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城里的人都说，凡是从小苏掌柜这儿拿了纸扎的，故去之人都会很满意。”
王管家走进纸扎店内，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起了小小店铺内的各种纸扎。
小苏掌柜……
这人是跟自己置气了吗？
苏长寿瞥了王管事一眼，倒也不在乎此人是否记仇，只是边做着纸扎边道：“城中人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王管事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当不得真的。”
废话，那些阴魂要么是跟自己达成交易，心满意足的去地府黄泉报道了。
要么就跟今晚的老于头一样，交易完成一半想要反悔，直接被他给‘吃掉’了。
就算不满意也闹再闹不出什么动静啊！
而那些在白天死去的人，因为没有苏长寿的纸扎引路，也不会知道松江府城内有这么个接待阴魂的地方。
所以那些死的不甘，或者是还有执愿不曾完成的死者，自然就只能回去折腾活人了。
“哎，普通大众茶余饭后的闲谈，往往都不会空穴来风！”王管事走到了苏长寿面前，见苏长寿纸扎做的认真，且这店铺内的纸扎一个个都栩栩如生，不由得心下了然，也对这少年不曾起身相迎自己的事儿少了几分怨气。
心底没了怨气，王管事脸上便带上了一份客气的笑容，说道：“我家夫人和大少爷吩咐了，要我一定得从苏掌柜这儿拿上几十个纸扎，十个贴身伺候的，男女各半，都得是成年了的样式，男的就给咱们老爷在地府当个侍卫，女的就给咱们老爷当个同房丫鬟，其余再来一些车马仆从丫鬟一类，也好叫老爷在地府过得舒心，不必忍受夜晚孤寂之苦，也不至于受到其他阴魂的欺辱。”
“苏掌柜，你看，可行否？”
“行啊！”苏长寿抬起头来，露出一抹不失尊重的笑容，道：“只不过我这儿的纸扎王管事也打眼瞧过了，这些纸扎都得一两银子起价。”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公道，苏长寿并不会因为对方是王员外家的人就漫天要价。
“成！”王管事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几分，显然是来时便打听过苏长寿的纸扎价格的，此时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了苏长寿面前，“这是五十两纹银，烦请苏掌柜帮忙掌掌眼。”
“那是自然。”苏长寿接过银子，当着王管事的面放进了柜子里，然后便在店铺里挑了起来，不一会儿，二十七个纸人便被苏长寿取下来放在了地上，另外还有两匹马，一辆马车。
“十个成年纸扎，五男五女，其余十个丫鬟小厮，外加马夫厨子和恭夫等七人，王管事您看如何？”
“我是绝对相信苏掌柜的，毕竟在这一行，苏掌柜才是内行人，呵呵，苏掌柜你说呢？”王管事笑道，这些个纸人跟真的一样，他的确是挑不出什么毛病，在王员外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他这恭维人的话术可谓是张口就来。
“苏某只是粗通门道罢了，还当不得内行人的称呼。”苏长寿客气了一番，目送着王管事叫来王员外家的家丁，将那几十个纸人抬走匆匆离开。
纸扎店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烛火摇曳，苏长寿看向了系统面板，他的纸扎果然升级了。
【金手指：纸扎2级（以假乱真：看上去与真人已有六七分相似，哪怕是在白日里也能吓退孩童，若有心怀鬼胎之人看见，极大可能被吓出癔症，三魂七魄不稳；可凝聚残破阴魂；可拘拿相应阴魂，可与阴魂完成两次交易）】
【经验值：lv2（130/500）】
“啧，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现在的我可以跟阴魂交易两次了！”
苏长寿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继续做着自己的纸扎。
松江府城很大，城内常住人口几十万，所以一晚上有两个人去世很正常。
区别在于这两家去世的人都从苏长寿这儿买了祭奠亡者要用到的纸扎。
“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敲着梆子从门外路过，已经卯时四刻了，再有四刻时间苏长寿就要关门谢客。
王员外的魂魄还没有过来。
苏长寿并不着急，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无非就是他多等一天罢了。
“咯~咯咯！”
卯时八刻，一声鸡鸣从旁边的巷子里传来，苏长寿有些疲惫的眯了眯眼睛。
“还是没来吗？”
抬头看了一眼店铺门口洒落的微光，苏长寿将店铺里打扫一下，然后又将各种纸扎放好，从柜子里抄起了一锭十两的银子，关上店铺往街上走去。
一路吃着早上刚出锅的肉包子和豆浆面条，苏长寿溜达到了城东，来到了人群聚集的王半城家府邸外面。
今日听闻这位松江府豪商亡故的消息，几乎半个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到了王家，当真没有堕了王半城之名。
“这王员外不是才五十几岁吗？日子过得那般好，怎么就突然暴毙了呢？”
“我听人说是心疾发作，再加上他昨晚上又喝了不少酒，因此连咱城内有名的汪神医都没办法把他给救回来！”
“王员外要是有心疾的话，平日里肯定会注意着的，毕竟这么多钱呢，要我说，王员外这死啊肯定不简单！”
“我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些高门大户人家里的阴私事情，咱们听的又不是一件两件了，我看啊，王员外的死怕是跟他的家产有关系，这可是半城人的财富啊！”
“嘘~你们小声点儿，我听说王家打算今天便将王员外安葬，不管这是怎么回事儿，都不是我等平民可以议论的，当心被那王家大少爷抓去送官！”
“对对对，王员外的妹妹还是知府大人的侧室呢，咱要是被送进官府，是生是死，当真就是人王家一句话的事儿了！”
……
人太多，苏长寿这样没有身份的人压根儿就没资格进去，只能在外面听一听旁人吃瓜的闲唠。
“今天就要下葬？”
苏长寿皱了皱眉，虽说王员外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毕竟借着王员外之死将金手指提升到了二级，若是就这么置身事外，苏长寿倒觉得有些不符合他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