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说的经过与三皇子太史云轩差不多，并不是凌朔不相信太史云轩，而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伤害了凌婉依，他内心希望下午的事情都是一场梦，太史云轩的话也是在骗自己，只不过在事实面前自己终究是在自欺欺人。
答案也在意料之中，凌朔摇了摇脑袋，重新振作了起来，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邋遢少年：“因为我的原因，你现在犹豫了？”
“是的。像我们这种社会底层的人，本来就受到这个世界的无尽压迫，上层贵族更是视我们为垃圾，我们的命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可能挣扎一生所激起的波浪，还没有他们一口吐沫影响大。”葛启仁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好像在说别人的经历，讲了一段内心不平的大实话。
小乞丐的反应基本也在凌朔的预料之中，因为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们两个是一类人，换做是自己，也同样会犹豫，但是既然还能谈，就说明还有机会。“可你还是按照约定在这里如期的等我？”
“其实我根本没觉得你还能来赴约，但你既然来了，就肯定有人帮了你，现在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小乞丐抬起脑袋，两个人视线相对。
彼此之间都有一些心照不宣的试探，猜出了对方部分意图，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实话给你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也不想坐以待毙，我来这里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凌朔知道自己的时间比较紧迫，面对自己同种类型的人，直接把话说开，才是最有效率的沟通方式。
闻言，葛启仁并未出声，静静地等待凌朔把话说完。
“我今天就会想办法出塞北漠城，恶魔之子凌朔也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你是这届演武大会武者组的榜首，肯定有资格与三皇子殿下、独孤博前辈一同随行回到上都的兰嘉学院。”
“而我则会说服姐姐凌婉依也去上都，你依然可以依靠我姐姐的天资，来完成自己的心愿，不过，同时我也希望你能代替我先努力的护她安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你是聪明人，也不用和我来这套，你的底细我都从百晓通的徒弟那里听说了，就像你说的，凭借你的身份，就算天资卓越也难有仕途，更不用说达成自己的愿望，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了。”
“你的选择也并不多，我现在能逃出来，相信你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测，有些事还是不要在往下细说的好。”
“这里是九枚金币和三十枚银币，你答应了就直接拿走，我还会像开始那样认你这个朋友，不愿意我也不想和你为敌，钱依然给你，希望你能当做从来没见过我。”凌朔盯着葛启仁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早就分好钱币的破旧钱袋。
话已经讲道这里，就差一层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薄纸”还未捅破。
葛启仁眼球微转，一把收下了凌朔掌心的钱袋，爽快的说道：“好，反正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兴许与恶魔合作才是我改变命运的契机，我就认下你这个朋友了。”
闻言，彼此内心都送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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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谈完了吧？时间宝贵，可要抓紧了。”
一声低语的异响，打破了和平的气氛。
“是谁？”低喝一声，凌朔、葛启仁二人同时警惕的看着四周，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黑影从街边的墙角一闪一闪的走了出来。
见二人都运转了心诀，黑影淡淡的说道：“别紧张，别误会，我可是和你们是一伙人。”
听着声音，眉头微皱，凌朔觉得有些耳熟，下意识的低声试探道：“大哥？”
“我靠，自己都裹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黑影瞳孔微睁，脚下生风的来到凌朔身旁。
声音从耳边传来，凌朔吓了一跳，一激灵，下意识的倒退了半步。
“凌川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身穿夜行服的身影，凌朔一脸疑惑，低声的询问道。
“大伯派我来接你，这都跟了你一路了，赶快先和我回凌家吧。”
闻言，凌朔的大脑飞转，怪不得当时觉得与独孤博交手的黑影眼熟，那位不会是凌天爷爷吧？
“好！”想到这里，带着一些疑惑，凌朔点头答应了下来。
事已至此，凌朔心里倍清晰，以他的五感都察觉不到凌川跟了自己一路，他怎么都是凌川掌心的蚂蚱。
再说自己恶魔之子的帽子如果扣实了，凌家也不会好过，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抹杀自己，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钱我收下了，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关，活下去。”见二人认识，葛启仁松了一口气，收回心诀，卸下敌意，对着凌朔关心道。
“嗯，再见，我一定会去上都找你们的。”收下葛启仁的好意，扭过身的凌朔坚定的说道。
看着凌朔的背影，凌川跟了上去，与小乞丐擦肩的同时，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葛启仁的肩膀，在其耳边低语了一句。
望着消失的身影，葛启仁心中泛起一阵后怕，他知道凌川所言不虚，如果不是他和凌朔达成了共识，可能几分钟之后，自己就会成为五常街内，一具无人在意的尸体了。
亥时四刻
明月当头欲含羞，夜色幽静寥无声。
行走在漆黑的街道，仅留下余光未尽的点点灯烛。
此时的塞北漠城，早已没有了庆典时的欢愉氛围，安静的小巷可以听清四周的风吹草动。
跟随着凌川，以最快的路径，回到凌家子院，看着头顶上的牌匾，韩俯（凌府北厢庭院的大门），这个自己居住了九年多的地方，虽然谈不上喜欢，却还是留有很多自己美好的回忆。
翻过凌府的后门，望着寂静的庭院，想必韩氏一族已然休息，凌朔跟在凌川身后，一路并未过多的交流，顺着庭院内百转千折的幽静小径，两人来到了子母庭院的交汇处-映月湖。
行走在回廊浮桥之上，闻着湖水淡淡的清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回来了。”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凌朔而坐，好像知道身后来人了一样，发出了淡淡的问候声。
“爷爷...........人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此时的凌川那还有一丁点之前的懒散状态，单膝跪在地上，上身微曲拱着手郑重的说道。
“你先下去吧，我和凌朔爷孙俩单独说点话。”凌天摆了摆手，轻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凌川起身轻轻拍了拍凌朔的肩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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