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电光火石之间，于小虎紧抿双唇，取出自己的长刀和黑衣人交手在一起。
“嘎嘣~”
黑衣人手中的柴刀实在是太锋利了，大概是先天真气的加持，几个回合之后便劈断了于小虎手中的长刀。
“噗嗤！”
柴刀再次扫过，于小虎身首分离，倒在了院子里面的柴火旁边。
黑衣人收回柴刀，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三间房屋，最终还是纵身掠出了院墙。
“呼~”
城南柳树巷一号，堆满了纸人的纸扎店里面，黑衣人站在烛火旁边褪下了一身黑衣。
“嗤啦~”
撕下一片白纸，苏长寿坐了下来，认真擦拭着柴刀上的血迹。
他不太喜欢杀人。
但是继承了这个纸扎店之后，他就可以看见阳间阴魂，而他想要提升自己也只能与这些阴魂交易。
当然，双方交易的前提是，整件事情于死者这里终结。
若是死于仇杀之人，那一类魂魄想做的事情不在苏长寿的交易范围之内，因为他的干预会引发新的仇恨，到时候，被复仇的就是他了。
“这三个白眼狼，老夫可是将他们带在身边照顾了整整十年啊，没想到我躲过了真武城的追杀，隐姓埋名十年，最终却是死于我的三个义子之手！”
老于头的魂魄出现在了屋子里，虽然亲眼目睹了三个义子的死亡，但他的神情却依旧有一些狰狞。
“我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个畜生非但将我毒杀，竟然还要将我的尸身开膛破肚！”
因为尸身残缺，此刻他的魂魄都有些虚幻，无法再于人间停留多久了。
“昔日因，今日果。”苏长寿抬头看着老于头的魂魄，将柴刀放在了柜子下面，“我已经完成了你提出来的要求，现在，你可以把先天功交给我了。”
老于头的魂魄神情一滞，随后他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少年，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苏长寿，你已经是先天真人了，我的先天功给你不给你也没什么影响吧？”
苏长寿闻言，不由得叹息一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白纸和竹条做起了纸扎。
“老于头，你能够从真武城内将先天功盗走，说明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在这松江府城待了十年，你应该也听说过，黑玄门门主的一气黑煞功吧？”
“养一气于体内，在生死关头可以御气离体，堪比先天真人的真气离体！”
老于头盯着苏长寿，咧嘴笑道：“不过因为这一口气并非真气，所以养的时间越久，对自身的损害就越大，当然，释放出来的时候，威力也更大。”
“所以，你现在是要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交出先天功，还是打算毁约？”苏长寿打断了老于头的啰嗦，看也不看对方的问道。
黑玄门乃是松江府城内第一黑帮势力，盖因其门主修炼的一气黑煞功可以施展出堪比先天真人的手段，即便是松江府刺史都要对其客气三分。
但这门功法太损寿元了。
所以黑玄门门主年正四十，却在半年前突然暴毙，魂魄来到了苏长寿这儿。
苏长寿帮他解决了黑玄门里面的几个二五仔，让他的儿子顺利接手黑玄门，事后便得到了这一气黑煞功。
否则的话，今晚即便是有先天功这么大的诱惑，苏长寿也不会轻易出手。
刚才的战斗看似简单，可若非他修炼了一气黑煞功，根本不可能敌得过于家三兄弟。
现在先天功于苏长寿而言，不止是完成约定之后的酬劳，更是他修复自身脏腑的关键，继续修炼一气黑煞功，他怕是连三个月都活不了了。
“一气黑煞功虽然玄妙，但是比起真武城束之高阁的先天功，恐怕也只有那些亡命之徒才会视若珍宝了。”老于头飘在苏长寿面前，看着青年手里的纸扎，笑着说道：“我听人说起过，你爹开这间纸扎铺的时候，才三十岁不到，去年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几岁啊……”
话到此处，老于头的语气里多出了一丝讥讽，“那三个逆子想要图谋我偷来的先天功，殊不知，以真武城对先天功法的重视，我根本不可能将原本偷出来，那先天功其实就在我的脑子里！”
说到这里，老于头脸上满是傲然之色，苏长寿也是面露诧异的抬头看了这个老头的魂魄一眼，“你的意思是，先天功，竟然被你记在了脑子里？”
“不错！”老于头的魂魄神情愈发孤傲了几分，“谁人不知，我于清元三元及第，身为大奕朝曾经的状元，从小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怪不得。
凭借着一个状元的本事，记住一部先天功法，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先天功的原本虽然还在真武城，但是十年前，真武城就已经承认先天功被人盗走。
“可惜……我虽然记住了先天功，却始终不能领悟其奥义，十年苦修，迟迟无法成为先天真人！”老于头的魂魄又变得扭曲了起来，“一入先天，便可超凡脱俗，即便是寿元都不再受到生死轮回的限定！”
“在那真武城中，最长寿的先天真人，已经活了三百多年！”
“若是我能踏入先天境，又岂会被那三个逆子谋害，又岂能身中剧毒而无法察觉？”
一声声怒吼，老于头的魂魄渐渐萦绕上了一丝黑气，这是要变成冤魂厉鬼的架势。
苏长寿倒是有些理解，毕竟这于清元曾经可是大奕朝的状元，且三元及第，乃是昔年的大奕朝天才，称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可一部先天功却将之困顿了整整十年时间。
临了都没有领悟其中深意。
这样的人，死了变成冤魂厉鬼，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
“我这人很守规矩，刚才约定好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做了，原本你只需要将先天功交给我，就能老老实实进入黄泉阴司报道，等待着转世投胎的机会。”
苏长寿语气平静，将手中的纸扎举了起来，赫然是一只公鸡的样子。
“你既然见识了我的能力，就应该知道对于你们这一类魂魄来说，我有一百种方法应付你的毁约。”
“你想干什么？”于清元的魂魄回过神来，冷眼盯着苏长寿中的公鸡纸扎，面容扭曲的喝道：“在我死亡那一刻，就知道了黄泉阴司的存在，你活在阳间，若是你敢对我这个死人出手，你会折寿的！”
“我知道。”苏长寿点了点头，咬破舌尖，点在了公鸡纸扎的双眼上面，“但你刚刚已经说了，若是可以成为先天真人，寿元可多了。”
“你这是在痴心妄想！”老于头愤怒起来，他能感觉得到，苏长寿正在做一件对自己来说很危险的事情，“我于清元乃是状元之资，可我用了十年时间都不曾领悟先天功，可见先天功法之玄奥！”
“且不说你如今连先天功都无法获得，就算你得到了先天功，你这短命鬼又哪里来的时间去领悟这门功法？”
说话之间，于清元的魂魄便骤然一动，阴气滚滚的要冲出这间纸扎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