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儿和文月混在厨娘的中间,拿着菜勺,脸上挂着微笑将饭菜打到乡民的碗中。
和流民们的本份规矩不同,那些本地的乡民们则是个个争先恐后的争着挤了过去,这些乡民刚来的时候倒也守规矩,对萧俊也是有些畏惧,毕竟他举手投足之间便灭了甘凉马匪,不过这几日见新来的知县一付凡事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模样,似乎并不象传闻中的那般“可怕”,胆量也渐渐大了起来,欺负流民们是外乡人,吃饭的时候争着挤在前面,一些游手好闲、无赖之徒,甚至抢过厨娘的勺子,将大块大块的肉捞出来放进自己的碗中,流民们毕竟是外乡人,官府不出面,却也只能是怒目而视。
一名登徒子高举着满满的肉碗,大呼小叫的从人群中拼命的向外挤去,人群的后边是那些流民,流民们早就恼此人无耻,牢牢的挤在一起根本就不闪不避,这登徒子近几日嚣张惯了,见被堵住了去路,费力的抬起右脚,一脚便将一名身形瘦小的流民少年蹬开,向前挤去。
流民们早就听说了本地乡民手伸的极长,占了所有的良田之事,心中本就极为不满,这些日子又颇有些积怨,这登徒子的一脚,仿佛是点燃了火药桶上的一根导火索,周围立时有几个流民挥拳便将这登徒子打倒,这登徒子虽然伤得不重,却大呼小叫了起来。旁边的几个狐朋狗友见状,立时冲过来和那几个流民撕打了起来,流民们再次有数人加入战团,和那登徒子一个砦堡的见本寨的人被人欺负,也是不少人挤过来助拳,随着不断的有人加入战团,双方如滚雪球般,片刻之后,无数人撕打在了一起。因是吃饭的时间,手中倒也没有什么家伙,一些乡民觉得撕打得不过瘾,飞快的跑到一旁去取来各种器械,眼看着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就要发生。
那一百绿营兵和胡参将也是跟着混吃混喝的,只不过他们是单独开了个小灶,没有和乡民们在一起。这些兵痞对这种上等的美食也是大为的满意,不少人还弄了点酒儿,正吃得津津有味,却见不远处乱成了一团,他们毕竟有负责维持秩序之责,这饭才刚刚吃到一半,正暗自恼恨着等待着上官发布号令。
却忽然听到连续的铳炮之声响起,紧接着便看到十名身形矫健的重甲骑士带着三百名在一旁操练警戒的乡勇,排着整齐的队列便冲了进来,将众人强行隔开,乡勇们毕竟是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将流民们只是拉开,对付本地的乡民们却是不同了。
一名乡勇,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那登徒子脸上,另一名乡勇则是抡起枪杆重重的抽到一名本地乡民的头脸之上,这乡民啊的一声惨呼,鲜血从额头之上不停的流淌了出来,乡勇们明着是分开众人,暗地里却是大打出手,将本地的乡民揍得鬼哭狼嚎,几个本地的乡民吃了暗亏,操起家伙便要拼命,却被哨骑们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倒,哨骑本领高强,出脚极重,这几人立刻惨叫了起来。
乡勇们在痛殴了这些早已看不顺眼的本地乡民后,迅速的于哨骑身后重新排成阵势,将双方隔开,却是将手中的刀枪对准了本地乡民,口中齐齐怒喝道:“杀。”
本地乡民们吃了大亏,但被乡勇的气势所慑,正琢磨着是不是冲上去报仇,却见在远处操练鸟铳的三百乡勇飞一般的奔了过来,在柳雷的指挥下,手中的鸟铳齐齐的对准了本地乡民,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些本地的乡民们见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重甲哨骑和乡勇们站在了一起,正拿着铳炮对准自己,倒也有些畏惧,“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们倒也明白,纷纷聚拢在了一起,对着众乡勇怒目而视,相互搀扶着,替受伤之人包扎伤口,几名乡约很快便被推选了出来,快步走到砦堡之下,扑通一声全部跪地上,其中一人大呼道:“老爷,您可要替草民们作主啊。”
萧俊将目光投向寨墙之下厮斗的双方,拉着长音儿打着官腔儿大声说道:“刚才之事本县俱已看在眼里,本县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你们却如此回报本县的好意,当真是愚不可及。”
“尔等可知,按律,乡民械斗群殴,当死伤相等,以示公平,本县若是依律惩治占了便宜的一方,将其多人打伤,又有谁替本县干活儿?难道让本县指望着你们这些天天混吃混喝,出工不出力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再有敢寻衅滋事者,严惩不殆。从今往后,双方的饭食分开,免得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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