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夫人继续说道：“选拔赛的大半年时间，是你们最受关注、最受追捧的日子。以‘圣女’候选人的身份与那些公子们交往，才是最有利的。”
兰德尔夫人站在女儿的身后，通过梳妆镜向镜子里的女儿挤了挤眼睛。
此时的斯萍已经收起了慵懒的姿势，而是正襟危坐在梳妆镜前，非常配合地让女仆为其画眉毛。
兰德尔夫人继续说道：“你妈当年可没你这天赋，二十年前只能站在后排当陪唱，最后就认识了你爹。”
她的口气略转哀怨：“你爹意外去世后，他的子爵位就靠我代掌着，这将来可是你的爵位。要不是你外公，你那几个堂叔早就把这爵位抢去了。
“这次你可得好好考察，怎么着也得找个好郎君。哈，你带个子爵位嫁过去，没人会拒绝的。
“对了，跟你说一下。奥德维希堡贝克伯爵家的次子，最近到圣城来办差了。他母亲是我当年在唱诗班里认识的好友。她很想让她儿子和你认识一下。
“我打算下个周末举办一次舞会，把他也请来。”
她给了自己女儿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斯萍下巴略微扬起，回给母亲一个骄傲的微笑。
次子是不能继承父亲爵位的。这个位置的贵族子弟往往会非常努力地为自己的未来争取功勋、财富和地位。而斯萍自己待继承的爵位，将成为挑选这类贵族子弟的最佳资本。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她看那位伯爵次子满意。
……
莱纳带着尤文勋爵在探索区兜了一个大圈，还请了迦利老师为他讲解关于“七天使”的古文字记录。
尤文勋爵虽然古星舰文的造诣不如迦利，但对历史、神学和古西陆通用语相当的娴熟，而古星舰文又是古西陆通用语的源头，所以尤文与迦利讨论得非常投入，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莱纳听不懂的单词。
让莱纳意外的是，一起陪同过来的拉奥上尉这方面的学识也不差，还能同两位老先生聊上几句。
在对话中，莱纳了解到，拉奥本来在奥德维希堡的贵族学校里就是高材生，本来是打算跟随尤文勋爵搞学术的；后来是因为激活了骑士血脉，才决定先加入军队锻炼几年。
没多久，四人的学术讨论逐渐变成了二对二，迦利和尤文聊，莱纳同拉奥聊。
莱纳只在平民学校学过文法和少量的历史常识。他完全是自己凭兴趣多读了很多历史资料，但学识基础远远不如拉奥扎实。不过，好在有众神居所的一手经验和新近恶补的古星舰文，也和自己的上司聊得相当投机。
两个多小时后，拉奥带着莱纳在圣光广场送走了尤文勋爵。然后，拉奥叫住了莱纳：“你来我办公室一次，有事问你。”
片刻之后，办公室内——“莱纳，你是本地人，知道斯萍·兰德尔小姐吗？”拉奥一关上门，就急切地问道。
“知道。兰德尔子爵家的独女，圣·艾斯玛修道院唱诗班的主唱，这次‘圣女’选拔的候选人之一。”
其实作为一个平民和底层士兵，莱纳不会知道这么多。但他最近找机会观摩了几次她们唱诗班在圣光广场的排练，对她们的主要人员已经相当熟悉。
在修道院和上教堂的排练都是封闭的，外人看不了。但作为比赛场地之一，几个唱诗班还是安排了在圣光广场大庭广众下的少数几次排练。这些排练都成了平民当免费听众和八卦选拔赛事的盛会。
“这位小姐人怎么样？”
莱纳略感奇怪，看了拉奥一眼，如实说道：“很漂亮，但是也很跋扈。女高音唱得极好，但经常忘词。”
拉奥默然不语。
……
傍晚，空空荡荡的奇迹大厅里，迦利像往常一样收拾起自己的书册、笔记和学生的作业，将它们全部塞到一个布袋里，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点蜡烛，而是一手将木杖下端探在前方，作出盲人走路的样子。他的另一只手则盘着三只样子古朴的木球，悠闲的姿势又显得与他的眼疾完全不搭。
突然，他脚步停了下来，右手将木杖收回，竖直立在自己身旁；而盘球的左手也随即停止。
他的身后出现了三个身影，其中一人端着独立探索者们常用的烛台。
“老先生，我们盯着你很久了。”他们中间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说道。
“你应该知道不少秘密吧？快拿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迦利平静地说道：“我能有什么秘密？我翻译的那些古文字，都告诉大家了。我一个穷酸的苦修士，又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布袋里。我只求你们留下书本和纸张，其他你们想要啥就拿走吧。”
一边说着，迦里一边将木球塞入衣兜，然后取下背着的布袋，没有转身，直接把布袋抛向了后面。
三人中的一个瘦子上前，翻开布袋，把书纸、文具、干粮之类的东西肆意抛了一地，最后只找到了几十枚铜币。
“不可能！”壮汉怒道，“你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那几个学生交的学费呢？交出来！”
这时第三个人说道：“他刚才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衣兜里，拿出来！”
迦利很顺从地从衣兜里掏出三个木球，抛到了地上。三个球跳了几下，就滚到了不同的墙角边。
“只是老头子我锻炼手劲的健身球而已。”
“哼！搜身！”
几分钟后，三名劫匪还是一无所获。
第三个说话的匪徒又说道：“他在前面那片区域肯定有一处秘密的房间，把值钱的东西都存在了那里。我盯了他两天了，他独处的时候都是往这里走的。”
壮汉略感奇怪：“那你怎么不直接跟到他的目的地？”
“呃，跟丢了。”那人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蠢货！”壮汉啐了一口，猛然拔出了短剑。
他的两名同伴只以为头儿在骂他们跟丢了目标，不过也跟着他一起拿起来武器。
然而，壮汉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另一件事情——他的手下再蠢，怎么可能跟丢一个半瞎的老头？
这老头绝对有问题！
此时，迦利长叹一声：“唉，本来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可惜你们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