骂道:
“这死臭虫!不仅对我女儿严刑拷打逼问我巢穴的情况……咳……”
重伤的蜘蛛精屠丽气怒之下又该吐出妖血,她含血咬牙道:
“还用铁笼锁链拖着我伤痕累累的可怜女儿想逼我做些龌龊之事!若非我及时突破杀光州衙捕快………”
蜘蛛精的话让赤红双眼的唐周与被黏住的唐玄雁有些吃惊。
他们都看向了刘刚,而瘴獐头鼠目被黏在笼边的刘刚却无惧嚷道:
“那又怎样,这些可都是吃人的妖!我这是为民除害!”
“难道你们想偏袒这杀人如麻的蜘蛛精吗!”
“快给我松绑!”
陆缘面无表情,这狗屁世界怎么尽是些颠炉倒灶的破事,妖要吃人,人想玩妖。
既是为民除害。何故要拿无辜的流民当牺牲品!
合该千刀万剐的家伙。
暂时没理这刘刚的狗叫,他压眉俯视着趴在地上身姿诱人,媚脸绝望的黑衣女人。
手中凭空凝聚出“翻天印”。
毫无掩饰漠寒杀意。
“等等!陆公子!”右侧笼边的唐玄雁知道真相后,立马娇脸着急阻止道:
“此事须从长计议,刘公子有错在先,我们还杀了人家………我看妖精还是交给张仙师处置吧。”
陆缘黑袍身影站在母妖精五步远居高临下俯视着,根本不在意唐玄雁说些什么,骤击出左掌。
灵气方印穿心而过——
“啊………嘭!”
顿时地上的黑衣女人胸口被灵印炸出血洞,美目几度闪烁不甘与惊骇,最后渐渐丧失神采。
随着口鼻流血凄惨死去,飘出阵阵刺鼻黑气变回了硕大蜘蛛妖尸。
笼中满是鞭痕不足十岁的白发幼妖流泪低嚎哭泣:
“娘!呜呜呜呜…………”
目睹毫无留情的杀妖一幕,唐玄雁杏目微瞪浑身坠寒,看着轻功后撤,站在硕大蜘蛛妖尸旁的道袍少年身影,半响说不出话。
怎么比宗门那些修杀道的师兄们还要心狠手辣………
地上血红双目的唐周也惊叹,这小子真是一点不怜香惜玉,杀妖都如此,杀人估计也不皱眉头。
“哈哈!好!”
见陆缘杀了蜘蛛精,塌鼻鼠目金绣袍的刘刚立刻也放肆大笑起来,拿流民喂妖又如何,玩妖又如何。
自己是知州的儿子,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有人来讨好他。
这母妖精给脸不要脸,杀了正好,反正笼子里还剩一只,稍喂大点也能凑合玩玩,嘿嘿。
“小子快来给我们松绑,回去后爷重重赏你!”
在刘刚的笑声中,他面无表情走去给三人扯开了蛛丝。
事情尘埃落定。
此时唐玄雁也不好再说什么,上前扶起被蜘蛛精法术伤到眼睛的弟弟担心问:“周儿,你眼睛没事吧?”
手捂着红眼,唐周呲牙咧嘴勉强道,“我没事。”
见知州儿子刘刚跑到蜘蛛妖尸旁,用脚踹着蜘蛛头泄愤,他赶紧喊,“刘公子,妖尸不可触碰,还要快和我们回去复命吧!”
独自站在边上眼中深邃的陆缘,默念退出了黑化状态。
【黑化,退出】
气血极度亏空下他脚下踉跄,实力也变回了黄庭初期。
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才没在洞中狼狈跌倒。
走过来会合的唐周捂眼见到这幕,俊美脸上顿时释然许多,看这情况应该是使用了某种损精折寿的强化功法,怪不得短时间实力提升这么大………
“可惜风头全被抢了,若是被师父知道我这么狼狈………”
一想到这,捂着红眼的唐周就心里不平衡,但被唐玄雁扶走到陆缘身边后,他阴沉脸上迅速露出灿烂笑容,拿出师兄的身份夸赞道:
“师弟做得不错,这次历练你可算是首功了,连师兄都大意栽了跟头……哈哈哈。”
他面无表情答:“谢师兄。”
“哈哈,师兄谢谢你才对。”唐周心里不爽,强撑风度放下手,整个眼眶都是通红。
“收拾下东西吧,我们现在就带刘刚公子回城,这妖精说不定在外面还有同伙。”
“欸,那这小妖——”
唐玄雁看着笼中伤痕累累虚弱的小女妖,有些欲言又止。
听那纨绔公子的话,貌似他是想用这幼年女妖的性命逼母妖做些脏事,怪不得幼妖身上有许多伤痕………
没理会唐家姐弟,陆缘稳住气血将脊背挺直。
事情可没结束。
信步走去用手拍了拍正踹着母妖大骂着骚货贱人之词的刘刚肩膀,森笑口吻故意夸道:
“刘公子别踹了,这妖已经死透了,活说您舍身为民除害真乃是我辈楷模呐。”
发泻完的刘刚畅快回过头,没意识到什么不对,以为陆缘是来讨好拍他马屁,得意道:
“哪里哪里,小爷我平时就喜欢用凡人之躯救训教训这些女妖精了,你们把握不住的可别学,哈哈哈。”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嗨,管他呢,等回去爷都有赏,你直接来我府上做事。”
他狭目微眯笑着:“是吗?真谢谢刘公子。”
“对了还有件难事,就是您平时都是直接用流民引妖?您知道的,上报伤亡比较麻烦………”
刘刚听后挫脸-愣,随后背手仰头哈哈大笑道:
“你们是镇妖司的?我当是什么难事,直接报爷的名就行,用贱民当然比较方便,哈哈。”
油灯映照,陆缘俊逸脸上的笑染上透彻寒意,深邃眼睛目带玩味。
“这样啊………”
他挺拔身姿俯视矮半个头的刘刚,伸出大手,在这纨绔公子的挫脸上轻轻拍了拍。
瞬间这小子满脸懵逼。
陆缘笑着笑着停了笑容,骤转邪戾目光如电。
一把使手掌掐住其脖子。
将其生生掐了起来。
后面正在捡各自武器的唐家姐弟反应极快,唐周看见后立刻惊叫阻止道:“师弟!你要干什么——”
被掐起刘刚也涨红脸拼命挣扎大叫:“你想干嘛……我可是刘刚……知州儿子………咳………我爹是刘安易!我爹是………”
运灵指间发力。
当场这纨绔畜生的脖子便被连骨捏爆,头颅躯干各自分家,喷涌着血闷声坠落地面。
空中腥咸血雾弥漫着,直往人鼻子里钻。
身后唐周、唐玄雁及笼中幼妖目瞪口呆,死死盯着蛛尸旁身穿朴黑道袍显得背部壮硕的陆缘。
他渐转过头,血满白面,挥手甩了甩掌指上粘稠血污。
嗤笑道:
“呵,在我面前提爹………看来你爹也得查查才行。”
自边城被屠,养姐一别,他在俗世早已没有弱点。
莫说小小的知州儿子,就是皇帝佬儿他也杀得。
白衣脏污的唐周最先反应过来,当下也顾不得捂伤眼眶,上前用红瞳眼怒视道:“你小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竟把知州儿子刘刚给杀了!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他疯狂吼着:“难道就为几条不值钱的凡人贱命?”
“你给师父捅这么大捅娄子!”
骨墙油灯忽明忽暗,本就视凡人如蝼蚁的白衣青年怒骂着,而硕大妖尸旁的血面少年目光冰寒。
对其吐出的言论蔑视至极,甚至不愿与之辩解。
冷脸走向铁笼,他抛下一句。
“师兄若怕受牵连,就说是我杀的就好,我绝不会赖账。”
“你——!!”
灼红双眼的唐周简直气疯了,阴戾脸上几度凶狠变化。
可最终看着其挺拔离去背影,还是咬了咬牙跑到刘刚头身分离的尸体旁,开始用手中灵扇将剩下的尸体给全部轰成血沫。
毁尸灭迹。
那小子闯了这么大祸是他的事,师父就算不将其逐出师门也会严厉处罚。可他若提前处理好这个烂摊子………
师父肯定会更看重他!
另一边洞府中间,唐玄雁看着他们的争执与行为显得不知所措,只在宗门外门呆过的她尚没经历过这种事。
但她却有勇气直接轻功飞落,挡住陆缘靠近铁笼。
“陆公子够了!“
明白他要赶尽杀绝的唐玄雁母爱泛滥张开手臂,浑圆高挑的身体挡在铁笼门前娇斥道:
“你已经杀了无辜母妖,难道还要杀这苦命可怜的幼妖吗!”
也不知道这蠢女人发什么神经,他在其面前不耐烦的站住脚,气血亏空下他可没多少力气与之争论。
直接冷目直视其自以为大义凛然,保护弱小的面孔。
“好一个无辜!”
他嘴里吐出几字讥笑。
眸里再次散出对这帮修仙者的独特蔑视,其中的讥笑含着冷意,“呵呵呵呵呵。”
“麻烦请小姐看清楚,这旁边的墙上到底有多少具人骨,到时,再来同在下谈无辜二字。”
双方都是恶人恶妖,他不以霹雳手段,谁又能为洞外被绑喂妖的凡人血食,与这些沉默骷髅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