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贫而患不“公”,本地乡民见知县老爷有意偏袒流民,脸上均上现出忿忿不平的神色,不过对方势大,却也只能是忍气吞声。/www不久之后,董主薄的几名长随闻讯赶了过来,在本地乡民之中,不断的煽动散布着什么,那些本地乡民听到这些话语后,脸上的忿恨之色更浓了些。不少受伤极重的乡民甚至向萧俊的方向怒视了过来。
萧俊见状,脸上却是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
永昌县境之内有着大量的土匪,开始的时候,这些土匪慑于萧俊的威名,倒也本分,不过匪毕竟是匪,前几日秋收,本地三只实力最强的马匪,壮着胆子骚扰县境之内的那八家砦堡,发现这八家砦堡仍然按以往的规矩给了他们一点粮食,新来的知县也是一付不管不问的模样,这三股土匪的胆量又壮了些,这位新来的知县似乎也不过如此,当听闻到流民营寨存有数千石粮米和大量银两的时候,这心思却又活跃了起来,这三股土匪被钱财迷住了心窍,将主意打到了萧俊的身上。
乡民们群殴的第三天,萧俊正在砦堡之上与三位老夫子谈论风雅之事,忽然吴平带着数人从远处慌慌张张的逃了回来,吴平跳下战马,一溜小跑的进入砦堡,来到萧俊身边,猛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说道:“今天愚兄带着几个乡勇去丈量土地,被十几名土匪伏击,还好愚兄足够机警,见势不妙,打马便逃,不过有一名乡勇没逃回来,却不知被土匪给怎么样了?”
萧俊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我们去看看。”随即冲着身后的三名老夫子拱手道:“晚生有要事处理,还请三位老夫子恕罪,失陪了。”
三位老夫子自然是连连客气,说些公务要紧的话语。
萧俊带上一哨人马和五十名乡勇,打马疾驰二十余里,来到了吴平所说的一处荒原之上,却见地面之上,一名乡勇倒卧在血泊之中,早已死去多时,在尸体旁边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得倒也简略,言道,速速于明日天黑之前,送二十石粮食到乌拉山口,只需派车夫前去,不得带兵前往,否则必定叫这永昌县境之内不得安宁。
萧俊不动声色的收起字条,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想必土匪们已经撤走,这才对着身旁的姚一刀简短的吩咐道:“带上几个兄弟,化装成车夫,明日天黑之前,将粮食送到地方,探明匪寨的具体位置,回来禀报于我。”
姚一刀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道:“遵命。”
众人随即收殓起这乡勇的尸体,迅速向来路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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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流民营寨,萧俊的营帐之内,此时孙子远、吴平、涂师爷等人都已经聚集在了房间之内。
萧俊倒负着双手,面上的表情不时的变化着,似乎在思索着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又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良久之后,看样子是终于有了决断,这才对着涂先生询问道:“八家砦堡的人数可都统计清楚了?”
涂先生恭敬的回道:“回东翁,这些本地的刁民,除了少数走不动的老弱,几乎是倾巢而出,前来混吃混喝,甚至把子女也都带了过来,每堡只留下了几十名乡壮轮流守卫着寨子。这人数嘛,早已统计得清清楚楚。”
萧俊点了点头,对着德爷询问道:“德爷,火器可否全部准备妥当了?”
德爷应道:“前些日子从兰州购置回来的硝石和硫磺已经全部精致成了火药,从流民中抽选出来的工匠和劳役,日夜赶工,全部制作成了各种火器,这次的火器成本花了四万两银子,工匠们又都已经有了经验,比上次无论是质量、数量还有威力都要强上一些,现在都储存在城内的火器作坊里。”
萧俊思量了片刻,这才说道:“这城墙虽未造好,但用来防御土匪却也足够了,孙叔,三日之内,务必将营寨全部迁至城内。涂师爷,你挑几十个人,扮做胥吏和衙役,按照实际的田亩丁口数,把赋税算出来,通知那八家砦堡,让他们三日之内限期缴税,如若不缴,后果自负。另外,告诉他们,这里不再需要他们出劳役了,让乡勇将他们全部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